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杭州府的大夫

杭州府。

“不成气候，太不成气候了！我秦家百年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东西！说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偷偷去找那个混账！不行，不行，得赶紧找人把她娶了，不然她说不定还得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秦老太爷愤怒地将惜墨留下的纸条撕碎，咆哮着扔在了地上。身边的秦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奈地笑着说：“惜墨一贯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过这段时间我在杭州府也打听了一下，在这为医上，宋思云确实要比元飞名声好多了，这杭州府名医还真不是人家自封的，而是别人称赞的，人家现在诊所里面就一个小姑娘都治好不少人，这名师才能出高徒啊。要我说，人家两个人你情我愿，不如就让惜墨去吧。”

“不行！”

秦老太爷紧紧地锁着眉头，愤怒地说，“事到如今了我再反悔那他得得意成什么样？不得骑到我头上拉屎？而且他是个学医的啊天天研究什么医啊药啊什么的，我都把他得罪成这样了，到时候给我下点什么东西不明不白给我送走怎么办？不行，元飞虽然纨绔，可最起码做不出那种事，这江湖气息太重的大夫不可信。”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啊……惜墨是你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秦老太爷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踱了几步，然后长舒了口气，说：“这样吧，娘，你去准备一下东西，等惜墨回来我们就把拜堂的事情准备好。直接给她办了，这样也就能给她栓死了。这事，我去和人家元家说。”

当夜，蜀门客栈。

“方掌柜的，方掌柜的，出事了！出事了！！”

方掌柜拉开门，看着面前火急火燎的伙计，叹了口气，说：“是什么大事啊，大半夜的来吵我。”

“是，是您师弟和师妹的事！我有兄弟在元府干活，今天元府开始准备要下聘礼，还准备拜堂的东西，那元飞跟个傻子一样见人就乐，这怕是秦家老太爷要强行把您师妹许给元家了！”

“什么？！这，这我师妹和师弟……不是，那老爷子傻了啊，我师弟那是杭州府名医，那是信王殿下信任的大夫，他把自己家女儿嫁给一个差点把人治死的废物？”

方掌柜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说：“这件事交给我，我跟杭州府的人都说一声，杭州府的人都有眼睛，谁都能看得出来到底谁占理！”

杭州府历来不缺货物，毗邻松江府，又依靠京杭大运河，天下各地的货物也都在这里汇集，杭州本身也多富商，婚事的排场也都一个比一个大。而身为杭州府有名的富商秦家和元家自然会注意排场，采购的队伍自然也格外壮观。

秦家老太太走到摊位上，带着笑看着面前的猪肉，说：“这肉成色真好，一看就新鲜。”

“呦，您是秦家的老太太吧。”

猪肉贩看着面前的秦家老太太，一边带着笑，一边将自己案板上的肉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了回去，将刀猛地劈在案板上，说：“不好意思了您，这肉啊，我买杭州府所有人也不卖给你们秦家。”

“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不卖给你们家。”

“你嚣张什么，你以为杭州府就你一个人卖猪肉啊！”

老太太的笑容彻底消失，愤怒地看着面前的屠夫，生气地大喊。

“您也别去费什么功夫了，杭州府不可能有人卖你们家东西。你们不就是要准备把人家宋太太许给姓元的那一家吗？”猪肉贩子冷笑了一下，然后当着老太太的面割了一块肉扔给了一边的狗，老太太气得面红耳赤，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猪肉贩放下刀，说：“我家那口子一直喘，花了半两银子都没给治好，那药还贵得要死，差点给我吃得把本钱砸进去。人家宋大夫给看了两次，一钱银子的诊费，就开了四副药就给治好了。我送人家两条肉宋太太都给我退回来了，人家宋大夫医术高人品又好，人家夫妻那么好你们棒打鸳鸯刀劈连理，你们还是人吗？好歹嫁个不输给宋大夫的人啊。更何况你们不怕死，我们还要命，你们这么恶心逼走了宋大夫，我们还要给那些庸医掏钱？你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们杭州府各位商人了。”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管了！！”

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带着嗤笑看着面前的老太太，一边起哄一边大笑。老太太又羞又恼，捂着头就要走。

“呵，我们没管你们家的事，我们管的是人家宋大夫的事。你们家不要，那他就是我们杭州府的大夫，人家治病救人，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

秦老太太气得心脏都开始有些难受，转身继续去外面，然而街道上所有商贩看到老太太，都是一脸冷笑地收起了自己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卖给她。别说是买肉，就连颗葱都没买到。

愤怒地走回家里。然而这个时候，门口的下人着急地跑了过来，低声说：“老太太，出事了，我们从松江府买的海货，没有一条船给我们送，我们的货都堆在了松江府，根本就运不进来，松江府船运那边说是我们的货一概不发……甚至连仓都不让我们进，就把我们的货往地上一扔，这天气热，怕是得都坏了。”

“反了，反了，这全都反了！！我们家成个亲得罪谁了，怎么谁都针对我们家啊！那房子呢，房子买了吗？”

“卢员外那边不卖啊……我们去问哪套房都说是给宋大夫留着的，没有宋大夫的信人家就是不卖啊。”

下人看着面前的老太太，低声说，“老太太，现在我们家可完了，杭州府没人愿意搭理咱们，这……就好像杭州府的人一个个都被宋大夫治过一样……这，要不然就算了吧，您再去劝劝老爷，要是继续闹下去，我也真的不好在这待了。”

“不好了！不好了！”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家仆一边惨叫一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老太太一惊，看着他说：“你，你不是元家的下人吗？你，你跑到这干什么……”

“老太太，老太太……这……这方掌柜的去报官了，说是，说是我们家少爷当初差点把他夫人害死，要关我们家少爷啊。这上次的事大家都知道，老爷出面求情都不好用，方掌柜的说必须要找宋大夫证明。求求你们了，让大小姐或者是宋大夫说一句开开恩吧，这大牢里面待几日少爷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老太太倒吸了口凉气，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眼球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秦府的人一片惨叫，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扶进了屋子里面。

老太爷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看到母亲这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愣了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过头大喊：“去……快去找大夫……不管是谁能来就好，快去找大夫！找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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