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工业标准化

“恕我直言一句。”我指了指院长那摆满藏书的书架：“自大陆战争开始，帝国就饱受工业化不完全的困扰。我们可以生产舰炮，我们可以生产机枪步枪，但是我们的每一支枪都是独一无二的，零件完全不能和同型号的枪通用。”

长公主想了想：“这也不构成什么问题啊，枪械坏掉了可以让随军的炼金师去修，重铸一个零件也不过就几个小时。”

“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亚斯兰一个师的满编人数是0.8-1.0个蒙斯特军团然而战斗力还不如对方三分之一的原因！您考虑过那么多非战斗后勤人员会拖累部队行军速度的情况吗？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臃肿的胖子是肯定打不过一个灵活的瘦子的，这也就是我们和蒙斯特现在最贴切的形容。”我又想了想，说道：“而且，恕我直言，如果长公主殿下您是一名前线士兵的话，我想您是很乐意于几秒钟换好一个坏掉的零件，而不是抱着一支烧火棍在那里手无寸铁的干等上几个小时对吧？在战场上把自己的命交出去的感觉并不好受。”

“那依你所言，我们该怎么办？”院长问道

“我依稀记得...我们的枪械生产...是依靠一种叫‘炼金台’的东西？”我不是很确定，因为詹姆斯准将那里并没有更多的关于工业生产的书籍，即使有几本，也语焉不详。看起来亚斯兰不仅自己手里的这一手烂牌当宝，还把它抱的严严实实的。

“是的，炼金台。”长公主点了点头：“每个炼金台由一个低级炼金师独立操作，生产速度大概是两天一支。”

“所以说这真是太慢了。”我摇了摇头。要知道一支PPh41“波波沙”冲锋枪只需要7.3个工时就能够生产完毕，苏联在战争最困难的时候还实行了三班倒制度，一个岗位三天的生产量就能装备起一个突击队班——如果苏联两天才能生产一支栓动步枪的话，那么莫斯科城和乌拉尔工业区也早就万字旗飘扬了。

院长和长公主都没说话。

我沉吟了一会：“这样吧，长公主您回去以后，随便找一个工厂实验一下。每一个炼金台只生产一种零件，比如这个炼金台只生产枪管，那个炼金台只生产枪栓。另外，需要给他们配备精密的测量设备，不管是科学的还是魔法的。零件与零件之间的理想尺寸差距范围应该被控制到0.01个毫米以下。”

“0.01mm？那要比皇室里最精巧的锁还要精密...”长公主有点不可置信。

“那就让他们用皇室锁匠的那一套测量工具，让皇室的锁匠们去教教那些炼金师怎么才能把发齿轮、锁眼等等一系列不同的乱七八糟的玩意组合成一把锁的，另外，工厂的质量监督部门也应该配备那些下城区的钟表匠（因为上城区用的一般是魔力钟），他们会知道齿轮与齿轮之间的紧密贴合有多么的重要！相信我，长公主殿下，这样对帝国有利无害。”

院长点头：“当下不论是陆军还是海军方面，都没有特别大的扩军需求，抽调一两个武器工厂进行实验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这个方法值得一试，长公主殿下。”

“至于那些生产出来的武器——就出售给德里克的奴隶军好了。反正他们那里也正缺武器。”我接上了院长的话：“学院报上说，好多奴隶甚至拿着草叉就投入了战斗...啧...真是被压迫了很久的人呢。”

长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等了一会她轻轻地问道：“你的那些‘鬼怪’，你可以自己制造吗？产量呢？”

好像那个系统也没有限制可以买多少东西来着？“自己制造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相当于我自己的固有技能，只有往里投金币才能获得相关产物...所以价格肯定比我们自己动手来的要贵。”

“不错...那么，肖长空，你的这型飞机，形成战斗力的时间越快越好，在这个期间，人员、设备和金钱等要求可以尽管向我提。另外...”长公主看向校长：“老师，我需要学院内的精神干预魔法阵列来训练这种飞机的空骑士。”

“当然没问题，尊敬的长公主。”校长微微屈身。

“那好吧，我需要很多的金币...大概40万，来制造那些飞机。”

“我的天...”长公主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决心：“没问题，今天晚上这些金币会打到你的魔晶石储蓄卡上。”

“二十四个参与过第一次战争的空骑士——不过以后请称他们‘飞行员’了。”由于不管是飞双翼机还是飞亚龙抑或狮鹫的空骑士，接触天空的第一节课都是经过帝国自己制造的双翼机来进行的，所以说在机械操作方面，并不构成什么显著的问题。“我需要那种老实听话的，身体素质也要说得过去。”

“好，人员给你从我的皇家近卫师里调。”

“最起码一百名的维修人员，要炼金师和机械师参着来。”

“从帝国皇家学院里调最优秀的学员。”院长插道。“我会让可靠的教授带队。”

“二十辆魔晶石运载车，我要自己进行改装。”

“这些东西由师后勤团送到学院，他们会协助你改装的。”

“后勤人员...”

“行了，皇家近卫师的后勤团就跟你走了，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高兴得几乎蹦起来。这种感觉就像铸剑的遇到了识货的剑客一样，这不是东西卖出去的惊喜，而是有人识货的喜悦！

和肖长空与卡斯帕院长探讨完航空部队的一些细节之后，太阳已经悄悄地划过了天空的中央。亚斯兰帝国的长公主——卡洛琳·亚瑟·亚斯兰来不及休息，她仅仅用了几个食堂的三明治果腹，就立即坐上魔晶石车，飞驰到廷塔杰尔。

实际上，在德里克的奴隶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帝国就已经从黑市走私了一批三线部队手中的M1903步枪挫掉铭文之后给了德里克的奴隶军，但是这批武器在战斗素质极差的德里克奴隶军手中就像夏天的冰块一样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所以上面就有小规模派出军事顾问，直接干预德里克方面的奴隶军战争进程的意愿。毕竟德里克是蒙斯特死忠的小迷弟，本着“敌人反对的就是我们支持的”这种原则，暗中支持德里克奴隶军从而达成肢解德里克的行为，帝国也不是办不出来——更何况克罗勒那边做的更过火。米奇·克罗勒那个暴力老头直接授权皇室控制下的数个雇佣兵军团在战争伊始就前往了德里克，并且在国内秘密下达了旨意——所有前往德里克地区执行合约的雇佣兵团，均有物资和现金补贴。

当然，这种过火的行为直接导致了德里克向克罗勒连发数个外交照会，不过克罗勒的官方解释也相当无耻——雇佣兵的天性是逐利，而且克罗勒并无义务约束国内的佣兵团行为。

简单来说就是——“这不管老子事，他们自愿的。”

经过近一个月的鏖战，奴隶军还是牢牢地控制了几个德里克的小港口，这样一来，他们要接收所有看德里克不爽的国家的援助，就简单多了。帝国也决定不能再坐视下去了，因为连格林那边都开始派出武装商船，航行跨过亚斯兰和蒙斯特中间的爱琴海和上面遍布海盗的小岛，花半个月的时间来到德里克，然后把他们的特产——魔晶石——出售给那些急需这些东西的奴隶军。

如果帝国再不动手，就连汤都喝不上了。

但是阻碍帝国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魔法侧和科学侧的相争。

德里克无疑是个泥潭，由于奴隶军那一只手可数的战斗力，战线每天都在变化，上个星期的战线还被蒙斯特第1军团第7连队配合德里克两个团搅了个天翻地覆，打得不知什么是前线和后方，直到最近几天才再度稳定下来。

毫无疑问，德里克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不论是科学侧还是魔法侧在这里获得了胜利，都会被无限地夸大，压上对方一头。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栽跟头的成分可能还更多一些。如果在德里克栽跟头了，怕不是要今后都要低着头走路了。

而现在的卡洛琳心里，也不怕那些所谓的栽跟头了。肖长空所给她看的那些极其精密的图纸，毫无疑问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上周的“天翻地覆”的战斗也是以蒙斯特第一空骑营打烂了奴隶军航空队为前提的。那些海鸥投下的炸弹再配合蒙斯特军队强有力的炮火直接撕碎了阻挡了德里克军队的几天的奴隶军筑垒地区，“像撕碎一张纸那么简单”。

而肖长空的那个叫“鬼怪”的飞机，毫无疑问地将霸占德里克的天空。而到时候，地面上的一切军队，都将是它的航炮之下毫无抵抗的猎物。

魔晶石车轻微的刹车声将卡洛琳的思想拽回现实。她向望了一眼那个陪着她长大的那个车夫，道了谢，起身下车。陆军女性制服公发的制式高跟鞋在廷塔杰尔的白色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而愉快的踢踏声。

但是当卡洛琳抬头向台阶顶端望去，那些原本愉快的好心情在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一个衣着繁琐而华丽的年轻人从台阶上前呼后拥地慢慢走下来，他脚上的鞋子发出令人滑稽的“噗叽”、“噗叽”的响声，不过这种响声刚一发出，就淹没在了那些帝国议会议员甜美的恭维话之中。

原本卡洛琳是完全不想理那个年轻人——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的。但是谁知，那个年轻人在距离她还有数十级台阶的时候就遥遥对她鞠了一躬，阴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下午好啊皇姐，这么急匆匆地去御书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卡洛琳抬起头望着那个年轻人。在阳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更加惨白了，那竹竿一样的身躯似乎要被廷塔杰尔的风吹倒一般。她咬了咬牙，打招呼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下午好，约克皇弟，这么急着走，是要去做你的魔法实验吗？”

“啊，我想去南方的几个郡玩一圈，毕竟我不像皇姐那么勤奋，三天两头跑战争学院，和那些平民混一起...我可没有皇姐这样的好兴致呢。”

那些帝国议员里发出了一阵哄笑。

卡洛琳抬眼对她那不争气的弟弟笑了笑：“那皇姐就祝弟弟游玩愉快了，我找父皇还有些事，告辞。”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阶梯上走去，背后还传来那些帝国议员令人厌恶的声音

“二皇子殿下，您不用心急，那个女人终究是比...”

卡洛琳苦涩地笑了笑，脚下却毫无停顿地继续一阶一阶迈上廷塔杰尔的白色大理石台阶。

毕竟，这种嘲笑和白眼，她经历过很多次了，次数多到早已经习惯...和麻木。

P.S.正畸固本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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