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磨剑

黑金长剑折跃跟随了林凤金不知道不知道几千年，品秩也从寻常随处可见的法宝成了为超越天字仙兵的无序剑，可林凤金还是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清洗剑刃磨砺剑锋，而已经诞生出一点灵光的折跃对此也很开心，甚至不这么做就会剑意下坠，林凤金倒也不觉得自讨苦吃。

小屋内火星四溅，每一粒都是至灼高温，能够烧穿仙铁，林纸凰前几日找一位用剑开天宗长老‘借’来的崭新绿魄金石台很快成了个楔子。

“小畜生，怎么这么能吃...”林纸凰轻轻弹了一下折跃的剑锋，黑金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铿锵嗡鸣，化作一道流光冲进林纸凰小腹，以剑气温养林纸凰的气府丹田。

它能感觉的到主人似乎一下子衰弱了很多，在尽自己的努力挽救。

林纸凰感动归感动，但真经不起折跃这么吃磨剑石，林凤金居无定所归居无定所，但起码有一些自己的家当，喂饱折跃还是没问题的，但她现在一穷二白，身上没半个子，就差街头插草标把自己卖了，哪有闲钱去弄顶级磨剑石。

用手指轻轻在绿魄金楔子上一划，留下一抹剑意，免得那位长老半夜抱着这块楔子流眼泪，林纸凰开始寻思是不是出门散心的时候顺便挣点家业。

赚钱的路子不少，但归根结底赚大钱的路子就那些，首先是做生意，把生意做大。林纸凰没这本事。

西域的坤州遍地都是这样的大家族，斗来斗去结果越来越有钱，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有个赵姓家族甚至放过‘有没有原王来烧一烧咱家的钱’这种话，后来真有一尊原王办事时顺便去瞅了一眼，硬是拿九件天字仙兵堆出来的防御大阵没什么办法。

不过后来这个家族尝到了惹恼一尊原王的下场，这位王没有耽搁正事，扬长而去，但是留下了一具道身蹲在人家门口，我是进不去了，你难道出得来？

再后来有年轻人不信邪，拿了两把大戟一柄斩马刀，全是灵字仙兵，打算强闯出自家大门，仙兵自主复苏后斩味锋芒白光漫天飞舞，摸不着原王道身一根毛，正主被一巴掌拍晕，原王也没下杀手，毕竟无冤无仇，继续蹲着，只不过身旁多了三把明码标价的仙兵和一个只剩裤衩的赵姓年轻俊朗天骄。

最后赵家家主不得不低头赔罪，全款‘买’下三把仙兵和自己的长子，恭送原王道身离去。

有意思的是几日后，另一尊原王路过，仅仅是散发出的杀机就让那散发九彩氤氲的防御法阵颤抖，要是人家真正出手能不能顶得住一目了然，还好人家真的只是路过，从此赵家再也不敢说什么烧钱之类的屁话了。

这尊王就是万古杀意第一，剑意第一，剑气第一，攻击第一，破境速度第一的剑修林凤金。

再有就是探仙缘，来钱也不慢，主要看运气。

仙缘可以是上古大修的混沌界，也可以是某位大人物的坟头，但她林纸凰好歹是一尊临王，没有临王去盗墓这种事情的，丢人。

基本上到达临王这种层次不可能缺钱，可林纸凰就是例外之一。

第三就是劫财放火，杀人越货，林凤金就是这么发家的，在最需要钱的时候口袋饱饱心里不愁，赚下了第一桶金。

不过林纸凰万不能这般涉险，因为林凤金的仇家太多了，现在已经可能有发现林纸凰存在的原王了，不愿掉价针对而已，再加上有李道落这层关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她再不干人事准得被正义之师剁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再不出门走走我要生锈了。”林纸凰扎起头发，换上一身白衣黑袍，英气逼人，眉眼间的淡然掩盖住些许媚意，有了往日的风采。

只是这一身傲人的曲线林纸凰只能尽量去无视了。

玉擎峰是开天宗内门八座山头中最高的那座，也是宗主李道落清修的地方，很少有人登顶，而李道落的混沌界漂浮在开天宗内门山头上空，林纸凰懒得管那么多一脚踹开乾元殿的大门，“李老头在不在？”

“在的。”李道落身形浮现，眼神晦涩：“什么事。”

林纸凰却不说话了，死盯着李道落看，后者与她平静对视。

林纸凰突然哈哈大笑，指着李道落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不会对我生出什..什么希望了吧？难不成是觉得林凤金造的孽，杀的人与我无关？从今往后我就会成了曾经你所想的正人君子不再杀人？”

“那你想对了。”林纸凰突然低沉下来，鼓起腮帮子噗了一声，“那一缕至纯杀意世间绝无仅有，我没分到一星半点，再回忆起之前死在我手里的人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能我这辈子都比不上林凤金了吧。”

“不用这么想，也许你能走出一条新的路。”李道落松了口气，心间一块巨石落下，林纸凰神色不善：“老头，你好像很开心啊。”

“如你所见。”李道落不置可否，哪怕林纸凰真的突然失心疯，自己也不在她所说能杀的原王范畴之内。

林纸凰敢怒敢言，破口大骂，泼妇骂街这个词得到了诠释，李道落不置可否道：“到底有什么事，直说。”

“我要出去一趟，散散心。”林纸凰意犹未尽，才发现骂人原来这么爽。

“为什么要跟我说？”老人似笑非笑，但终究是找回了一点感觉，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与眼前之人重叠。

林纸凰哼了一声，化作流光掠出开天宗内门，而比起内门要大得多，似众星拱月的开天宗外门她没什么兴趣看，一群碌碌无为的蝼蚁罢了，在林纸凰眼里与市井小民没有差距。

杀猪屠狗之辈所想的是明天如何过得更好，这群闷头苦修，拼命争夺机缘造化的‘山顶仙人’一样也是希冀明天再强一点，再优秀一点，好挤进那八座山头里。

至于内门弟子？都是好孩子，大道可期，林纸凰满意的很，特别是一个叫洛蓝的女修，简直戳爆林纸凰的好球区，不过好像闭关了，没给林纸凰去骚扰的机会。

有一座小城与开天宗衔接，虽然理论上属于开天宗的邻居大越王朝，不过很久之前就没有朝廷派下的人接管了，到如今成了三不管地区，但凡开天宗子弟要远游都会先到小城里整顿一番，所以也被戏称为开天城。

林纸凰打算从这里开始一路南下，好好逛一逛雍州和鹊州，品一品众生百态，看一看蝼蚁们是怎么活的。

掏出一个帏帽戴上的林纸凰在开天城里一条小巷里闲庭信步，不理会几个蹲在路旁死盯着自己胸口看的小屁孩，胸大不能怪自己不是，得怪林凤金就好这口。

林纸凰在小巷路口的一个算命摊子前停下，穿着道袍的男子趴着像是在睡觉，林纸凰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云想闲？”

男子抬起头，容貌很年轻，果真是睡眼朦胧，擦了擦眼屎瞪大眼睛：“我是不是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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