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隔着汹涌的渠淮河,窟木酋的身影浮在半空,身旁是一个小将,那小将的手中紧紧钳制着的,便是昨夜从东华那边掳来的将领。大抵是下手重了点,这人到现在竟是尚未醒来。
“东华元帅,想必你也清楚,这是你座下的将领,倘若不想他受到伤害,便只身前来,与本帅一较高下!”
窟木酋昂了昂首,一脸的胸有成竹,在东华看来,倒是显得无知了些。
“好。”
东华不动声色,一个字,所侧漏出的寒意足以让敌军后怕。窟木酋吞了吞口水,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重新落回到地上。这时,那将领倒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睁眼,眼前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双手又被牢牢缚在身后,一时还没有弄明白什么。
“元帅不可!”
父神嫡子墨渊,第一个出来打算阻止东华。身后的将领也纷纷朝东华抱了拳,异口同声:
“元帅三思!”
“元帅,窟木酋身后是十余万的将士,只要元帅一去,他便能成合围之势,倘若他又以元帅和皓德的性命相要挟,我们……”
墨渊一眼便看透了窟木酋。可是这其中原由东华又怎会不知?
“无碍,这区区十余万的人又能耐本帅何?”
东华冷冷的扫过墨渊,及墨渊身后的一干将领,飞身就渡了渠淮河,落在窟木酋的面前。而那皓德也终于明白了自个儿在这一战中‘至关重要’的作用。
“元帅,快走!末将只求一死!”
皓德哪能让这一军元帅为救自己而深陷包围,话语尚未过脑就喊了出来。如今这番,不能怪谁,要怪也只能怪皓德自个儿,谁教他睡得那么沉。
“本帅座下的人只能死在战场!而不是死在敌营!”
东华身后妖异的红光争相溢出,围着他的将士尚未开战,竟是有了胆怯之意,要不是自个儿的元帅在这儿,恐怕早就脚下生风,跑了。
“元帅!”
皓德心下感激,可这么个情况,就算算上他,自个儿的人也就两人,更何况现在他连脱身都没有,这么下去,他皓德就是窟木酋的砝码,而东华,他的主帅,就是窟木酋的目标。
东华唤出苍何,一步步朝着窟木酋走进,这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窟木酋心下慌乱,从身边的小将手中抓过皓德,尖刀抵在皓德的脖子上:
“站住!你若再靠近,本帅便杀了他!”
岂料东华竟没有停下脚上的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朝着窟木酋走去。
“你若伤他一分,本帅便还你十分,你若杀了他,本帅便让你生不如死!”
窟木酋又何曾料到这一幕,眼看着东华离自己越来越近,赶忙挟持着皓德朝后退去。一面后退,一面吩咐那些将士冲上去拦住东华。可是那些个将士怎能拦着住他东华,苍何不过轻轻一挥,剑下便多了十来个亡魂。窟木酋躲在将士的保护中,心下早已是没了半分的把握,眼前不远处的东华,就如同那修罗地狱,见谁杀谁。
世人知道他东华紫府少阳君以杀止杀、以战止战,却不知正是这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才能在战火四起的当时成为四海八荒的霸主。
皓德趁着窟木酋失神,脑袋朝后一顶,脚下一个旋转,脱离了窟木酋的控制。虽躲过了要害,那尖刀还是在皓德的锁骨处划开了一道。不及关心伤口的痛,匆匆躲开迎面的刀剑,腾跃几个起落,落在了东华面前。没说什么松绑,只是‘噗通’一声跪在东华面前:
“元帅,是末将的疏忽,令元帅深陷包围。”
东华冷冷的眼神扫过周围一圈想要进攻的将士,只见那些个人双腿早已在发抖,手中的武器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地下。东华施了法术,解开皓德的束缚:
“起来,是本帅没料到窟木酋的偷袭,与你无关。”
将手中的苍何掷到皓德手上:
“去吧。”
“谢元帅。”
皓德知道,东华的意思是让自己手刃了窟木酋,只是这苍何如今在自己手上,却是犹如万斤之中,自己决不能让窟木酋逃离,决不能让主帅失望!
待到窟木酋反应过来,皓德早已握着苍何,立在了窟木酋的面前,而窟木酋身边的那些个所谓臣服的将领早就远远的躲了开。窟木酋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今日他是逃不开一死了,这一切谁也怪不得,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双眸微闭,他能感觉到苍何的气息越来越近。脖颈上一凉,只能觉着大片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而后,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皓德一手握着苍何,一手提着窟木酋的头颅,再次跪到东华面前:
“元帅,末将提窟木酋头颅来见。”
东华接了苍何,在一旁的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体上拣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苍何上血迹全全抹去。
苍何不喜饮卑鄙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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