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凤求凰

顾念生呆住了，目光停留在不该看的地方。

感受到顾雨薇充满杀气的眼神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对方的衣领拉好，并重新扣上扣子。

他的这一举动看似莫名其妙，但顾雨薇也没有阻止，本应该爆发的情绪突然间就像消失了一般。

顾雨薇起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双水灵的大眼，静静地看着电视。

顾念生往顾雨薇那里挪了挪，盯着电视看了半天，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

“嗯。”顾雨薇轻应一声。

顾念生搓了搓手：“其实也没看到多少……”

顾雨薇转头盯着顾念生的脸：

“要看到肚脐眼才算看到吗？”

顾念生：“……”

“就，就看了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啦，仔细一想的话也就那样，哈，哈哈，哈哈哈。”顾念生笑着说道。

“没什么？？？也就那样？？？”顾雨薇做了个深呼吸，扭身一拳打在了顾念生的眼眶上。

这一天晚上，顾念生做了个梦，梦见了有关莫泣和高凤凰的事。

凤凰镇上，有一个高老庄，高庄主有一女，名凤凰，生得那叫一个美丽，当有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姿，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才女。

可是，这样的一位才女，却也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烦恼，她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可是却感觉自己并不自由，凰虽美，却被人关在了笼子里，不能展翅高飞，再漂亮又有何用。

若是可以得到一段美好佳话的姻缘，这容貌不要又如何。

在高凤凰满十六岁那天，他听得上梦镇，有一圆梦道观，人们在那里许下的愿望，很多都应验了。

一听说这个，高凤凰当日就赶去了上梦镇，在道观中，对着雕像许下愿望。

“还请让我找到一段美好的姻缘，为此，我甚至愿意以自己的容貌为代价。”

不知道为什么，高凤凰盯着那个雕塑的双眼，感觉那像是一尊活人似得，她心中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当日，回到家中，高凤凰心绪翻飞，一股灵感涌上心头，研磨提笔，蘸墨书画，一幅肖像画一气呵成。

画中之人，是名男子，面相柔弱，温文尔雅，有股书卷气质，虽不作和表情，却给一种哭得梨花带雨的感觉。

高凤凰盯着看了半天，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突然，她的灵机一动，提笔在男子的眼角点下一颗泪痣。

“完美！！！”

高凤凰抚摸长琴，看着那幅画，指间灵动，即兴弹奏了一首凤求凰。

轻音婉转，时而欢快，时而忧伤，像一只风在鸣叫，在寻求属于它的那只凰。

轻音落，突然，有一只小猪冲了过来，后面追着几名家丁。

这小猪也不知是受琴声吸引，还是觉得高凤凰心善，总之，它直接躲在了高凤凰的身后。

这几名家丁见此，急忙说道：

“小姐，抱歉，让您受惊了，我们这就把这只小猪抓走。”

他们嘴上说着，可是见着这小猪躲在高凤凰身边，他们也不敢动手。

高凤凰低头一看，这小猪小小的一只，大概和平常的小狗差不多大，一眼看上去，竟然会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突然间，她的视线和小猪对上，她竟从后者的眼中看到了恳求，就好像在恳求她的帮助一样。

高凤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竟然是在一只小猪身上看见的，这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如此。

她看这只小猪，并非像是家养，腿上也有伤的样子。

“这只小猪是从哪里来的？”高凤凰对几名家丁问道。

“回小姐，是小人在镇外的小河边抓到的，想做小姐生日宴会的食材所用。”

“哦，原来如此。”高凤凰看了一眼脚下小猪，有些不忍，便对几名家丁说道：

“这只小猪留我这里了，今日是我生辰，若是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那就不适宜再宰杀它。”

几名家丁，面面相觑，但毕竟是小姐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是，小姐，小姐你真是菩萨心肠。”

待到几名家丁下去了，高凤凰蹲下身来，伸手在小猪的脑袋上轻轻抚摸起来：

“不用怕了，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这小猪的毛发虽短，但摸上去竟然有种毛茸茸的感觉。

“小姐，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一旁的丫鬟高翠兰笑着说道。

“好报……”高凤凰的脸上突然染上一丝哀伤：

“我不要好报，我只想获得一份真挚的爱情。”

也不知那小猪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用头拱了拱高凤凰的手，像是在反过来安慰她。

“你这是在说我可以得到的吗？”高凤凰脸色的哀伤散去，换成了喜悦。

这时小猪来到画架旁，轻轻顶了一下。

“你想看吗？”高凤凰微微一笑，将画纸取了下来，摊在地上：

这小猪在画纸周围走了一遭，像是在仔细观看。

高凤凰对高翠兰说道：“翠兰，你去取些纱布回来。”

“是，小姐。”

没多久，纱布取来了。

“小姐，你是要给它包扎吗，奴婢来帮你吧。”

“说多少次了，外人面前，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只有我们二人时，你便是我妹妹。”高凤凰蹙眉道。

高翠兰掩嘴一笑道：“是的，姐姐我知道了。”

高凤凰这才舒展了眉头：

“你来帮我一下吧。”

“好的，姐姐。”

真要是说起来，这二人站在一块，还真有种姐妹的感觉。高凤凰从小接受各种教导，学习琴棋书画，这高翠兰跟着也难免学到不少，一身气质比起寻常富人家的千金也是不差，若是换了一身衣裳，别人也定然会认为她出自书香门第。

很快，小猪就包扎好了，高凤凰与这小猪嬉戏了一会儿，就赶去宴会了，临走之前，将这小猪带去了闺房。

这次的宴会，明面上是庆祝高凤凰的生辰，但实际上却是一次相亲。

十六岁，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即使高凤凰不愿意，仍然逃不过家里的安排。

对方是上梦镇的一户大家，论财力地位名声，都不在高家之下，若是不出意外，这场宴会，她的婚姻大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凰无凤，只能成为囚笼之鸟，这也是高凤凰无比渴望能立即得到一段美好姻缘的原因。

若是可以振翅飞翔，谁有愿意去做那可怜的笼中鸟？

“若是，那户人家来不了就好了。”高凤凰在心中想着，只是她心里明白，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上天像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又或者是许下愿望实现的开始。

那宴会开始的前，传来那人家在进镇之前被贼人所害的消息，只有三名家丁幸存下来。

高凤凰一开始是惊讶的，可随后想到是不是与自己的愿望有关，心中不禁自责起来，自责之余，又有些高兴。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绪。

这宴会怎么说还是为了高凤凰的生辰所办，也并没有因为那户人家所出的意外而停止，但终究，宴会也受到影响，少了应有的欢快，不过高凤凰却是不在意，她一心惦记着闺房里的那只小猪呢。

宴会结束后，她就立马回到房间，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只小猪竟然不在了。

她有些着急，在房间里找，找不到，又去园中找，依然找不到。最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只小猪确实是不见了。

她心里有些难以抑制的失落，可终究没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生了一件怪事，高凤凰的容貌明明没有变化，可在别人的眼中变得奇丑无比，丑到会让人直接忍不住吐的那种。

时间一晃，一月过去，高凤凰带上了面纱，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依旧很美，可实际上，只要她一摘下面纱，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吐。

对此，高凤凰没有半点烦恼，甚至还会感到欣喜，这让她相信了那天所许的愿望，自己以容貌为代价，换取美好的姻缘，现在代价已经付出了，而那段姻缘在正在来的路上。

一日，她突然心有所感，在高翠兰的陪同下，去镇外的河边散步。

突然，隔着老远，看见木桥上站着一人，这人身影看上去好生熟悉。

高凤凰忍不住走了过去，走得近了，那人对着她招手。

“小姐，等你多时了。”

这男子虽是男生之像，却也有着几分女子才有的柔弱，眼角有颗泪痣，脸上明明带着笑，却像是在细细哭泣一般，梨花带雨。

“公子莫泣。”高凤凰不由控制，下意识开口说道。

男子愣了下，笑着说道：

“这是给我的名字吗，若是的话，我便欣然接受好了，小姐，你为何带着面纱，是怕自己的美貌颠倒众生吗？”

高凤凰没有说话，而是取下了面纱，男子看到她容貌的瞬间愣住了，然后弯腰吐了起来，毫无风度可言。

“为什么，难道是我认错了吗，他并非我所求之人，为何会这样……”高凤凰低垂着眼帘，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小姐，抱歉，在下并非是嘲讽你的容貌，呕……”男子说着，看了高凤凰一眼，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公子不必如此，应该盗窃的是我，是我污了公子的眼，翠兰，我们回去吧。”高凤凰戴上面纱，就要离开。

“小姐，请留步。”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高凤凰停住了步伐，不过却没有转身。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小姐让我多看上几眼，也许看多了，就习惯了。”

“……”高凤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展露笑颜，转身摘下面纱：

“好啊。”

“呕……”

高凤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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