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黄色信号箭从幽山山顶冲天而起,随后调皮地炸出茂利商队的商旗标志。
茂利商队的小伙计们喜出望外,终于等到掌柜的信号指示,连忙向春苹报告。
怎么是黄色的信号箭?
绿色——上山。
红色——撤退。
黄色——原地等待。
为什么掌柜要发黄色?难道山上有变故?明明掌柜应该......
春苹犹豫一会,还是决定应掌柜的要求,便指挥伙计们发射回应信号。
过了四分之一个时辰,山上并无任何贼寇踪迹,而茂利众伙计终于等到了他们的掌柜下山。
只见罪刹上身赤膊,神态有些许凝重,背着一把陌生的大剑,腰间插着羽扇,双手拖行着两名昏迷的伤者。而罪刹背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和一群戴着枷锁的女奴隶,她们都背着大包袱。
罪刹缓缓走向众人,当他瞄到春苹后,心情突然就变得欢快,便迅速放下两名败将,一个箭步冲到春苹面前,一手将腰间的香囊送给了春苹,另一手就......
“啊!掌柜,请自重!”春苹捏住罪刹的另一只手,又立即白了一眼掌柜身后的女奴们。
接着,伙计们马上帮罪刹重新换上掌柜的衣装,罪刹也借此向众伙计交代了山上之事,并为大家介绍细酥这新伙计。
细酥与女奴按照罪刹之意,乖乖地解开包袱,将包袱中的香囊分发给众伙计,伙计们好奇,以为掌柜要发放某种福利。
而身在一傍的镖客队被那两名重伤者所吸引,不敢相信这两人便是黑兽的头领。
走近细看,的的确确就是庸尤与必裂,全体镖客立刻狂冒冷汗,惊讶得腿软倒地,顺势对着罪刹慌忙跪叩,恳求道:
“掌柜,请收我们为徒吧!”
你们又是闹哪一出?罪刹受宠若惊,急忙去扶各位镖客。
“掌柜实属真人不露相!濒死在那的两人,皆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凶徒,如今掌柜竟能毫发无损瓦解「黑兽巨寇团」,定为神人,我等愿意拜入掌柜门下,甘为学徒。”
镖客越说越把头埋得更深。
嗯?!
这两个匹夫的恶名这么大的吗?
罪刹下意识地摸着头,似乎感觉到少了东西,继而试问镖客:
“你们说,这两人皆是数一数二的凶徒,从何考故?”
“禀掌柜,此两人分别名为庸尤与必裂,号称「幽山双巨」,乃「黑兽巨寇团」的头领。
黑兽立团寨于幽山十年之久,无人可削其锋锐,而幽山地段恰属为各国各都邑的通商要道,黑兽便借此地利,扼通商,俘镖人,虏商队,杀流民,无恶不作!
各国各都邑皆想方设计拔取黑兽的祸患,但全都奈何不了黑兽的猖狂,导致过往商队只好委曲求全,对黑兽献上贡金以求周全啊。”
镖客们越说,声音就越沉重。
罪刹之前上山,完全没有打探好黑兽的底细,如今从镖客口中得知黑兽的完整来历,不禁追问黑兽头领的悬赏。
镖客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都邑派发的悬赏簿,翻阅出庸尤与必裂的通缉画像,展示给罪刹看:
“禀掌柜,庸尤的悬赏1600锭金,位列悬赏榜第四;必裂悬赏400锭金,位列悬赏榜第十五。另外,黑兽还有个三当家,虽没有画像,但也悬赏50锭金,不知掌柜有没有遇见到?”
2000锭金啊!
罪刹一听悬赏之高,眼中冒出钱币的符号,不禁兴喜,但片刻之间,又发现不太对劲,明明四年前......
疑惑之余,罪刹摸了摸袋中的蓝色丹药,陷入了深思。
另外,细酥听见镖客的诉说,认为罪刹定会将自己关进大牢换悬赏金,马上懒瘫在树下啕嚎大哭。
伙计们不明所意,但也马上上前安慰细酥。
唯独春苹觉察到端倪,向细酥投去怀疑的目光,同样,镖客们顺着春苹那不自然的表情,也开始怀疑了细酥的底细。
罪刹被哭声打断了思绪,怕细酥惹生事端,立即为其掩饰:
“各位莫见怪,这丫头曾被那三当家吓坏,现在各位大侠提及此事,她便因而大哭。
可惜呀,我下手太重,那三当家已被我就地正法,尸首俱灰,不然,还能换50锭金的悬赏!唉……”
细酥听到罪刹为自己辩护,也停止大哭,双手抱腿坐在树下尽显委屈。
镖客们一听罪刹歼灭了黑兽三当家,拜师之欲更加愈烈,遂缠着罪刹不放。
罪刹见这队镖客死缠烂打,便诡辩道,自己的收徒标准最少要在镖头水平以上。一时间,镖客们也拿不出任何资本拜师,随则消停了一会。
罪刹趁此气氛,马上安排众伙计分工干活,让春萍领一批伙计回去都邑,再派遣些伙计来幽山取货,而细酥领着剩下的伙计上山搜刮一番。
“那掌柜你呢?”春苹问罪刹,却望着那群女奴。
罪刹明白春萍的意思,故作憨笑,说自己要留下看管两位悬赏犯,并细说了幽山的蚊子毒辣之事,意图掩盖自己随后的目的。
“希望掌柜你,不要当众作出有辱斯文之事。伙计们,我们回都邑。”春苹临走前,不忘狠狠地盯了眼罪刹身后的女奴,罪刹有意用身体为女奴们遮挡春苹那恶意的视线。
罪刹见春苹、细酥分头行事,便对迟迟不肯离开的镖客们发问,镖客们不以为意,仍然缠着罪刹拜师。
不堪烦扰的罪刹只好宣告:
“谁是本着行侠仗义之心才想拜我为师的?有的话,向前走一步!”
镖客们全部都厚颜无耻地向前迈了一步,结果彻底触犯了罪刹的底线。
“很好!”
罪刹强忍着不爽,利用御知流的奇效,控制还在昏迷的庸尤和必裂。
一见庸尤和必裂缓缓爬起,众镖客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连细软都没有收拾好,疯了似的往都邑逃去,没有任何一人像罪刹那般,挡在女奴们面前。
罪刹身后的女奴也吓得不轻,但好在罪刹对着她们示意莫慌。
终于“送走”镖客,罪刹转头对女奴们提议一桩买卖,女奴们已知连黑兽匪首都敌不过罪刹,便不敢推脱。
“在下也不强迫各位姑娘,如今有两个选择供各位姑娘抉择:
一是,从在下这里领取1贯银,当作各位姑娘回乡的路费,在下也不多挽留;
二是,作为在下茂利商队的模特,入职者每月工钱1贯银,还有管吃包住。
不过,入职的前提,要经过茂利商队主簿冬橘的考核。各位姑娘意下如何?”
罪刹边说边用手指轻松捏断女奴隶们的枷锁。
“模特?!是否指侍寝?”女奴们显然对在茂利工作更感兴趣。
“不!不!不!在下乃正人君子,非风流雅士。”罪刹流漏出一点腼腆,“模特嘛,是指专门过场走秀,并展示商品的特殊职位。”
女奴们一听是这样的工作,各个都红着脸不敢表态,因为女奴们都以为模特是侍寝的别称,但是若要大庭广众之下,骚首弄姿,任人观赏,实属难堪。
罪刹见她们完全拿不定主意,继续劝说道:“你们害羞什么,不就是穿穿时装、走走秀,在下又不是安排你们进行龌龊之事,都是推销给女买家看的。”
“公子,当真?!”
“别叫我公子,请称我为掌柜。”罪刹说道,不忘趁机拉起女奴的双手。
“咳咳!...掌柜,你之前是在叫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冒出,原来是茂利的另一名女主簿——冬橘。
不知道何时,冬橘已经骑着马出现在罪刹附近的树下,同时冬橘背后也陆续出现骑马赶来的茂利伙计,茂利的商旗迎风飘扬,瞬时立满了整个树林。
罪刹被冬橘的突然出现乱了阵脚,决定恶人先告状,厉声质问冬橘来此的意图。
冬橘巧舌如簧,故意取笑罪刹不怀好意:
“哈哈!掌柜言重了,之前我在都邑里遥遥看到你们的信号箭,发现是黄色信号就以为你们遭遇上意外,又正好这些良驹需要测试,便带上店里身手好的伙计赶来支援。
路上还遇到了春苹姐姐,说你们正需要人手取货,就不请自来!
没想到,却打扰到掌柜与美人之间的雅兴,哈哈哈!”
闻其言,罪刹不禁心生疑惑:
奇怪,此处幽山离都邑广粤有20余里,按路程来算,冬橘也不该这么快就到,也许这批新培育的良驹厉害吧。
罪刹若有所思,瞥了几眼冬橘。
为了快速转移话题,罪刹示意女奴们跟着冬橘,坦言这是新招募而来的模特。
“模特?!”冬橘立刻下马,迅速走到女奴们的身后,边走边打量。女奴们不敢直视这位打扮中性的女主簿,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害怕。
“掌柜,模特是何职?我们茂利不是只买商品,不卖人口的吗?掌柜啥时候想通了,开始拓展这种风流卖骚的买卖?”
“我笑了,你怎么也跟春苹一样,都想着龌龊之事?模特一职,便是穿戴商品,走秀过场。如今她们需经过你调训,才可上岗!”
冬橘明白罪刹的意思,马上变得无比兴奋:“那事不宜迟,我尽快考核这批模特。我等先回去都邑,掌柜你自己保重哦!”
冬橘调走一小部分伙计,与女奴隶们一起先回去都邑。罪刹则继续在山脚下等待伙计们办事,对冬橘顺道过来之事存疑。
又经过半个时辰,细酥终于带着伙计们下山。
下山的伙计收获丰盛,来到罪刹跟前报告:“禀大掌柜,山上的财物难估,粮草辎重甚多!这趟来回也拿不了多少,若要运完,恐怕得运上半天。另外,大伙建议今晚在此扎营,不知掌柜是否准允?”
罪刹准允大伙建议,继续安排细酥带队上山取货,新赶来的伙计看着细酥,诧异着啥时候来了个年幼的伙计。
罪刹看出众人的心思,便走向细酥,将自己的墨镜摘下,再次送给细酥,并向众人宣布,所有伙计得暂时听令于细酥。
细酥接过罪刹的墨镜,感受到罪刹无比的信任,不由哭了起来,心中决定痛改前非,转而投靠茂利。
此时,春苹带一大队人马来到此地,春苹见细酥戴着罪刹的墨镜,小声质问罪刹:“掌柜,那丫头不是黑兽贼寇的当家吗?为何掌柜这般纵容她?”
罪刹无奈一笑,说:
“论看人,还数春苹你最强。呃,总得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嘛!
且不说这事,你怎么带那么多人来?半个茂利的人手都你叫来了!”
说时,罪刹非常不解,也好奇春苹为何行程如此快,似乎早就安排好。
莫非春苹这么积极,是想提薪?
罪刹刮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春萍。
“人多好办事!掌柜勿虑,请先回都邑吧。”春萍如此回答。
之后,罪刹再没多想,将背后的千钧剑插在原地,告诉众人可以随意使用此兵器防身,而自己牵来两匹马,往都邑出发。
回都邑的路上,罪刹边走边分析着:
最近的事情有些怪怪的,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而这蓝色丹药需大师姐来鉴别。
我总觉得有人刻意铺排着阴谋,只要得知这丹药的作用,继而顺藤摸瓜,我便知贼寇窝死灰复燃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召回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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