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为什么不高兴？

王茜茜哭丧着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湿漉漉的，小巧的鼻尖因为哭泣和揉搓变得通红。林畅看她低着头，双手交叠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心软，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给她：“喏，都给你了。”

王茜茜抽了一张出来，用力地擤鼻涕，冲林畅甜甜一笑，虽然对方并不看她。

“说吧，怎么了？”

王茜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又要上前拉他的衣摆，被他不耐烦地躲了过去：“说话就说话......男女授受不亲。”

“哦...”王茜茜难得自觉往后退一步，“就是，畅哥哥能再帮我对付一下李媛他们吗？”

还没等林畅开口，她又继续解释：“他们在我书包里倒胶水......还污蔑我，说我喜欢陈学长...."王茜茜说得声泪俱下，没多久，一双大眼睛就肿得和桃子似的。林畅被她的啜泣声闹得心慌，他最看不得人哭，兜里的手攥紧了又放松，憋出一手心的汗。

“那个...你先别哭，又不是没有办法对吧。”

听罢，王茜茜眼里火花又再次点燃，她抹了一把眼泪：“畅哥哥是答应我了吗？去教训......”

“唉？不是，我可没答应你啊。”林畅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内，看到姜楠安正安静坐着玩手指后，他放心地回头和王茜茜继续解释，“你听着啊，以暴制暴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所以......抱歉，这忙我没办法帮。”

王茜茜不乐意了，她一步一步逼近林畅，纤长的手指解开了衬衫校服的第一颗纽扣，眼看就要解开第二颗了，林畅慌得背靠墙壁，用手臂挡在胸前：“你干嘛？！我告诉你啊，王茜茜，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是这种人吗？你你你你冷静一点。”

王茜茜一颗晶莹的泪水又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她扯开衣领，露出右锁骨一小块皮肉，上面有一块明显的黑斑。她指指那块斑点说：“看到了吗？他们拿烟头烫的.....求你了，真的算我求你了，阿畅，帮我一下吧。”

林畅无奈，两个月前王茜茜找到他求助，他觉得小女生也挺惨的，刚入学没多久就被学校几个女混混盯上了，三天两头找她麻烦。那时候，林畅在王茜茜给的丰厚“佣金”的诱惑下，又靠着点“慈悲心”就帮她收拾了一下那帮人。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消停了几天后又变本加厉地找茬。林畅帮了她两次，可是每次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他觉得“以暴制暴”就是个恶性循环，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林畅在学校称兄道弟的人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魅力，有人说他性格好，也有人沉迷他的颜值，总之他勾勾手指，身后就一堆男男女女追着他跑。

正想着，等他再次扭头看向教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猛地往前看，姜楠安瘦小的背影正逐渐远去，在走廊尽头逐渐缩成一个小点。林畅一下子就急了，他赶紧进去端了食盒再跑出，边追边留给身后的王茜茜一句话：“你找老师吧，或者你哥也成啊，学生会会长怎么可能这点事都办不成？唉！小安，你慢一点啊！”

围着林畅转的男女多到令人发指，当然，这群人里面没有姜楠安......只要遇上他，平日里横着走的霸道校草只有跟在后面追的份儿。就像现在这样，林畅右手端着盒子，左手拿着勺子，跑得气喘吁吁：“小安啊，午饭还没吃完呢？再来块牛肉啊...”

午休时间校园里人不少，胖子李泽看见自家老大这副样子，笑得肥厚的肚皮都在抖动，他站在二楼走廊，伸出脑袋对楼下的林畅喊：“哎哟喂！畅哥喂娃呢？哈哈哈哈哈哈！”边上的学生笑得不停，这场面真是活久见。谁都知道林畅和姜楠安走得近，事无巨细地关照着这位“生活废”天才，但是从没见过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校草原来是这样和“神童”相处的。

林畅跑得身上冒出一阵热汗，他看见不远处的姜楠安挺直小小的脊背，小手随着步伐快速甩动，几根呆毛立在头顶随风飘着。林畅被他的可爱光波照射到了，捂住胸口加快了脚步，在姜楠安准备拐弯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呼，小安你别走这么快啊。”林畅大口喘着气，纳闷姜楠安怎么不转身。他轻轻拽着他纤细的胳膊，把人转过来面朝他：“小安......怎么了这是？”

姜楠安没转身还好，一转身，林畅就被他满脸的泪水吓坏了。他慌得手忙脚乱，把人拖进楼梯拐角的杂物间里后，一掏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帕纸给了王茜茜。他来不及在心中大骂王茜茜“麻烦精”，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揩掉姜楠安快要从眼眶中溢出来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不哭哦，乖啊，小安不哭好不好啊？”林畅突然就想掉眼泪，这个世界上能让他难过的人除了养他到大的外婆，就只有姜楠安了。姜楠安平时很少哭鼻子，但是每次掉眼泪都特有感染力，林畅的心脏像泡在盐水里一般，酸涩不堪。

他开始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努力在脑海里寻找能让姜楠安炸毛的细节。几秒过后，他突然福至心灵，开始扯着嘴角没皮没脸地揉着姜楠安的脑袋，一下一下揉得心安理得，：“啧，小安呐，是不是不高兴我和王茜茜说话啊？”

姜楠安低垂着小脑袋，像被戳穿了心事，别扭地拍掉他的手，不去看他的眼睛。

蜂蜜水般清甜的滋味在林畅心里蔓延，他开心地不知道怎么才能给炸毛的小姜同学顺气，双手插兜，步步逼近他的目标。姜楠安把手放在身后，带着点泪水的唇瓣红得诱人。他被逼到了角落里，惊慌似小鹿般地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两个头的林畅。

“是不是不高兴呢？嗯？”

姜楠安不说话，他摇摇头，眼前的阳光被林畅高大的身躯完全遮挡。他从头到脚被笼罩在黑灰色的阴影里，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双脚，却被有力的双手按住了肩膀。

“小安，为什么不高兴呢？是觉得哥哥和别的女生说话就不开心了对吗？”林畅饶有趣味地看着仓鼠一样想逃避的姜楠安，他承认自己有些变态，但是如果此时怀里的人能乖顺地点点头，他一定会激动地把人抱起来转个十七八圈的。

空气安静得可怕，姜楠安被霸道的某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那么近的距离，只隔着校服薄薄的面料，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还有滚烫的血液如长江大河般异常汹涌地澎湃。林畅低下头，凑近了姜楠安小巧精致的鼻尖，带着热气的呼吸扑在他巴掌大的脸上。姜楠安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躲，他惊讶于林畅不带修饰的大胆和极富挑逗性质的追问。他不能低头，因为一低头就能和林畅额角贴额角。他也不能抬头，如果抬头的话，嘴唇一定会碰到那里......

“肚子......肚子饿，要吃饭。”姜楠安撇着脑袋，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

约莫过了一分钟，他发现圈着他的手臂松开了，对方留下来的热量开始慢慢消逝，他局促不安地偷眼偷偷看他，只见林畅无奈地撇了撇嘴角，帅气的眉眼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你啊，会撒谎。”林畅打开饭盒的盖子，冲姜楠安温和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温和地打在他俊朗的侧颜上，好似铺上了一层金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姜楠安愣神地张大了嘴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食物。

“怎么傻乎乎的，快吃，都凉掉了。谁让你不乖，到处乱跑的？”林畅惆怅，这炒饭都凉了，“再来几口别吃了吧，下午放学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小馄饨。”

姜楠安点头，依旧不说话，只顾咀嚼嘴里的食物。

突然，林畅又起了坏心眼，他舀了一勺牛肉放到姜楠安嘴角，等他张嘴要咬的时候又把勺子挪开。姜楠安咬了个空，上下排牙齿接触发出不小的声响，他气得小脸憋的通红，长长的睫毛飞快地扑闪着。

"哈哈哈哈哈！"林畅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刚才的举动，他笑得开心，眼尾都出了纹。姜楠安被逗烦了，趁他不注意时猛地扑到他身上。林畅迅速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但是那勺可怜的牛肉滚落至地面，裹了一层粉尘。

姜楠安虽然生的小个，五官毫无威慑力，但是力气还是大的。他整个人压住了林畅，幽怨地撅着小嘴，一副坏心肠主人不给饭吃的可怜模样。林畅怕他摔倒，用手虚虚地护在他身后，还是笑得没心没肺，似乎很享受两人这样的距离。

“下午，小馄饨。”姜楠安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林畅笑得更开了，他把姜楠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哄孩子似的说道：“好好好，带小安去吃小馄饨啊。”

“真是可爱啊。”他心里这样想道，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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