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是否在乎

“这太荒唐了！！我和元雪本来就不相识，为什么就要用一张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假的信件就要定下婚约！而且我有妻子，我和惜墨……是夫妻！”

我愤怒地拍着面前的青石桌，几乎将茶杯都从桌子上震下去，老太太在我对面，这次没有退让，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我大声地说：“你和秦惜墨有得到我的承认吗？！人家秦家老爷子有同意这桩婚事吗？！你们两个人这莫名其妙的婚约完全就是通奸！！婚姻之事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基本的礼节，不然全天下随意一个男人都能和女人结婚那还不得乱了套？！你和惜墨门不当户不对，何必要攀这高枝！元家给我们花了不少钱，而且元雪和你都是忠良之后注定要在一起！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这……我和元雪根本就不怎么熟悉，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元雪本人会同意吗？惜墨会同意吗？娘，您知道感情不好两个人注定不会幸福，那投井吊死的人还少吗？！”

“放肆！”

老太太咆哮了一声，指着我的鼻子颤抖着说，“好啊，鹊儿，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敢用死来逼你娘了是吗？！你是不是想要活活气死我？！我身边这一群混蛋就想要蜀门掌门的位置，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要因为一个女人反目为仇？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娘，娘你动气，娘，娘，我们先不说这事了好吗，我们先去吃饭，这件事过几日再说。”

我看着泣不成声的娘，走到她身边跪下，握住她的手换了一个尽可能平稳的声音低声说着。老太太拿出手帕，颤抖着边哭边擦，就好像是我刚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但不管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让我娘这么伤心也是不孝之事。而且，我还得让娘同意我和惜墨的事情才行。

如果蜀门老太太接受这件婚姻的话，那以蜀门老太太的身份让我去迎娶惜墨是绝对门当户对的，甚至我的地位还会更高一些，蜀门几乎是管着整个蜀地，而秦家老太爷只不过是杭州府的一位富商罢了。

如果我想要明媒正娶将惜墨娶进门，那就必须让老太太同意。

“我们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老太太重新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深吸了口气，说：“你讨厌元雪？”

“……不讨厌。”

我犹豫了一下，斟酌了片刻，最终说出了一个非常暧昧的词。

我确实不讨厌元雪。

元雪就如同是一只小野猫，会对你炸毛，会对你呲牙，但其实元雪还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孩子，为了自己的责任努力做事，配得上六扇门五把刀的名号，而且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是为自己家人也会跪下求我，也会来感谢我。

元雪就和惜墨一样，孝顺，努力，只不过，她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

“那不就可以了吗？元雪应该还是秦惜墨的义妹，你不可能不认识她。这消息元雪肯定知道了，这个时候说不定正在往蜀山赶呢。”

“元雪不会来的，她知道我和惜墨是夫妻，我对她有恩，她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听说元雪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元雪会不知情地被带过来，但既然老太太也去征求元雪的意见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元雪绝对不会来破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在杭州府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也就是说惜墨肯定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老太太想要让我回蜀门的事情，惜墨那边，不会有事。

那这样的话，元雪肯定第一反应是去杭州府，接着惜墨就会过来，元雪会拒绝这次婚约，到时候这件事就尘埃落定。

元雪不会背叛我和惜墨的。

此刻，杭州府……

“父亲，我希望能够在我还能叫你一声爹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惜墨愤怒地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她的眼神带满了怒气，如果不是此刻坐在对面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么秦惜墨必然要告诉对方惹怒了曾经第一高手的后果有多么惨烈，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尽可能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保持一个女儿的礼貌，颤抖着说，“你和我夫君有着君子协定，你要等他将我明媒正娶娶过门的时候，那你现在又为何要反悔！！”

老太爷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女儿的愤怒，平静地喝了口茶，开口说：“那位宋思云倒是混得不错啊，听说都给信王殿下诊了病，救了杭州府医药盟的几个人，王妃写匾，信王推荐，真是好大的面子，怕是很快就连我见到都要行礼了啊。”

“父亲，你有话直说就好，何苦在这里挖苦思云。但你所说的都是对的，思云在杭州府已经是一届名医，在松江府都是能轮得上名号的，父亲您现在还不相信思云的能力吗？”

“现在真正不明白事理的人是你！惜墨！”

老太爷猛地拍了桌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站起身，指着惜墨大喊，“是啊，宋思云是个好医生，他在杭州府确实有名了，你当我都不知道？那些感谢宋思云的礼物都送到我府上来了，我能不知道他治好了多少达官显贵？前几天治好的那是信王，当今天下二皇子，许诺过谁治好他夫人就给谁五千两！是，我们是有过君子协议，他要娶你为妻，堂堂正正让你进门，可是他要是一辈子不来娶，你是不是就和他在那狗窝里面不三不四地过一辈子？！”

“父亲！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思云，思云在信王殿下那里分文未取。而且答应过我，他只要在杭州府站稳脚跟就愿意娶我！”

面对着一样愤怒的惜墨，老太爷倒是露出了冷笑，他冷笑着走到了惜墨面前，说：“是，他在杭州府站稳脚跟就来提亲，现在呢？他解决了松江府瘟疫，连信王殿下的夫人都治好了，现在全杭州府的人都尊称他是神医，要让他做杭州府医药盟的头把交倚，那个卢员外都去巴结了，这还不算在杭州府站稳脚跟？他是不是应该遵守协议来向我提亲？他要是在治好了信王过来，我二话不说立刻同意，可现在违犯君子协议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父亲……他不会负我的，那些赏赐他一分都没有拿，现在也是有名而无实，所以才不愿来提亲的。”

惜墨的回答稍微弱了一些，因为她确实无法反驳。自己的夫君在杭州府已经是赫赫扬名，这一次治好了信王的夫人更是声名远扬，夫人亲自写了墨思堂三字，专门交由大师提匾，已然有了大医之名。然而，夫君却怎么也不肯来提亲，惜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傻姑娘，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来提亲吗？”

老太爷露出了得意的冷笑，猛地从怀里拿了张纸扔向了惜墨，大吼着，“因为你被骗了！他治好了信王还不来提亲是因为他本来就和别人有亲！来看看吧！这是人家蜀门老太太下聘礼了！但不是给你的！是给人家元家姑娘的！元雪从小就和人家宋思云有婚约！你还记得他身上那块玉佩吗？！我给他赎出来了，你给我看看！”

老太爷一把将玉佩也甩了过去，秦惜墨下意识地接过，猛地一惊，低声呢喃，说：“这……这和元雪身上那块……”

“看到了吧，我的傻女儿，你被人家玩弄了！你真以为他这一次回去是去给他娘诊病了？屁！他是回去认亲准备要结婚了！”

老太爷站起身，看着站在原地一脸惊愕不敢相信的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哼了一声，接着说，“傻女儿，你看着吧，这一次他去蜀门就不会回来了。为父这次不逼你不关你，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看看你一口一个的思云会不会回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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