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计划正式开始

在21世纪初，之所以只有少数人能成为战机飞行员，就是因为人类在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情况下，对过载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而驾驶战机则不可避免的要做各种大过载机动，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王牌飞行员们，最多也只能承受9G左右的过载，这是人类的极限了。

而进入21世纪中期，随着基因技术渐渐成熟，纳米科技和医疗科技进一步发展，威力提高人口质量，许多国家把胎儿的有限基因改造和出生后的有限身体改造作为了每个父母和新生儿的义务，就和接种疫苗一样。

这种改造是的人类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几乎是个正常人都可以轻松承受3-4个G的过载，而随着工业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各国开始换装能在宇宙中作战的战机，飞机的价格也渐渐下降，包括螺旋桨飞机和各种喷气式飞机，这就为普通人接触飞行打下了基础。

当然，想做飞行偶像或是职业特技飞行员，只有一副能承受3、4G过载的身体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人除了要像以前的飞行员那样训练外，还要接受额外的身体改造，让他们变得更“非人类”一点。

祁岚作为前飞行偶像，自然是受过高度的身体改造的，但是改造的结果并不完全是好的，随着祁岚的飞行总时长越来越长，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问题，比如有时吃完东西后会呕吐，有时飞行过后会头晕，甚至有过昏倒的情况。

“所以我问你，吃太多东西没关系吗？”秦晓婷问祁岚。

祁岚没有马上回答她，似乎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答案，或是说一个合适的回答方式。

“不好说的话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祁岚无奈的说道：“和之前想的一样，是排异反应。对纳米机械的排异反应超标，而且越来越明显。”

“可可，你以前知道吗？”

“怎么可能知道，她最近刚检查出的，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不能治吗？”

“很可惜，不能。”祁岚送了耸肩：“因为是天生的，所以只能抑制，没办法根治。”

“症状还会加重吗？”

“没有那么快，而且也不会无限加重，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最多是不能在飞特技了。”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秦晓婷用勺子慢慢搅着蘑菇汤。

“做战术教练呗，不用上天，或是去地勤也行，反正没几个特技飞行员四十岁以后还上天的，就算有也都没什么成绩，我就当早点退役了。”

秦晓婷终于知道可可那副脸色的原因了，现在还没有说服李昊重返赛场，又有一个伙伴要面临提前退役的问题了。

“所以可可刚才突然着急上火了，”祁岚双手抱拳顶着下巴，对可可说：“你这么关心我，我太感动了。”

“是，谢谢你的感动。”

三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气氛慢慢的比之前缓和了不少，可可也不再总是臭着一张脸了。和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直到服务员提醒他们店要打烊了，三个人才匆忙的把剩下的实物塞进嘴里，离开了餐厅。

秦晓婷想要送她们回家，祁岚表示自己住10号卫星上，这里离轨道电梯很近，不需要送，就自己先走了。可可跟着秦晓婷来到她的车前，突然对秦晓婷说：“我觉得祁岚在骗我们。”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的身体状况其实比她说的要糟，肯定撑不到她说的那个时候。”

“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是有这种感觉，希望我错了。”

“希望你错了。”秦晓婷说着，陷入了沉默。

“还有，我肯定，教练离开不是因为你姐姐，秦梓沐没错，是教练太懦弱了。”

可可突然提到自己的姐姐把打断了秦晓婷的沉思，她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对方已经挥挥手走了。

“不用我送你？”

“我和队里的人一起住酒店，就在附近，。明天开始就在13号卫星上的训练场训练，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不行，绝对不行。”

“我之前已经在俱乐部里的模拟机上练过很久三代机的驾驶了，SU-35也练过。”

“不行就是不行，我是你的教练，必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可是，我以及熟悉……”

“模拟机上和实际上了飞机是不一样的。”

陆琳玲按照约定，在午饭时，跟何灵一起来见李昊，在餐桌上说起了希望自己可以马上SU-35，当即遭到了李昊的反对。此时她只好把目光转向了何灵，毕竟她说过会帮自己的，却发现何灵正面色凶狠的抬眼盯着自己。

何灵真的想马上杀了陆琳玲，本来说好的是两个月。在模拟机训练两个月，李昊让陆琳玲上飞机，这是本来计划好要和哥哥说的。然而这个女人一开始就破坏了计划，竟然说什么直接上飞机。

“陆琳玲同学，不要无理取闹，虽然我说过要帮你，但是这种条件实在是太……”

何灵尽量装出无辜无奈的语气和神色，但知道知道真相的陆琳玲还是看出来她在强压怒火，要不是她哥哥在，何灵早就冲上来把自己撕了。

“要不这样吧，哥，在模拟机里训练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测试一下，如果可以，就让她实飞吧。”

“不行，时间太短了。”李昊轻轻摇了摇头说：“规定的时间是5个月，很多人甚至得六个月才行。我知道陆琳玲同学有很多基础，也有愿望，但开飞机不是逛公园，没那么简单。”

“我可以的，请给我个机会。”

陆琳玲刚一说话，就被何灵一个眼神瞪得闭上了嘴，何灵转过头对哥哥说：“我只是说两个月后给陆琳玲同学做个测试而已。”何灵贴近李昊，耳语道：“两个月后如果真的没问题了，就没必要继续在模拟机训练了，反正早点晚点都是要上飞机的。如果不行，就说不行，那时候陆琳玲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我们已经给过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行。”

说完，她又问陆琳玲：“怎么样，可以吗？”

陆琳玲在她的威压之下，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毕竟就现在看来，想要马上实飞是肯定不可能了，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再让何灵也不帮自己了，到时候就得乖乖在模拟机里带5个月了。

“好了，现在就剩下哥哥了。”何灵想。她用手肘碰了碰哥哥，说：“哥，别看陆琳玲同学平时挺随便的，但在有些事上可是很倔的。”

她瞟了一眼陆琳玲，继续说：“既然人家已经让步了，不如我们就帮帮她吧，人家可是为了你才来三中的。”

接着她贴到李昊耳边轻声说：“总比现在这样僵持不下好吧。”

“这件事之后再说。你们该去上课了。”李昊指了指挂在餐厅那一头的表。

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后，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沉了，最后一节是综合实践课，陆琳玲跟何灵作为飞行社的社员可以不上这节课，因为要去训练。陆琳玲就跟在何灵后面一段距离，她想上去道歉，自己上午一时激动犯了错误，不过一想到今天整个下午何灵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她心里就很慌，害怕她还在生自己的气，现在去搭话会起反效果。

“有什么事就说吧，趁我现在不生你气。”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等等，你没有生气？”

“只是现在。”何灵头也不回是继续在前面走，陆琳玲跟在她身后。

“你原谅我了？”

“原谅你了。本来也不打算哥哥能一下接受这个要求。但是，我希望下次你不要破坏计划，好吗？这样对我们都好。”

“下次一定按计划来。那……之后怎么办？”

“再去找我哥，缠着他，直到他同意为止。”

陆琳玲打心里对这个解决方案持否定态度，何灵作为妹妹一直缠着哥哥尚且没什么问题，但自己肯定会被讨厌的。陆琳玲在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其他办法。

“李教练复飞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是啊，很重要。不光是对我很重要，有很多人都期望着可以在赛场上再看到他，哪怕是作为教练。”

“他现在就是教练啊。”

“我可不想哥哥以后在一支不参加职业比赛，不参加任何大型比赛的飞行队里一直干到退休。”何灵突然转过来，问陆琳玲：“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偶像过混吃等死的生活吗？”

“不希望。不过李教练情况特殊，我还是希望他能生活得舒心一点好，大概是这样。”

“你还真是个非典型的偶像厨啊。”

“我觉得我不是偶像厨，算了，无所谓了。”

“其实我也觉得哥哥情况特殊，那就是他的飞行生涯缺少失败的情况。他现在摔倒了，我们要帮他站起来。”

“我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两人就怎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已经来到飞行社的活动室了。飞行社的活动不一定都在机场搞，如果要开会，或是涉及到理论讲解的话，就会在校园内的专门给各个社团搞社团活动的楼里进行，新社员训练用的模拟机也在这里。

今天是新社员的第一次正式活动，是齐赫连给菜鸟们讲理论课的日子，一般会说一些最基本的安全守则，之后的训练计划之类的。李昊没什么事，今天的飞行训了是那个意大利人带队，他就来到飞行社是活动室后门，看里面的新社员上课。

自己的妹妹正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但是肯定不是在做笔记，李昊懂她，她绝对不是能认真做笔记的人，其他人有些也比较放松，毕竟不是上课，齐赫连也不是老师。而且这些内容之后会在模拟机上反复训练的。当然，有些人也听得很认真，比如陆琳玲，完全不像是个飞行老手的做派，不知道是她乖乖女的性格迫使他这样的，还是齐赫连的课真的对她有那么大吸引力。

看着陆琳玲，李昊觉得她和某个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自信（虽然陆琳玲只有在飞行方面），热爱挑战、有个性、单纯……如果不是陆琳玲的性格跟她的实在不一样，自己说不定真的就把陆琳玲当作自己以前的学员——秦梓沐了。

李昊看着陆琳玲，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对她上午提出的要求，说不定不会拒绝，甚至有很可能对她刮目相看。所以那个时候，秦梓沐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学员，因为她那个和自己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现在想来，也许自己不光是把秦梓沐当学生看待的，更像是搭档，甚至是对手，当时能真的跟得上自己节奏的，整支队伍里只有她，甚常常出乎自己的意料，秦梓沐比自己有天赋得多，当时能激起他攀比心的飞行员，仔细想想，竟然只有她一个。

“可惜了。”李昊默念道。

“啊，李教练，正好你在这，有事和你说。”

李昊身后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他转头发现是李雯，教务处的。

“怎么了？”

“是这样的，明天有一个职业飞行队要来我们学校参观，里面有个女生，是他们的队长，联系我说她是你以前学员，希望能跟你见见面，再帮忙和校长说说，安排一场飞行表演。”

“我的学生？”

“是啊，以前你还带职业飞行队的时候。好像叫安琪来着。”

“安琪……她怎么会……”李昊咬着牙，眉头微皱，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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