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以圣光之名（下）

一位身着黑袍的老牧师呼唤着克雷芒。他原本是生命女神的祭司，后来改信了圣光，成为虔诚的牧师。他作为随军牧师治疗了很多士兵，但因年老和操劳过度，已接近风烛残年，随时会侍奉圣光而去。

“我在这里。”

克雷芒扶起已经双目失明的老牧师，感觉有些心酸。哪怕是圣光也挽救不了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接到了圣光的启示。”

老牧师不停地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被咳了出来，可他拒绝了克雷芒想要使用圣光治愈自己的想法。

“教宗大人，我知道自己走到尽头了。”

“可在我弥留之际，我恍惚间听到圣光呼唤着我。冥冥中我看到了圣光的指引，祂将带领我们脱离困境。”

“于是我想用这短暂的生机向您揭示圣光的启示。”

老牧师摸索着来到一颗枯死的树下，用自己的手刨出泥土，一点点地挖洞。

围观的人非常好奇地看着老牧师难以理解的行为，这时克雷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对着围观的士兵疾呼道：“快拿铲子来！”

克雷芒带着几个士兵帮着老牧师向下挖，可他们接连挖了深达几米的洞，却依然一无所获。

正当克雷芒有点生疑时，满是泥污的老牧师挖出了什么东西，惊喜地大喊道：“在这里！”

克雷芒凑过去一看，只见双眼失明的老牧师手上捧着一把闪闪发亮，没有沾上任何污泥的长剑。

“这是圣光赐予我们的圣剑，它能摧毁一切邪恶！”

老牧师狂热地把剑举过头顶，向所有人展示，然后庄重把圣剑交给克雷芒。他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重新看到了光明，浑浊的眼球出现了一丝光亮，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位神选之人。

“克雷芒大人，请您用圣光赐予的圣剑为我们带来胜利与荣耀。”

克雷芒肃穆地接过圣剑，当他接到圣剑的一刹那，圣剑的剑刃发出剧烈的光芒。

“看啊！这是圣光给我们的启示，给我们的希望！”

克雷芒高举圣剑，强忍着激动的眼泪向着所有人高呼，圣剑的光芒照亮了灰暗破败的要塞，也照亮了一张张迷茫的脸。

同样在这时，抬着头的弓箭手看到黑暗的天空突然裂开一条缝，金色的光柱穿过厚厚云层，将光明投向这座狂风暴雨中的孤岛般的小小要塞。

这是圣光带来的神迹，也是祂降下的赐福。

磅礴的神圣力量驱散了士兵的饥饿、寒冷、绝望以及一切的负面影响。天空中盘旋的石像鬼和黑暗种族的邪恶使魔被神圣的光芒所照耀，瞬间熊熊燃烧化为灰烬。

士兵们感受到了那来自圣光带来的温暖，不禁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他们一度怀疑他们的信仰，一度在同伴不断死去中埋怨圣光，害怕圣光对他们的爱只是谎言。

但圣光原谅了他们的冒犯，还重新把生的希望带给了这些信徒。

战场上没有无信者，困境中的人们终于发自内心地接纳了圣光的爱。

“圣光！”

“为了圣光！”

“万岁！”

老牧师欣慰地听到士兵们的欢呼，微笑着闭上眼睛，耗尽一切生机般停止了呼吸。

“那是……”

这时，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到天空那道缝渐渐形成金色的大门，门内隐隐约约传来天使的圣歌。伴随着圣歌，无数士兵的灵魂汇集成亮光向那扇大门飞去，而老牧师的灵魂也在几个天使的搀扶下升上天国，微笑着对着士兵们挥手。

“这就是圣光许诺的福音吗？”

伊芙想起十年前和克雷芒一起看“烟花”的场景，那时的神灵们似乎并未具备如今圣光的伟力。

在这个充斥着怪力乱神的世界，神灵的存在就是魔法师追求真理最大障碍；对于需要生灵信仰的神灵而言，魔法师这些理性的无信者是他们所厌恶的对象。

不过要是作为无信者的魔法师愿意信仰神灵，神灵会很高兴地借助信徒宣传这一胜利。要知道到让一个魔法师改信，可比杀死他还难。

圣光的手笔太大，这种大规模的神迹让意志坚定的伊芙都差点动摇。如此大量接纳自己的信徒进入神国，圣光可比那些对信徒苛刻无比，设下重重考验的神灵显得大方多了。

神迹还在接连出现，黑暗的天空出现闪着光芒的十字架，十字架下还浮现出用人类的语言写成的一句话：“胜利在此标记中！”

“以圣光的名义！”克雷芒对着重拾信心，士气旺盛的圣教军士兵们说，“将我们的敌人送回地狱！”

作为回应，士兵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声势地动山摇。

“乌拉！乌拉！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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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芬堡外的黑暗种族看见人类方出现的神迹，不禁面露恐惧，不复之前的狂气。

“我们的神也会庇护我们！站起来！”

即便督战的军官砍下好几个恐惧得跪倒在地的士兵的头，也还是无法阻止军队人心的巨变。

黑暗种族联军的组织者、领袖，高贵的血族亲王，伊施尔大公远眺着圣光的天国大门，忍受住眼睛被灼烧的痛苦，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了，大公大人？”

美艳的血族眷属们关切地靠近了伊施尔大公，她们从未看见这位优雅而强大的大公出现泄气和迷惘的神情。

伊施尔大公失去了以往调情的乐趣，他只是不停喃喃道：

“原来，我们才是气数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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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芒清楚，这一战，有死无生。

他没有害怕过死亡，他只是害怕自己没能将圣光的信仰传遍人间。

可他终究还是释怀了。

圣光的信仰已经在人们心中扎下了根。哪怕圣教军失败了，人类失败了，可是只要还剩下一颗信仰的种子，它就终有一天成长为参天大树。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当跑的路我已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

虽千万人，吾往矣。

“开城门！”

“为了圣光！”

人们怒喊着，愤怒的声音中是对这几千年来人类所受到压迫的反抗；是对异族滥杀人类的控诉；是人类对能控制自己命运的渴望。

圣教军的军势犹如奔腾的浪潮，向着敌人席卷而去。

那一天，奥森堡圣教军开城迎战黑暗种族联军主力。

圣教军士兵在神迹的降临的激励下奋勇突击，在正面击溃了联军的强大军阵。

手持圣剑的圣教军领袖克雷芒率先冲入敌阵连斩联军血族亲王1名，侯爵4名，伯爵17名，普通贵族不计其数。

克雷芒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临无人之境，又接连斩杀其他种族首领，导致联军士气崩溃，四散而逃。

此后圣教军乘胜追击，成功歼灭黑暗联军十万大军。

次年，圣教军成功灭掉几个还未从巨大损失中恢复过来的黑暗种族国家，解放无数人类奴隶，并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

圣历15年，圣教军包围卡洛斯王国王都艾丽卡亚，卡洛斯国王被迫宣布立圣光为国教，并把艾丽卡亚分封给克莱芒。

圣历16年，圣光教派教宗克雷芒继承精灵帝国最高祭司的称号，建立圣光教廷，为第一任教皇。

至此，人类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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