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历史的分叉

第二天的时候，叶歌是在沙发上醒过来的。准确的说，他是被踩醒的。刚睁开眼，便看见小灰骑在他胸口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糊着他的脸。还好它没伸出爪子来，不然肯定是要毁容了。

“哈，怎么了……”叶歌揉了揉眼睛，又闭上眼睛躺回去。

小灰见叶歌又躺了回去，便又骑回去，按着叶歌的下巴，发出示威性地叫声。

叶歌被吵得没办法，把小灰抱起来，打了个呵欠。窗外的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估计也只是六点不到的时间。要不是被小灰吵醒，他大概要睡到天亮才会起来。

昨天他睡得很晚，差不多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都用来翻资料恶补历史了。他和白娅说，其实他有些失忆，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白娅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像是看傻子，隐隐约约中又带着三分母爱，两分无奈。

不过，花了一些时间来说明后，白娅终于还是理解了他的状况，把电脑借给了他，还很耐心地坐在他旁边给他讲解。他看得出来，白娅依旧在试探他的态度，但叶歌并不在意这些。倒不如说，要是白娅这么简单就信任他了，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根据白娅的说法，这个世界在很久前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异变，地球上一部分生物受到异变的影响，从原本的种族变成了“怪物”——小到一只兔子，一只猫，大到狮子或大型飞禽。而人们在各种“怪物”身上提取出来的基因，便称为“因子”。

官方的人根据怪物的危险级别给怪物划分了等级。

而其中最为危险，也是破坏力最大的，被冠上了“神”的称号。那些都是足以凭借单体毁灭一整座城市的存在。而由于这些怪物的存在，人们的活动范围也大幅度缩减，甚至被限制在了城市里面。城市外围也如同古代一般，筑起了高大的城墙，以防止怪物们跑进城里。

也是从那时开始，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口数急剧减少，大部分的国家也在数日之内彻底瓦解，只有一小部分勉强以联邦的形式留存了下来。

但即便是那些联邦，也已经没有叶歌熟悉的名字了。这里已经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了，会出现那些名字反而比较奇怪吧。

也正因为如此，“因子”的存在才显得格外宝贵。那不仅仅是力量的象征，也是人们与“怪物”抗衡的主要力量。现代枪械甚至打不穿一些怪物的毛皮，只有“因子”的使用者，也就是所谓的“适格者”才能杀死那些怪物。

可想而知，能制作“因子”的白娅是多抢手的存在了。

但叶歌最主要的任务其实不是保护白娅，毕竟人家自己就是有神类“因子”的，大部分情况下就算打不过，要跑还是没有问题的。白娅拜托他做的其实是代替她出门。她自己不方便外出，还有就是……打扫卫生，洗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包一下三餐。

恩……谜一样的工作。不过叶歌不讨厌就是了，硬要说的话，其实他还挺喜欢的。大概是以前闲太久了，他现在反而喜欢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而新的一天，从被小灰拍醒开始。

叶歌坐在沙发上，和小灰大眼瞪小眼。他其实现在还没想懂为什么小灰这么热衷于用巴掌糊脸来拍醒他。毫无疑问，小灰也是“怪物”，不过应该是属于变异程度极低的无害类吧。

根据叶歌昨天看到的图片，有些怪物变异得都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生物了，甚至像是由各种动物拼起来的。相比之下，小灰可以说是相当讨人喜欢了。

但这改变不了小灰不会说话的事实。就算它再怎么聪明，靠着两只爪子比划叶歌也不会明白它想说什么的。于是小灰不耐烦了，又扑上来爬到叶歌背上，掐住他的脖子一顿摇晃。

“就算你这么摇我，我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啊。”叶歌都怀疑这只猫是不是成精了，普通的猫还真做不到这样。他想了想，抱住小灰往白娅的房间去，敲响了白娅的房门。

小灰便安静下来，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等。

只是一人一猫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叶歌又敲了敲门，他才听到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砸在房门上。

叶歌便一只手搂住小灰，另一只手慢慢地推开门。门后有一种莫名的阻力，打开后才发现是一个大枕头，应该是刚刚丢过来的。房间里虽然不乱，但也说不上有多整齐，写满字的纸丢的到处都是，两个大行李箱靠墙放着。

丢出枕头的自然是白娅，只是少女现在正用被子蒙住头，全身上下一点都没露出来。

“喵。”小灰象征性地叫了一声。

“别吵我……”被子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和白娅平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叶歌，帮我喂它。”

叶歌有些无辜地看了小灰一眼。小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怀里溜出来，往客厅里跑。他又看了一眼裹成一团的白娅，感叹一句，才关上房门。

他多多少少猜得出来，大概白娅也没有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完美。之前第一次来白娅家里的时候，他就大概知道白娅平时是怎么样生活的了。

回到客厅，小灰已经爬上了平时蹲着的柜子，然后用爪子敲着第二层，不断向叶歌眼神示意。大概对小灰来说，想在那种地方把柜子拉开还是有些难度的。

叶歌把柜子拉开来，里面东西不多，最显眼的就是那包猫粮了，和白娅昨天拿着喂小灰的那包一模一样。他便突然理解了小灰大清早拍醒他是想干什么。

原来只是饿了啊……真是浪费生命。

他挠了挠头，把猫粮拿出来，随口问了一句：“碗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小灰是听得懂的。果然，小灰听到叶歌的话后稍稍低头，然后从柜子上跳下来，从一个角落里咬着碗跑出来。它在碗前面正坐，抬头望着叶歌。

“真是输给你了。”叶歌叹了口气，刷刷地往碗里倒猫粮，随后蹲下来，轻轻揉了揉小灰的脑袋。小灰也不在意，只是埋头吃。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毕竟医院里肯定是不准养猫的，像这样亲＆手＃撸$猫的体验在他印象中几乎没有。不过按白娅说的，其实小灰并不是她养的，只是类似于寄住在这里而已——叶歌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家养和散养的区别？

正当叶歌在给小灰顺毛的时候，突然有谁敲响了屋子的门。

叶歌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天知道门外的是不是恐怖分子。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叫醒白娅，门就自己开了。一个穿着连帽衣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推门溜进来，反手把门锁好。看那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然后，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女孩愣了愣，不动声色地躲到鞋柜后面，大喊道：“白娅，快出来救我啊！有人入侵啊！”

“吵死了！”

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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