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见，彼轮回岸

走进房间。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

房间内部空旷的有些吓人。

内部只有一台环形的科研器材。

上面装着的针筒应该就是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东西。

【斯——】

回岸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后面没有路了。

回岸的瞳孔不断地缩小和放大。不可控制的喘着粗气牵动着心脏疯狂跳动。

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瞟到身旁的研究员察觉到他的后退关上自动门的行为。

【斯——砸——】

机械驱动两扇厚重的门，仿佛是在做给他看一般缓慢的闭合。

甚至他可以明确感受到来着研究员目光中的嘲讽。

咬紧牙关。

挪动双脚。

过程漫长且无力。

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手掌肉中，滴出的静脉血反射着回岸的表情。

甚至没有时间恐惧。

一个声音制止了他的恐惧。

【001号，把手伸进器械中。】

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话语。

他甚至怀疑这些研究员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

他缓慢地移动视线，盯着高处的防弹玻璃后面的控制室。

他想要从玻璃透过看到什么东西，就这么一直盯着。

虽然控制室里面的无辉知道透过玻璃是无法看到里面的。但依旧不影响恐惧爬上自己的脊椎。

无辉的右手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左臂，仿佛要抚平这种恐惧感。

她的表情强装着不屑，即便没有人在看着。

但还是回敬一般，回岸的嘴角勾起了嘲笑的弧度。

虽然这时候冷汗已经划过他的脖颈。

而手臂也伸进开始散发x光的环形机械。

他充分的感受到激光扎入皮肤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不给旁人一点嘲讽自己的机会。他很痛。他故作坚强。

强压绝望爬上胸膛。

他深知，这根本不能称上疼痛。接下来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恐怖。

恐惧逼近，冷汗沾湿衣禁。

不能活动。移动便死。

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特种兵正在等他放弃，那时便扣下扳机，夺取他的性命。

他没有动。

他不能动。

即便身上的使命压的他喘不上气。即便疼痛刻骨铭心。

他没有说。

他不能说。

他不允许自己的正义被恐惧抹去。他要坚守，他要等待。

他要重铸，这个没有希望的未来。他要重置，这个肮脏透底的世界。

退一步，

便是绝望。

忍下来，

才有希望。

【注入倒计时……】

【三……】

【二……】

【一。】

冰冷冷的提示音宣告审判。

有什么东西扎进灵魂。

有什么东西试图夺取。

肉体的痛感似乎形容不上来这种感觉。

硬要说的话，那类似吞下一整盒图钉。针扎穿自己的胃袋，刺进十二指肠。伴随着心脏的跳动逐渐变得强烈的痛感。

也像火。火烧焦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变得焦黑，一点点干裂。神经一点点崩坏。

然后，再把烧焦的皮肉撕下来，露出血红的肉。

再次烧焦……

肉体中，

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一点点撑裂包裹的皮肉，一点点……由内到外。

【彼轮回岸】

正在被吞食。

一点点……

一点点……

直到精神完全崩坏。

他没来得及叫出声。

肉体，就被撕的粉碎。血液沾满整个房间。

血液模糊了特种兵的护目镜。但在那之下的眼睛，冷淡。

注视着这一切，

在高高的控制室。

无辉缓慢地开口:

【1号实验体幻岛星夜，失败。尸体拿去焚烧吧。】

无辉冷冷的看着地上那还粘着少许肉和内脏的骨架。没有任何表情。

反倒是循离子蹲在地上不住干呕。即便用手捂住了嘴巴还是无法阻止呕吐感涌上。

她的瞳孔也在不停的放大缩小。

而回岸身体炸裂的样子仍在她脑中不断回放。

她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微弱地对无辉叫到:

【无辉!别……再等等……拜托了……心脏……】

颤抖的语气透露无力。

颤抖的手逐指向尸体。

指尖划过玻璃流下少许雾气。消散之时所指逐渐清晰。

她指着什么？

那是仍在跳动的心脏。

没错。

即便肉身支离破碎仍然跳动的心脏。那一定是某些东西存在的证明。

那无比高贵的血脉……

仍在延续。

而在指出之后，循离子再次捂嘴干呕起来。看来回岸破碎的那一幕令她印象颇深。

至于站在身旁的幻岛无辉……似乎也改变了主意。

她走向前，左手支撑着仍在显示数据的屏幕，右手则是点开了一旁的电子扩音器:

【警备队迅速清理血液然后退出房间，对实验体001进行亚隔离。】

也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站在实验室四角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突然立定。

机械一般地向控制室玻璃内敬了标准的君礼。

随后如同无辉所说的一般迅速的用高压水枪清理了场内血迹，并协助穿着防化服的人员搬运人大小的无盖玻璃盒将地上回岸残存的骨架和心脏覆盖。

玻璃盒接触地板的瞬间机械触发，两边的地板掀起如同夹子一般固定住了玻璃盒子。

待特种兵撤出房间。

循离子也不再干呕。

但是她目光躲闪一直避开无辉的目光。似乎在担心她质问什么。

而事实是，她没有想错。

【你制止我销毁“彼轮回岸“应该不只是因为他并没有失败吧？】

冷漠的语气几乎要攻破循离子的心理防线。现在的她无法支撑起幻岛无辉的质问。她只能沉默着……

【……】

【沉默也可以，但我必须告诉你——】

无辉闭着双眼，宣告着什么。她很清楚循离子为什么会阻止她销毁，也不想去揭循离子的伤疤。可她不得不让循离子认清事实，即便那代表着她必须再伤害循离子一次。

她走到循离子子身旁，缓缓蹲下。将头靠在循离子身旁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

【不管他再怎么相像……】

【他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你的“泉—星—织“】

幻岛无辉在说完这两句话后就走了。

留下仍瘫坐在地板上的循离子。

而循离子呢？

她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被隔离的“彼轮回岸”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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