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禁足

元雪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也不再和我撒娇，我们两个人陷入了非常奇怪的平和。她会非常听话地吃完药，然后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我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医书，然而看了半天连一页都没有翻。我总是忍不住在想昨日秋池和我所说的事情，我一直在想我应该怎么做。老太太就是要用我来让惜墨上山，但我绝对不能让惜墨来，可是如果让元雪继续这样下去，那我的妻子岂不是都会被认为是元雪……

那，惜墨又是什么位置呢？

我想要让明媒正娶娶惜墨，那么就绝对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妻子是元雪，现在只是蜀门的事情，我还有办法改变，可如果到了问剑的时候，那所有人都知道元雪是我的妻子，那惜墨……岂不是再无机会？

我得离开，我要在问剑之前就离开。

秋池说得对，我如果不去主动提出要娶惜墨，那我就真的不会有机会和惜墨在一起了。这……这应该不是不孝之事，我只是，想要和我妻子在一起罢了。

“老太太到！”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师姐的声音，我赶紧站起身，老太太推开了门，笑着看着我们两个人，说：“鹊儿，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娘，您坐。”

老太太笑着坐下，看了看我们两个人，元雪刚想要站起身，老太太就挥了挥手，笑着说：“元姑娘身体不适，就先休息吧。我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要来看看元姑娘，虽说鹊儿医术高超，可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

“多谢老太太关心，身体已无大恙。”

元雪微微躬身行礼，平静地说。

“这样就好，这马上就是问剑和你拜堂的时候了，身体好好养养，别出什么大事。不过有鹊儿在，我也放心得多。”老太太笑着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握住了我的手，说，“这离鹊儿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我还有些寂寞了呢。鹊儿，你别忘了给你秦惜墨师姐写信让她过来参加，你成亲的事也是我们蜀门的大喜事，你救过她父亲，自然也应该请她来。”

“……娘。”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老太太，紧紧地攥了几次拳，猛地跪下，深深叩首。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快起来，鹊儿，快起来，有什么要求就和娘说。”

老太太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元雪也是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将我拉起来，我看着老太太，再次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再颤抖，认真地说：“娘，我想退婚。在问剑之前，我要回杭州府，我已经和惜墨成亲，我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元雪扶着我胳膊的手突然用力，几乎是要拧断我的胳膊，老太太脸上的笑僵住，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我到底说了什么。这一句话说出口，我整个人反而轻快了不少，甚至忍不住继续说：“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不希望蜀门在问剑中输，所以要惜墨来打，但秋池的功夫也不弱于惜墨多少。甚至是希望元雪能够让惜墨上山，我都明白。我和元雪的事情是您的要求，我照做了，但是请不要让江湖中人都这么认为，孩儿的妻子永远是惜墨一人，我不能……让她无法立身。”

“你闭嘴！”

老太太的耳光跟着我的话茬接着而来，这不是玩笑，也一点都不温柔，这一耳光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打翻，一时间我连方向感都没了，眼前一黑，耳中都是尖锐的鸣叫。老太太愤怒地站在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大喊：“反了你了！婚姻之事历来都是父母说了算，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在全蜀门的人面前没面子是吗！你想要让所有人都说我给自己儿子找个妻子都不行是不是！！”

“娘！我没有那个意思！婚姻之事只看父母之命就有焦刘悲剧，孩儿是真心想要和惜墨长相厮守！娘，您是我一辈子的娘，只是这事，望您能成全！”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没得商量！唐诗雅，你给我看好了你师弟，鹊儿不懂事，那我这个当娘的就得好好管教，别担心，元姑娘，这件事情我当娘的定了！除了你是我儿媳别的我一概不认，如果鹊儿敢出去找别的女人，他就这辈子别想回蜀山！！”

老太太愤怒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扭头重重地将门摔上，唐师姐赶紧走上来扶起我，低声说：“师弟你在说些什么啊，这元姑娘都在这了，聘礼也下了，该做的都做了，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悔婚呢。先让老太太冷静一下，然后你赶紧去道个歉。”

“……师姐，我是认真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惜墨身边。”

我站起身，看着唐师姐认真地说。

唐师姐有些惊愕的看着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这么认真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然后说：“师弟，你也别傻了，老太太的命令就是命令……更何况元姑娘就在你身边，你这样说多伤人心。”

“……”

我犹豫着看向元雪，对上我眼睛的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元雪平静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她拍了拍我的衣服，然后转身走到了床边重新躺下，像是此事和她毫无关系，又像是失望到极致之后的无所谓……

唐师姐看着我，轻叹了口气，走到了门边，看着外面，低声说：“我想到我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情，宋师弟你好好在屋子里面待着，哪都别去，明白了吗？”

“师姐……你……”

师姐没有再回答我，而是直接关上了门，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错了，我并不是千夫所指，也并不是谁都反对我。我在蜀门，还是有朋友的……

“那么，我们重新来谈一下价格。”

元雪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来，我回过头，看到了正在穿平日里六扇门服装的元雪，元雪将自己的头发梳好，回过头，冷笑着看着我，继续说，“我带你从蜀门山上下去送你回杭州，你去找你的惜墨，然后和我去京师。怎么样？”

“你真的能……带我下山？”

“当然，我能穿着那身衣服上山，也就能穿着这身衣服打下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主动去反抗什么事情，你刚才的表情，我还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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