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爸爸，为什么来这里？”

洛伊紧紧握着夜空的手，一双大眼睛却又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装饰。

“因为皇帝陛下要见爸爸啊......”

夜空有些无奈的回应着。

夏缇雅小姐，你绝对是在玩我吧......

虽然洛伊自称是自己的女儿，但绝对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绝对！

说实话，要不是洛伊能报出夏缇雅的名字，夜空只会把这当做一种骗局而已。

可话说回来，这孩子似乎也只记得这个名字了，至于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以及要干什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抛开这一点不说，光是这孩子的奇异之处也足以令人留在身边了。

根据瑞莎和芙莉娅所说，洛伊不仅抢行启动了【灵瞳灰猫】的Trans-AM，甚至还在纯幻光粒子中把昏倒了的自己拖了出来，这个小女孩绝对不简单。

所以，夜空就把这孩子留在了身边。

至少夜空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真相是即便自己狠下心来拒绝，这个孩子露出的委屈巴巴小脸直接干掉了自己，更别提芙莉娅和瑞莎了，夜空甚至还因为这个挨过芙莉娅的斥责。

想想平日里那么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芙莉娅居然会露出那样鄙夷的表情。

天啊！感觉人生就这么完蛋了啊啊！！！

啊，说起完蛋，我这次昏倒的事件似乎引发了大骚动，

不过重点似乎不是因为机体暴走而造成的粒子风暴，

而是放在了我本人身上。

因为，好像根据过去的记载表明，人类如果暴露在浓度在90%的幻光粒子中只要两分钟就会丧命，而我似乎在100%的浓度下昏了将近半个小时而且还活着，甚至一天后就能自由活动了。

有种自己正在远离普通人这个概念了......

做麻烦的是，这件事似乎作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件传了出去，甚至还有人说“这才是整备师的极致啊，就连幻光粒子也奈何不了！”

哇，超羞耻的好吗，什么极致不极致的，我只是想做个安安静静的修高达的普通整备师啊！

也不知道皇帝突然间我是为什么，不会是要惩罚自己吧？毕竟闹了这么大事情。

可好像有不对，夜空环顾了下四周

这里既不是大厅，也没有人在，哪像是要惩罚犯人的样子。

就在夜空那自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的时候，面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只不过，“早上好啊，夜空。”

“哎，艾琳......殿下。”

帮自己开门的，并不是什么侍从仆人，而是公主状态下的艾琳。

虽然琉璃瞳加上精致容颜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也比不上为什么是艾琳开门这种问题的答案。

“啊！是昨天的大姐姐！”

唉？昨天？洛伊有见过艾琳吗？

还是在我睡着了后面才见的啊。

“嗯？小妹妹，我们昨天有见过面吗？”

似乎艾琳也抵抗不了洛伊的可爱，忽视了夜空直接和洛伊逗弄了起来。

“没有，但是大姐姐你不是突然出现在爸爸的房间里，然后又突然消失了嘛。”

“唉？”

艾琳有些愣住了，视线在洛伊和夜空之间来回跳动。

没记错的话，艾琳当初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吧。

在我的房间里。应该是靠魔法做到的吧。

不过这么说来，这孩子连这一点也能感知到。

她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艾琳有些呆滞的侧脸，夜空不仅如此觉得，毕竟这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太过非同寻常了。

终于，艾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面对着夜空，一脸的不可思议。

“夜空你连女儿都有了吗？！”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嘛！！！”

“陛下。”

经过一番无厘头的闹剧之后，夜空也总算是来到了皇帝跟前。

“久远夜空，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一如既往的锐利的气息，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皇帝的威严吧......

“大概，是为了责罚在下所犯的愚蠢的错误吧......”

“责罚？你是指在朕的皇家研究院里搞出巨大光柱的那件事吗？”

“是，是。那个是因为在下的失误才......所以，如果有什么惩罚也请对我一个人下，请陛下不要牵连到我家小姐。”

“朕有说过叫你来是为了这件事吗？”

唉？

对话似乎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这是为了让我明白后果有多严重吗？

“那个，擅自制作的模型机突然暴走......”

“还有呢？”

为什么这对话的语气这么像班主任审问犯错的学生啊？！

虽然很不爽这点，但面对着一国之君，这个在异世界掌握着他人生杀大权的存在，不服不行啊......

“爆发出的粒子风暴不仅惊动了禁卫军，甚至还干扰了皇宫的运作......”

“嗯。”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我好像就做了这么点事情啊？！之后我不是昏过去了吗，可这对话怎么感觉我还犯了什么大罪啊......

一边紧缩着身体，甚至还有些颤抖的夜空尽量回想着。

“噗！哈哈哈......不行了！夜空你这样子太滑稽了！哈哈哈.....”

然而背后传来的突兀的笑声一下子就打散了这紧张的气氛。

“父皇您也是，都吓到夜空了！”

刚才还不知道那去的艾琳端着一盘东西走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是......之前艾琳给自己泡的红茶的味道，原来是给皇帝喝的吗？！

“艾琳啊，你看这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你给搅了。”

欧尔哈姆似乎有点不满。

“好好好，是儿臣不对。不过夜空这幅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时没忍住嘛......”

艾琳随口说着，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而在一旁的夜空只能在表面上强装着尴尬而不失里的微笑

完全笑不出来......

什么叫做“好好的气氛”？还是说我对好好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还有啊，刚刚这种夹杂着日常风的互动是什么情况？！

为毛之前那么有威严的形象能崩塌的这么快？！

“好了，夜空你也别跪着了，做些来喝杯茶吧。”

“唉？！可......”

夜空看像此刻几乎可以称为斜靠在座椅上，毫无正经可言的欧尔哈姆。

“艾琳啊，你对这小子是不是太好了点？连父皇都得跟你讨半天才要来的红茶，他就那么容易？！”

难道，刚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是为了这事嘛？！！！

脸上的表情已经连微笑都称不上了，只有抽搐着的嘴角勉强上扬罢了。

真的。感觉连槽都不想吐了。

“至少夜空要比父皇正经多了哦，光是这点就已经够了！”

艾琳抿了口红茶，反射着淡红色光芒的嘴唇显得有些妖艳。

“哈？喂！久远夜空！”

“是，是！”

一瞬间，夜空感觉又被什么危险的家伙盯上了。

“你真的比朕还正经？”

“怎，怎么可能！殿下大概只是玩笑话而已，我，额在下怎么可能会比陛下正经呢？”

“艾琳你看吧，这小子自己都说了是朕比较正经嘛。”

完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欧尔哈姆得意地看向了艾琳，换来的却是完全不像是公主会做出来的白眼。

这两个人真的是异世界人吗？

夜空甚至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等等！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从开始到现在，对话一直越跑越远，完全没有任何进展啊！

“那个，陛下，这次叫在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吧，果然还是夜空比较正经！”

不过，有点意外的是，对于艾琳的这句话，欧尔哈姆并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久远夜空，朕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是，是。”

“根据你的说法，你是从东方逃难过来而被斯洛特收留的对吗？”

“是。”

此刻的欧尔哈姆俨然是一位严肃的主考官，审视着夜空的一举一动。

那蕴含在视线中的魄力就好像之前胡闹的模样是假象似的。

“那么，你是否认识一位名为北冥玲的女子？”

北冥玲？

那不是夏缇雅小姐的真名吗？

说起来，艾琳之前那张纸片上的署名也是这个。

“额，算是见过一两面吧......”

虽然是在梦里见到的就是了。

“那，你是否知道她正是朕的妻子，夏缇雅·埃尔法斯特？”

妻，妻子？！

这个意料之外的身份让人有些吃惊。

不过这么说来，那个在梦里见到的小女孩。

夜空回头看向一边的艾琳，端着杯子的右手完全停在了半空。望着这边的眼神也有些焦急。

“回答朕的问题，久远夜空！”

“额，名字我倒是知道，但是是陛下的妻子这一点，在下并不清楚。”

听了这话，欧尔哈姆反倒笑了起来。

“不清楚，好一个不清楚！你这个无耻之徒！！”

瞬间凌厉的眼神仿佛刀尖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陛，陛下？！”

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夜空完全一脸茫然，这让欧尔哈姆却更加愤怒起来。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对眼前的局面也十分不解，不过艾琳还是依然站到了夜空前面。

“怎么回事？！你问问他！问问这个跟害死你母亲的人是一伙的久远夜空！！”

“夏缇雅小姐已经......怎么可能？明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现实里的夏缇雅真的已经死去了的话。

那么那天在梦境里跟我对话的，究竟是什么？！

“还想装下去吗？！你那低劣的谎言已经被识破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你不是说母后是因为第三次天灾而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吗？”

“傻瓜！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为什么被歧视的【黑发】能成为朕的妻子？！”

“为什么你那蹩脚的伪装不仅从来没有人识破，更没有人怀疑过你的过去？！”

“这些奇怪的地方，你难道没有注意过吗？！”

欧尔哈姆一连串的反问直接压到了艾琳。

“这，这是......”

“那么朕再问你，你的记忆，真的是对的吗？！你可曾记得何时发生的第三次天灾？！你可曾记得那天灾荒兽的模样？！”

“我的......记忆......”

艾琳脑海里浮现着的，是曾经以为真实的场景，每一幕的点点滴滴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

可是现在

“难道母后不是在十年前的意外中......”

“是！是在十年前！但她不是被困住了！而是死了！是被恶魔彻彻底底的杀害了！”

欧尔哈姆缓缓说出的事实真相就宛如重磅炸弹一样轰炸着艾琳的理智。

“那为什么......”

“她在最后，改写了这个世界里的，除了朕以外所有人关于她的记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似乎并未被全部改写。然后......”

欧尔哈姆指向了夜空，指尖浮现了一小团光芒。

“这也是朕为什么如此断定你在说谎！因为抵挡了记忆改写的人，除了艾琳，就只有当初那群恶魔做到了这点！”

开什么玩笑？！我那会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跟我有关啊！

然而这样的话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看着对准自己的食指上冒出的火光，夜空感到了相当的不妙。

那隐藏在那团火球里的威力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这次，我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糟糕了！！！

就在这时，原本被艾琳领到隔壁的洛伊却突然出现在了夜空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双臂大喊道

“不许欺负爸爸！！”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冒着熊熊烈火的欧尔哈姆的指尖突然平息了下来，那团火球也逐渐分解成了幻光粒子弥散在空气中。

“这，这是？！”

“洛，洛伊？！你......”

虽然不敢相信，但巧合似乎就在眼前发生。

“爸爸！缇雅刚刚跟洛伊说要是那个什么哈的人不信爸爸的话，就说出什么彼方什么的！”

但夜空还来不及清理刚刚事件中的联系，洛伊又来了一波信息轰炸。

“哼！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想利用，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一喊就能让自己构建的法术失效，不过转眼间，脑海里的疑惑却又被愤怒所掩盖。

因为这个小孩子说了“缇雅”这样不清不楚的名字，以她这样的年龄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自己的爱人呢？！

所以，欧尔哈姆认为一定是夜空唆使的洛伊。

至于夜空这一边，他看着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心中的惊奇又多了几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陛下，那请问《幻想之彼方》这首曲子您可否听过？”

一听到《幻想之彼方》这五个子，欧尔哈姆的眼角止不住的提了一下。

“呐？！你是从何得来的名字？！”

“啊，因为在下确实亲耳听过夏缇雅小姐弹奏的钢琴曲！”

不，不可能！这居然......

夜空所提的钢琴曲，欧尔哈姆可以保证除了制造者夏缇雅自己以及他和艾琳以外没有人得知。换句话说，这个东西根本没出现在别人的记忆里，更不可能改写了！！

“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这首《幻想之彼方》是三拍一小节的曲子，而且还是夏缇雅小姐自己所做，对吗”

“没，没错......”

欧尔哈姆的态度顿时缓和了许多，先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少了很多。

干得漂亮！洛伊！你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真的，要不是洛伊及时出现，不要说化解眼前这种僵局了，自己的生命怕不是要出问题。

没法说，夜空就用摸摸洛伊的头来表达自己的赞扬。

当然，这似乎是洛伊自己的要求，好像能被夜空摸头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开心！

“呐，爸爸......”

突然，洛伊扯了扯夜空的衣角，小手指着欧尔哈姆身后一个黑色的物体。

“那上边有缇雅的味道！”

出去还在恍惚的艾琳，欧尔哈姆和夜空都顺着洛伊的手指看去。

那是一个黑色的长方体，仔细一看还有些纹路缝隙穿插在表面，那不就是那台钢琴吗？！

“小姑娘，你说上边有什么？”

欧尔哈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缇雅！那上面有缇雅的味道！”

虽然这个小姑娘真的就像是一团未知的迷雾让人捉摸不解，但她似乎真的能分辨出那些所谓的味道。

毕竟她当初貌似就能从【零式飞羽】和【灵瞳灰猫】上分辨出自己的味道。

“那个，陛下......可否让在下看看那台钢琴？”

“......”

欧尔哈姆迟疑了一会，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台钢琴似乎已经坏了，发不出那种美妙的音色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遗憾，连夜空都可以“嗅”出来。

也是，要是听不到那种动人的曲子，不遗憾才怪呢......

夜空不由得想起了曾在梦中听过的曲子，绝对配得上“幻想”二字的旋律直到现在都不曾忘记。

摸上了这台古怪的乐器，时隔了多年的外表依旧光亮如新。

一定每天都精心养护吧，承载着如此美好的记忆的宝物......

虽让自己没怎么了解过这种乐器，但眼前的这个古怪的钢琴也并非与原来世界完全不一样，或许自己能做到什么也说不定......

思考间夜空的手指突然抚过一个空档，有一个外表看上去极易被人忽略的凹陷处被设置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地方。

“嗯？”

夜空将手指探了进去，似乎抵到了一块东西，而且还有种把自己的手指往外弹的趋势，有点像是现代的弹簧开关。

随着“咔哒”一声，这个黑色长方体的后半段突然弹起露出了里面的构造。

“久，久远先生！！！”

欧尔哈姆似乎有些惊奇，明明是自己精心保养了十几年的东西，可眼前的少年却似乎比自己还要熟悉这东西，这让他见过夏缇雅的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嗯......”

不管一旁的欧尔哈姆是如何表情，夜空仔细观察着这个奇怪的构造，大致和记忆中的概念很相似，只是，

这个，好像是某种开关吧......

夜空看着眼前这个类似小型保险库上的密码转盘一样的东西，就镶嵌在内壁靠近琴键的地方，与周围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伸手试着转动了一下，原本琴键处的方块处突然弹起了一块白色方块。

“嗯，这是解锁了吗？”

夜空又试着摁了下琴键。

“哆~~~”

这台古怪的钢琴确实发出了声音，虽然音色似乎有些奇怪。但欧尔哈姆可顾不上这些。

“久，久远先生！”

从称呼的变化就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激动，时隔多年以后，他居然还能听到这台钢琴的声音。这是他曾一度放弃却又始终怀有希望的期望，这一声简简单单的“哆”唤醒了的，是他对过去那些美好时光的留恋。

“无需担心，陛下。在下只是解除锁定而已......”

误以为欧尔哈姆的惊呼是误以为自己在乱搞的夜空连忙解释道，手指也继续旋转着转盘。

等到最后一块琴键弹出，这个黑色立方体的前半段的上方突然又打开了一个口子。一个黑色的小匣子从中缓缓升起。

“这是......夏缇雅小姐的字迹。”

夜空打开了匣子，放在里面的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小心翼翼的翻着开来，上面清秀的字体所写的，正是当初梦境里所见的《幻想之彼方》。

“拿来给朕瞧瞧！！”

说是这么说，但根本没等夜空反应过来，欧尔哈姆早已抢走自己手中的纸张。

“不会错的！这确实是朕的爱人的笔记！”

“不过陛下，这里似乎缺少了一角。”

欧尔哈姆随即看向纸张的右下方，那种缺失的轮廓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说起来，艾琳给我的那张纸条好像就是这么大小......

夜空回头看向刚才艾琳应该待在的地方，然而此刻却空无一人。

“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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