第85章 可是我猜得中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同学们已经度过了……剧本拿错了……不知不觉，日子像流过小镇那一条小溪一样缓缓流淌……这个比喻好像用过……哎不管了……反正又是几日从时间的“轴”上消去了。

周历被撕下来一页，扔进炉火里化为飞灰；树叶虽然苍绿，也有被大风扯下来，落进草和泥里；菌子从北边的树丛里发起；马蹄向镇子来或向着王国的方向远去……汉克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他一大早找上了乌尔纳斯。

“乌尔纳斯，乌尔纳斯？”汉克摇了摇似乎又趴在桌上睡觉的乌尔纳斯。乌尔纳斯擦了擦口水起来：“呀啊——”他一惊，一边吸溜口水一边模糊不清地说：“客人您是要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乌尔纳斯，我，汉克……”

乌尔纳斯起身去洗了把脸。“呼——舒服多了”

他转过身，没精打采：“我知道你是汉克。所以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我这么急跑来当然是为了‘那件事’!我能买什么？”汉克摇摇头。“你怎么很不清醒的样子？这个点儿了还趴在柜子上睡觉。”

“不知道。最近老是犯困，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感冒了？”乌尔纳斯挠挠头。“‘那事’，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今天，就是今天了。我要去做最后的准备。先通知你记得来，还有有件事要拜托你……”汉克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这个委托需要很大勇气才说得出口似的。

“你快说啊？到底干什么？”乌尔纳斯被他这样做派弄得虎躯一震，顿时褪去一脸倦容，变得面貌清秀。“我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请拜托你拖住安德鲁！”汉克深深鞠躬，似乎打算乌尔纳斯不答应就不起来了。“虽然说安德鲁待在阿福那里，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一次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已经是最后、最关键的时候了啊！如果他再来捣哪怕一点点乱，之前的准备就会全部毁掉啊！安德鲁的危害性在之前的几次事故里面已经完全证明了啊！拜托了！乌尔纳斯！”

“请务必把安德鲁拖住！拖住安德鲁直到布置全部结束，最好能把安德鲁吸引到一个地方到明天！你是唯一做到过这件事的人！”

哈——

算是一个小小的难题吧。乌尔纳斯点点头，决定帮助汉克完成这个任务。

……

消磨时间的话，也许钓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钓鱼的最佳地点是在安德鲁上次采蘑菇的不远处、小镇的北边呢。乌尔纳斯从杂货铺搬了三支收纳式鱼竿，装在一只大桶里，另一只手提着两只小折凳，愉快地走向杂货铺。

到杂货铺门口，发现安德鲁正在教阿福说话。

“哆哆哆。”乌尔纳斯放下桶子，敲了敲门引起安德鲁的注意。“安德鲁，陪我去钓鱼怎么样？”

安德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教阿福发音。

“咿呀啊唔！”阿福牵着安德鲁手向门口指。她也许是想扳安德鲁的脸，但是够不着。

“没关系。请来的才是客人，他只是不速之客，不用管他。”安德鲁大大咧咧地回答。

“喂……安德鲁，钓鱼哦？很好玩的！真不去？”乌尔纳斯诱惑到。

“……”安德鲁再次鄙视了他。“……钩直饵咸……”

但他扭回脖子，看到阿福看向乌尔纳斯手里提的和放在地上的东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立即抬起了头。

“走吧。阿福也该到处逛逛，别总窝在小房间里。阿福，我们去钓鱼，好不好？”

“别秀恩爱了，烦不烦……”乌尔纳斯没好气地抱怨。

安德鲁立马抬头反击：“你懂个屁！我这是把阿福当女儿养！”

“我在地球玩的时候还把希尔薇当女儿养呢，结果还不是一不小心……”

“再说就给我滚！”

……

三人一起来到北边。阿福背上了一个斜挎小包，装着鱼饵，小包外面绑着水壶。乌尔纳斯中途绕出去一趟，回来时提着一个造型让安德鲁感觉挺熟悉的盖着布的竹篮子。安德鲁提着渔具。

又到了北边的丛林。小河流经此处，在林中地势低洼处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泽。湖泽调节着河流水量，保持着丛林常年湿润，湖里生长着不少藻和鱼。水中养分充足，养活了藻，也就养活了小鱼和大鱼。

小凳子放下，乌尔纳斯熟练地拉长吊杆，调节鱼线。这几套复合式钓竿是他自制的。很可惜莱兰瓦特大陆的魔法科技似乎没有在钓鱼上点亮多少枝丫。否则来个附魔钓竿，百发百中，水魔法捕鱼，直接以四级魔法“流水之狱”包裹送出水面……那还钓个毛线鱼。

钓鱼，体会的是那个安静而愉快的过程，在一片静悄悄中和自己的心灵对话。当然如果钓到鱼更是增添了意外之喜。

乌尔纳斯将鱼饵串号。粘稠的面团调蛋**和一些切碎的虫子。乌尔纳斯今早刚刚准备好的鱼饵。一扬手，一挥竿，钩子从离湖岸远远地地方落下去，只剩下浮标还留在水面上。

乌尔纳斯突然意识到身边似乎没人。啊呀！这可不得了。今天可不是来钓鱼的！钓安德鲁才是正事啊！

赶紧起身来找，安德鲁却悠然自得地游荡过来了，只开另一把折叠椅在乌尔纳斯旁边坐下。

“呼——”乌尔纳斯暗中叹了口气。他问安德鲁：“去哪儿了？”

“阿福想到林子里到处玩玩，我想也没什么危险，所以给她放了几个加护魔法做保障，让她玩够了自己回去也行，然后现在过来了。”安德鲁也以娴熟的手法穿鱼饵，抛钩。“你喜欢钓鱼？钓鱼什么的最讨厌了。我从来钓不到鱼。对面船上一网一网捞起来，我们这边岸边扎堆密密麻麻一排喂蚊子，一喂就是一下午，感觉蠢死了。”

“是哦——”乌尔纳斯看向安德鲁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安德鲁，你刚刚说给了阿福加护魔法？你现在……是‘救世主’模式？”

“现在占主导的，应该是‘穿越者’吧。”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认准了阿福吗？”

“为什么？”

“因为她像是我的妻子。她的头发，黑色中略微泛红；还有她瘦弱的身材，尤其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太像了。

我的妻子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也是个很坚强的人。我遇见她的时候，我们俩还只是中学生。那时候我进的是一所风评臭到家的中学，课程还好，学生却是有不少恶霸。我家没什么关系，我换不了学校——不过如果换了学校我也就遇不到她了。我从前也是个混吃等死的家伙，但是骨子里没有烂透。我知道罩着我那‘大哥’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还没见到过他做那种事。但那天我回家，看到了我的‘老大’带着一帮混子打劫她……一看就知道不仅要劫财，还要劫色。这突破我的底线了。看着她反抗越来越艰难，我最终还是拿着一块砖头上了。我偷袭撂翻了‘大哥’，但是还是没能打过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一起挨打，都试图保护对方……最后他们害怕‘大哥’出人命，要把一砖头砸得头破血流的‘大哥’送医院去，我们才被放过。哈哈。

我央求爸妈送我去八门武馆学武术。那是八门的一个小小的分馆，说起来都离奇——出来一个中年人，听我说完我的事，说要收我为徒——他是八门这一代掌门。

师父教了我很多。不仅有武术，还有做人。我有能力保护她了。人多我就带着她逃跑，抱着她都能跑掉；然后他们落单我就一个个揍回去。报了仇，师傅问我明白了吗，我说我明白了。

揍他们还不够，我要离开这里。我和她一起苦读，后来一起上了高中和大学……我后来成为了翻译官，收入很高的；她从事服装设计，工作时间也比较自由。我们俩简直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成功人士还般配结婚幸福生活——典范中的典范……”

安德鲁沉迷回忆之中不能能自拔。乌尔纳斯来莱兰瓦特许久，许久没再接触地球的讯息，听得有些入迷。他连忙问：“然后呢？”

“然后？克服了一切困难，都走到人生巅峰了，应该幸福渡过余生了吧？可是……”安德鲁笑了，仰面朝天，两行清泪流下。“然后，我就被拉到这个世界来了……”

“……”这个猝不及防的结局让乌尔纳斯差点咬掉舌头。好一会儿，他才试图转移话题。“那么……‘穿越者安德鲁’，我听说你出现的几率很低才对啊？”

“是啊，我应该消失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保持‘我’为主导已经很多天了，从回忆起那些故事开始。有那些记忆，就会塑造什么样的性格。”安德鲁吐了口气。

“当我回忆起和她的故事，那些记忆就左右着我。”

“这个我知道。”

“也许……是强烈的情绪能够招来记忆的碎片吧。”安德鲁终于回答了乌尔纳斯关于“为什么他保持着‘穿越者人格主导’的原因”，语调逐渐毫无波澜。“只有‘救世主’才会消耗魔力暂停记忆碎片的替换……不过无论谁来，我的魔力也不可能足够支撑这么多天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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