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宫

四人玩到傍晚，才各自回家，却不知，白日里那些幻想的美好未来马上就要成为泡影了。

温如玉与白露说笑着回府，却迎上匆匆出门的温言与素若，见温言与素若一脸严肃和急迫，温如玉赶忙问向二人。

温如玉：“爹，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素若急道：

素若：“刚刚宫中来报，你皇祖父恐怕要不行了，所以，爹娘要进宫一趟，你们在家要好好的。”

匆匆叮嘱一番，温言与素若便赶去了皇宫，宫内，皇上的寝殿里，皇后，温言，素若，各宫嫔妃跪了一地，啼哭不已，皇上睁开眼睛，心里也是知道了个大概，缓缓道：

皇上：“都别哭了，朕有几句话要对若儿说，你们都出去吧！”

合说：“是。”

皇后便带着众人一一退去，见无人了，皇上才开口对着素若道：

皇上：“若儿，父皇就要走了，父皇这一生就你们三个孩子，宸儿和忧儿都已经不在了，你虽贵为公主，可终究不能继承王位，若儿，父皇求你一件事......”

素若声音哽咽着。

素若：“父皇您说。”

皇上：“父皇求你，将玉儿过继到宸儿名下，朕会将皇位传给玉儿，可好？”

素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许久，素若才开口道：

素若：“父皇，他可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可能会把他过继给夜宸？”

皇上也老泪纵横哀求着素若。

皇上：“父皇求你了，为了我们皇家，朕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江山上，难道你要让这江山都拱手他人吗？玉儿虽说是我的外孙，可他身上毕竟也流着你的血，也算是半个皇家血脉，由他来继任皇位也好过将江山拱手他人啊！”

素若：“父皇，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况且他是温家唯一的男孩啊！您这么做对温家公平吗？”

皇上：“父皇知道，这么做对温家不公平，但你是朕的女儿，你就该为皇家着想，你还年轻，你可以再为温家绵延香火啊！父皇求你了，你母后早就有意把持朝政，可见篡位之心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朕不能答应，所以，将玉儿过继给宸儿，这样，他就是宸儿的儿子了，也就是她的孙子了，她不过是想要跟她有关系的人继承皇位，若这么做，想来你母后也就不会再生事端了。”

素若没有办法，作为长公主，皇上唯一的孩子，江山社稷她虽不能参与，可为皇家考虑是她的责任，温如玉的确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温如玉不继承，那这皇位便要落在皇后母家之手，自己又与离忧是亲姐弟，自己的母妃当年活着时便是集万千宠爱胜过皇后，皇后本就对自己母妃恨之入骨，离忧又将她唯一的儿子杀了，若真的改朝换代，皇后便会第一个对自己出手，那时，恐怕温家老小也都是要受牵连的，素若痛苦的闭上眼睛，绝望道：

素若：“好，父皇，女儿答应您。”

见素若答应，皇上将枕下早已拟好的圣旨拿出来，交到素若手上，便断气了。

素若拿着圣旨出来，语气里皆是悲凉。

素若：“父皇......驾崩了。”

这句话一出，皇后与各嫔妃也都相继哭泣，素若也留着泪。

素若：“父皇死前写了遗诏，父皇说，他已后继无人，唯一带有皇家血统的便是我的儿子温如玉，所以将温如玉......”

说到这，素若的唇都抖了几下，泪水顿时涌上眼眶，可终究还是将眼泪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道：

素若：“将温如玉过继给夜宸，继任皇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在父皇入皇陵后，即刻继位。”

这些话让皇后瘫坐在地，随即又猛地站起，不顾身份的死命摇晃着素若吼道：

太皇太后：“不可能，陛下怎么会把皇位传给外人？你一定是撒谎，你一定是撒谎的......”

皇后指甲的力度让素若的肩膀有些吃痛，温言见状，忙拉开皇后，将素若揽在怀里，关切道：

温言：“没事吧？”

素若摇摇头，对皇后道：

素若：“父皇的遗诏就在这儿，母后若不信，大可查看，玉儿是唯一有着皇家血统的孩子，父皇为了江山不落入他人手里，必然会传给自己的亲外孙，况且玉儿过继给夜宸后便是他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儿啊！母后这是要抗旨吗？”

抗旨？皇后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遗诏在这儿，自己也是毫无办法，若有什么事也以后再说吧！在众位嫔妃面前失态可不行，皇后定定心神，解释道：

太皇太后：“不，本宫......本宫只是因你父皇走了，心情不佳，陛下的后事还需要本宫亲自打点，那本宫先去处理陛下后事了。”

皇后说完，便离开了，各宫嫔妃也都相继离去，只剩下温言和素若，静了好一会儿，素若开口道：

素若：“阿言，你不问我吗？”

素若不敢看温言的眼睛，她觉得温言心里一定恨透了她，可下一秒，温言的话让素若心头一颤，温言柔声道：

温言：“我们是至亲夫妻，如若我连你都不信了，还去责怪你，那我便不配做你丈夫了。”

素若不可置信抬眼看向温言。

素若：“阿言......”

温言：“看皇后刚刚的举动，我没猜错的话，皇后是不是有掌权之心？”

素若点点头，温言道：

温言：“那便是了，皇后与你母妃生前就水火不容，离忧又将她的儿子杀了，若她接手了皇位，那便会第一个找你报仇，而如玉又是你的孩子，她必定不会放过的，所以，你这么做是对的，先让如玉继承皇位，后面的事再慢慢看吧！”

素若感激的看着温言，她一定要坚强起来，不仅是作为长公主和温如玉的母亲，更是为了这个给了她毕生温柔和信任的男人，她要做配的上他的夫人，就一定要自己强大起来。

之后几日，为先帝守灵，直到送入皇陵，二人才得以回家，将圣旨给宰相大人看了，并说出了各中原由，宰相大人是多么正直，听到皇后有篡位之心后，怒拍桌子道：

温宰相：“哼，作为皇后，竟想着谋朝篡位，我倾尽一生扶持先帝，怎能让这江山落入这等奸人手中，一个姓氏算得上什么？比不上黎民百姓重要，这圣旨老夫接了，定不能让这等奸人如意。”

又满眼怜惜的看向素若。

温宰相：“只是苦了孩子你了，自己的孩子竟要送给别人，你这做娘的心里一定是煎熬至极啊！”

素若红了眼眶，却还是安慰着温宰相。

素若：“爹不必为我担心，我作为长公主，守护国家的子民是我的责任，只要温家不怪我，儿媳什么苦都能吃。”

宰相也是佩服的点点头。

温宰相：“温家以你为荣，事不宜迟，快去告诉玉儿吧！让他去继任皇位，绝不可拖延。”

温言素若点点头，便去了听风轩，院中，温如玉与白露正玩笑，见二人来了，便道：

温如玉：“爹，娘，你们回来了。”

素若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又是红了眼眶，快步上前抱住温如玉便哭了起来，这一举动让温如玉是摸不着头脑，以为素若是因为太过伤心，便安慰素若。

温如玉：“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皇祖父逝世，您太伤心了？娘，别难过了，您还有我们啊！等为皇祖父守一年国丧后，我和露儿就成婚，到时候给您生一堆孙子孙女好不好？”

素若抬起头，擦擦眼泪。

素若：“你皇祖父有遗诏传你，跪下接旨。”

温如玉一听，便马上跪下，素若道：

素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素若之子已是皇家唯一的血脉，遂过继大皇子夜宸名下，继承皇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待朕入皇陵后，温如玉即刻登位，不得延误，钦此。”

圣旨上的话在温如玉的脑子里哄然炸开，温如玉愣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

温如玉：“娘，您为了皇位竟要把我过继给夜宸舅舅？”

温如玉的话顿时刺痛的素若的心，素若痛哭不已却没有回答。

温如玉：“为什么？皇位那么重要吗？我何时说过我要做皇帝了？为了皇位，您把我过继给别人，您想过我的感受吗？您为什么这么狠心？”

温如玉站起来怒吼着，质问着，素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痛哭，可就在温如玉质问之时，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温如玉的脸上，温如玉愣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来，看着温言，不解道：

温如玉：“爹，您打我？”

在温如玉的印象里，温言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也从来没有打过他，温如玉不敢相信温言如今竟对他动了手，温言怒瞪着温如玉。

温言：“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你怎么能指责她狠心？把你过继给别人，没人比你娘更痛苦了，你心里面只想着你的风花雪月，你心里有过责任二字吗？你知不知道，你娘接了这个旨有多痛苦？可她若不这么做，你皇祖母便会篡位，如若真的改朝换代，你皇祖母第一个便会让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你娘根本就不是你皇祖母亲生的，你皇祖母对你娘亲的母妃恨之入骨，还有这黎民百姓都将会受苦，所以你娘接了旨，就是为了让你坐了这个位置，能庇佑自己的家人和这天下百姓，不为别的，只因她是长公主，她必须承担这个责任，而你是她的儿子，这也是你的责任。”

温言的话让温如玉愣在原地，却还是不死心问道：

温如玉：“爹，可若是皇祖母能让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呢？”

素若拼命的摇着头，向温如玉解释着。

素若：“玉儿，若真是这样，娘不会逼你接旨的，可你不知道，你皇祖母一贯心狠手辣，当年你舅舅和乔将军的女儿之事她便参与其中，就是她用计让夜宸拆散他俩的，最终导致乔将军的女儿惨死，你舅舅为了给她报仇，才将夜宸杀了，之后你舅舅也自尽了，你皇祖母早就对你舅舅恨之入骨了，况且她的为人娘很清楚，毕竟娘是在她的身边长大的，她绝不是能造福百姓的人，所以，娘求你了，这江山是你皇祖父以及多少忠臣一辈子的心血，你一定要好好守住。”

温言和素若的话也点醒了温如玉，温如玉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收起刚刚的情绪，温如玉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温如玉：“好，儿子接旨。”

见温如玉同意了，素若又拉过一旁的白露，请求道：

素若：“露儿，姨娘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露：“姨娘，我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您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素若：“陪玉儿进宫，姨娘太熟悉宫里的日子了，那里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稍不留神就会被人陷害，姨娘不放心玉儿自己在宫中，所以露儿跟玉儿一起进宫做御前侍女，你来照顾玉儿，姨娘是再放心不过了。”

白露：“姨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如玉哥哥的。”

二人都是自小在素若身边长大的，如今为着天下百姓不得已答应这些要求，素若是心疼极了，将二人搂在怀里，哽咽着。

素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你们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小心太皇太后，还有，一定要做个明君，不要让奸人得逞。”

可不想分别也不能不分别，二人出了宰相府，温如玉与白露便跪下行了叩拜大礼，素若赶忙扶住他们。

素若：“我已不再是你们的母亲，不可对我行此大礼。”

温如玉不顾阻拦，推开素若的手径直跪下。

温如玉：“娘，您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如今一别，这一拜是一定要的，请您接受这个礼。”

素若不忍心看，靠在温言怀里痛哭不已，温言眼眶微红，却强忍眼泪将素若扶进府里，命人关上大门，而温如玉对着缓缓关上的大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心里默默道。

「爹，娘，保重，孩儿一定不忘你们教诲，若能除掉奸佞，孩儿定会让我们一家重聚，再享天伦之乐。」

进宫前，温如玉便将柳拂风与李轻云叫了出来，四人上了马车便来到风云玉露，院中，柳拂风问向温如玉。

柳拂风：“玉兄为何深夜叫我们出来？”

温如玉：“拂风，云儿，我长话短说，皇祖父驾崩前便拟好了遗诏，要我登基做皇帝。”

合说：“什么？”

见二人吃惊的样子，温如玉压低嗓音道：

温如玉：“太皇太后有篡位之心，具体事情待天亮后，你们去宰相府，我爹娘会一一说给你们听的，如今，我既已选择带着露儿进宫，就代表我已经要和太皇太后一争高下了，所以我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拂风，云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可明白了？”

柳拂风点点头。

柳拂风：“好，我明白了，你们进宫后一定要小心。”

温如玉点点头，李轻云则含着眼泪抱住白露。

李轻云：“露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宫里危险极了，你要收一收你温柔的性格，不要被人害了。”

白露：“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保重。”

为了不耽误正事，温如玉和白露说完便离开了，二人走后，李轻云轻声问道：

李轻云：“拂风哥哥，玉哥哥的意思是不是要反......”

话还没说完，柳拂风将食指放在嘴前，轻嘘一声。

柳拂风：“嘘，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我会帮玉兄养一些自己的势力，我先送你回去，免得被你爹发现你半夜跑了出来，又要骂我混小子，就会带你出去疯玩，我可不想再被你爹向我爹告状了。”

李轻云笑笑。

李轻云：“谁让你抢了他的宝贝女儿，他自然要看你不顺眼了，再说，我爹那是怕你以后会欺负我，所以先给你些教训，免得以后你不服管。”

柳拂风一听，马上搂过李轻云，打趣着笑问李轻云。

柳拂风：“这么说，你爹早就已经认准我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一声岳父大人了？”

李轻云顿时脸颊泛红，轻打了柳拂风一下，娇嗔道：

李轻云：“去你的，就该结结实实的打你几回，让你嘴坏。”

柳拂风没有回话，却宠溺的笑笑，二人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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