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真实目的

我之前只在小说中读过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那还是曹公为了留住关羽而准备的。而此刻也许是为了我准备的，元雪温柔地坐在了我的对面，一边和老太太笑着说些什么，一边偷眼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插话，就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焦急地等待着宴会结束的时候赶紧去和元雪谈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哥哥，云哥哥！”

就在这个时候，给我端来食物的丫头突然在我的耳边低声唤了一句，吓得我差点把酒喷出来，我连连咳嗽，一边擦着嘴角一边抬头看着穿着便服的秋池，低声说：“你怎么来了！你年龄不够不能上桌的！”

“我这不是没有上桌嘛，我可是花了一钱银子才换来的衣服呢。”

秋池装作给我送菜，然后看着元雪的那边冷哼了一声，说，“那个女人绝对是装出来的，一个六扇门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温柔而且漂亮，不行，为了云哥哥，秋池一定要让她暴露出本性来才行！”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别闹什么事！”

“你看着我来。”

秋池端起托盘，装了一壶酒，快步走到了元雪的身边，元雪一直认真地看着老太太说着什么，没怎么在意身后送来东西的秋池，秋池故意在元雪面前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惊呼了一声，身子一歪，一整壶酒向着元雪泼洒而去。然而元雪的反应相当之快，在酒壶摔在地上的时候她就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酒壶。极快的动作和一瞬间变化的表情让秋池都差点吓到，元雪一手抓住了酒壶，而另一只手上已经隐隐有了气劲，也许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这瞬间扩散的杀气几乎将房中的喜气给冲散，如果说这个时候元雪回身一拳打死秋池我都不意外。

这杀气并不单单来自元雪，甚至可以说元雪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带着浓重的杀意，而我身边的师兄和师姐都已经直起了身，真正的杀气，是来自于他们。

虽然此刻，他们一口一个元姑娘叫得欢快，可是，他们并不放心元雪。

“元雪！”

我赶紧站起身喊了一句，元雪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放下酒壶，然后伸出手拉起了秋雅，重新用那温柔的笑容看着她说：“没事吧，秋池。摔到了没有？”

“啊……我……我没事。”

秋池也明显没想到后果居然这么严重，吓得颤抖着回答。

“秋池！你怎么在这里！”

老太太大声地呵斥了一声，指着秋池说，“没大没小！你年龄不够不能出席，你在这里胡闹什么！还把人家元姑娘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的，老太太。”

元雪温柔地摸了摸秋池的脸，站起身笑着说，“既然秋池是思云师傅的女儿，平日里思云一定是将她视作妹妹一样疼爱。我嫁入蜀门的话，秋池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既然是一家人，平日也不需要在乎那么多的礼数。秋池想必也是想见见我，所以才会主动过来的吧。”

元雪拉着秋池，轻轻地重新坐下，举起酒杯，看着蜀门各位，平静地说，“让各位受惊了，晚辈平日虽为六扇门捕役与江湖众人有过矛盾，可如今也是听闻家父乃忠良之后，应蜀门之邀与思云成亲，圆亡父一愿。各位不需紧张，再次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元姑娘，也是思云接下来的妻。之后，也是要一起服侍老太太的晚辈。”

“是啊，是啊，元姑娘，孩子们有些无礼，你能理解最好。”

不得不说，元雪这几句话说的是真的好，我一直以为元雪是那种不管不顾唯我独尊的人，然而现在来看，元雪察言观色和活跃气氛的本领不输给秦惜墨。也许正因为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哪怕是元雪，也有老师好好教导身为夫人和小姐的礼节吧。

元雪将口中的酒喝干，氛围重新活跃了起来，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元雪，笑着说：“其实要算起来，元姑娘也不是和蜀门完全没关系，我们蜀门的得意弟子秦惜墨，就是元姑娘的义姐吧。”

“是，晚辈不才，家中与秦家颇有渊源，因此也就认了惜墨为义姐。只是，这次夺了义姐所爱，实在是有些愧疚。”

元雪这个时候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嘴角带着些许嘲弄，开口说。

“无妨，虽说惜墨和鹊儿有着夫妻之名，然而并无夫妻之实。两位年轻人，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但是这事还是应当妥善处理，不然我可不愿落得一个棒打鸳鸯的骂名。元雪，还望你修书一封，请惜墨回门派，将此事妥善解决。”

老太太看着元雪，开口说道。

元雪微微一笑，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从容地说：“此事应该如此，只是此信由晚辈来写实在不好，晚辈已经夺人所爱形同杀人父母，再书写一信有挑衅之嫌。惜墨威震武林，如果惜墨震怒打上蜀门那这婚事就办不成。”

“让她秦惜墨吃十个豹子胆，她敢打上蜀门？”

老太太轻蔑地笑了笑，说，“秦惜墨与我也颇有渊源，并不是所有人都压不住她。元姑娘无需担心，如果秦惜墨敢无礼，蜀门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地方。只是，毕竟鹊儿喜欢惜墨，身为他的娘亲，这件事必须叫惜墨来，届时你们二位是分出谁妻谁妾，还是惜墨下山都由你们自己来定。只是，我看好的元姑娘，到时候可不能只能做妾。”

“自然如此，那既然老太太您这么说，此信，还需要晚辈和思云共同商议。另外，纳妾之事，晚辈倒是觉得思云做不出来。”

元雪倒是没有继续推辞，而是看了看我，嘴角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我坐立不安地待在原地，明明这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却完全不考虑我的意见。这件事……这件事能告诉惜墨吗？如果告诉惜墨，惜墨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惜墨，难道真的要打上蜀门吗？

这顿难受的晚饭终于结束了，我走上去照顾有些微醺的老太太，但是老太太笑着推开了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鹊儿，你今晚要陪元姑娘，不远千里来找你风餐露宿，这报餐一顿哦我们已经给了，但是这温暖只有你能给啊。”

“娘！”

“别害羞，早晚都有这一天。”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我的胸口，将我推向了元雪那边，元雪立刻凑了过来，笑着拉住了我的袖子，笑靥如花地说：“思云，你送我回去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我低头看着元雪面容的时候甚至有了那么一刻的心动，那红润的面容在我的面前忍不住想去捏一下，眼神中流转着朦胧的醉意还有情意让我有些看不懂这个人究竟是谁，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元雪，现在，还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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