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与订婚仪式（二）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结束了魔力检测装置的安装，它们被我放在了蒂诺家里每一个我可以造访的角落。我从宴会中抽身，来到宴会厅的露台。蒂诺家的烟花今天也在放着，但多半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庆祝吧。我为蒙骗了这些人而感到沉闷，望着寥落的、将结束的烟花表演，轻轻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爱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蒂娜。她穿着鲜艳的红色礼服，长发梳成精致的团髻，套上暗红花纹长手套的纤长手掌托着一只高脚杯。蒂娜今天一天心情都不错，神色较于往常一直都很柔和，也许是接待赛芬家访客的晚宴上饮酒的关系，脸上是微醺的粉红色，眉眼间弯曲出了点点笑意。

“你家里人找我了吗？”我转过身，露出有点勉强的笑。

闻言蒂娜皱眉，嘴唇也翘起来，少见地娇嗔道：“未婚夫离席了不用人叫也该跟过来吧，还是你这么不情愿见到我吗？”

我自觉失言，尴尬地别过头去：“我只是有点……不清楚你对我……怎样看待的。”

“什么……怎么看待？”蒂娜不解。

我筹措着语言，把伯索尔曾对我说过的一句玩笑变换了用在这里：“毕竟……自己仰慕的女孩刚好被安排了和自己的婚约这种梦幻的事情，要是对方对自己也有好感……不就很………完全是奢望的感觉了。”

我说完脸上有点烫，即便并非真心，向一个女孩表达仰慕也仍是会让人局促的行为……更何况，蒂娜真的很好，作为一个婚约对象而言。

蒂娜放下酒杯，走到我旁边，扶着护栏眺望，没有对我的示爱作出回应。

一种静谧隔绝了宴会的喧闹蔓延开来，我听见将蒂娜鬓角那缕发卷拨动的风的声音，和夹杂其中的，蒂娜轻柔的呼吸声。月不见了，宴会温暖的光照在蒂娜白皙修长的颈，有一种落寞的褪色感。我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静谧中，我不知道说什么。

“啊，爱珀，下雪了！”

蒂娜的惊呼打破了静谧，伴随着她的声音，细碎的雪花飘落，在那只酒杯里泛出细微的波澜。我看向我的未婚妻，她脱下了长手套，去接那些飘荡空中的银屑，这位大魔法师灵巧的手像是白玉或是瓷器那样，精致而让人移不开目光。

“好凉。”接到雪花的女孩打了个寒颤，目光偏转，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

我慌忙脱外套想要给她披上，却被蒂娜伸手拦下，看着我费解的样子，红发的女孩“噗嗤”笑出了声。蒂娜摸了摸我的脸颊，留下一点温热，而后转身回宴会厅了：

“你啊，真是的……我去叫仆役拿两条毯子，省得你这小家伙着凉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回过神来，左手已经捂住了被蒂娜碰过的脸颊，脸还是凉的，但很快就会烫起来了。

宴会厅的嘈杂里清晰地传来一句话：“给我亲爱的小男孩倒杯酒，他吹了太久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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