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之火

第二十五章 血之火

“握刀是剑士的基本功，砍向目标的时候要在短时间内掌握刀刃切割的方向，迎刃而下，顺着刀刃的方向挥砍。”

少女握刀的姿势很优雅，纤细的手指好像赋予了这把冰冷的刀以灵魂。

面前摆着卷起来的草席，这用来模拟人体的血肉。

“如果施力的方向与刀刃挥斩的方向有了偏差，刀就很有可能斩断。”

说完，她便举起武士刀斜线向下斩断了草席卷，动作干净流畅，刀刃就像是划过空气一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月影刀虽然坚硬强韧，但是执刀者无法正确使用，刀就和薯片一样松脆。”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但失柔和，这种声音能够让人联想起交响乐，那种叙述着忧伤故事的交响乐。她穿着白红色条纹交杂的绯袴，很宽松，却让她有了仙境般的气息。少女应该只有19岁的样子，模样清纯，像是梦里的天使，身着如此神韵的衣服拿着黑色的刀刃，就算是天使，也是那种带着惩戒降临人间的天使。

凡璃络这时才只有十岁，一个月前在饥寒交加之中被少女所救，之后就一直跟着她四处流浪，说是流浪，但是生活很惬意，每到一座城市，少女都能够找到适合她们生活的屋子。就像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少女就带着凡璃络来到了这栋别墅，装饰如此华丽精致的屋子超出了凡璃络的想象，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院子，宽敞静谧，在冬日里中尽显柔情人文。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少女从来不会在白天出门，不会迈入阳光照耀的地方。就像现在这样，等到太阳落去，她才会带着凡璃络走出屋子，教她剑技的基本功。

“来，你来试试。”

少女将刀递给了凡璃络，这一个月来她像是母亲一样照料着这位被抛弃的女孩，两者已经交织在一起，之前就像是两滴平行下落的雨点，现在有一股风将她们吹到了一起，彼此无法再分开，这种关系对于少女来说抚慰了她以往的伤痛，却加剧了她此刻的不舍与无奈。

“记住，迎着刀刃的方向。挥刀斩击不需要过分依靠力量，将刀挥出之后，一切就都交给刀刃了。”

少女小声说道，鼓励凡璃络，后者双手举刀，在一次深呼吸之后迅速将刀挥斩出，那种力量不像是一位只有十岁的女孩能够拥有的，而且在挥刀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短瞬间内变成了深红色。

草席卷顺势倒下，切面的纤维整齐无比，而在草席卷之中竟然还藏着几块铁片，凡璃络也轻松地将其斩断，刀刃砍过铁片之时就连火花都没有。

“好棒！”

少女兴奋地鼓起掌，虽为夜晚，但是她的笑容好似这寒日里的明亮阳光。

“你有成为剑士的天赋，璃络，不过要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护自己，单单是挥砍武士刀可做不到。”

少女蹲了下来，绯袴上的红色绸带结垂到了地上。她微笑着伸出手抚摸凡璃络的头，只有在这位女孩面前，她才能够有着如此纯净的笑容。

“刀刃已经能够砍死人了，为什么不够？”凡璃络也感到了内心的一股暖意，这是她在之前的家庭里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那我会很开心的，因为凡璃络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不用再受到别人的欺负了。但，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人类。”

少女说的话，凡璃络现在无法懂得其中的含义，也无法体会到话语背后的韵味。

“你很快就掌握了挥刀的基础，现在，我会教你全集中呼吸法。”

“全集中呼吸？”

“嗯。”少女点了点头，那张真挚美丽的笑脸一直保留着，现在凡璃络觉得那道阳光根本无法与这样的笑容相媲美。“等你学会了全集中呼吸之后，你不仅能够保护自己，还能够保护别人。”

少女接过那把漆黑色的月影刀，刀面上有暗红色的细丝条纹，跟血丝一样，嵌在刀刃里闪耀着暗光。

“人类使用的全集中呼吸法都能够幻化出自然万物的剑技，但是我们最强的力量应该来自于自身——肌肤、肉体、四肢以及血液。”

少女说着这些凡璃络根本听不懂的话，将刀插回刀鞘，摆出弓步起式的动作。

“利用全集中呼吸，让血液在体内燃烧起来，让身躯成为一把火炬，驱散你见到的黑暗。”

少女快速出刀，带起了一阵狂风热浪，凡璃络惊呆在原地，双眼努力捕捉少女移动的轨迹。

热浪团聚起来，让月影刀带上了火焰，但细看之下，那是血液在燃烧。少女挥刀舞动的身影婀娜灵动，刀刃上的暗红色飘逸血之火宛如太阳溢出的日珥火海，而少女就是在这一片火海之中跳起舞步的女神。

“血之火里的舞蹈轻盈，刀法迅猛。我称其为血之呼吸，呃……这个名字可能有些不好听。”

完成示范的少女回到凡璃络面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刚才的血火没有伤及任何任何东西，少女在挥刀的同时把握住了力度和范围。

“你应该有更好的名字吧。”

少女看着凡璃络，而从震惊之中回过神的女孩也羞涩一笑，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觉得血舞的名字比较好听？”

“让身躯成为火炬，驱散你见到的黑暗。”

凡璃络的走马灯已经消失，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那种碎片般的画面慢慢淡去，可是她却记不起那位少女是谁，甚至在走马灯消失之后，少女的面容逐渐在凡璃络的脑海中散去，她再也记不起她的容颜，也再也无法回忆起那段陌生的童年时光。

可是这句话，伴随着少女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如浪涛一般冲散了身躯的疼痛。

“血舞·焚音！”

凡璃络猛地睁开了眼睛，躯体的温度迅猛升高，让正在为其注入药物的医生惊吓地跳起。

凡璃络的身体上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火焰，她像是一把火炬，焚烧的是自己的血液。

“她……她……”医生已经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了，在她们眼中，毒素发挥的作用现在可能才是顶峰。

“快！快去把莹桦大人找来！”

一名护士接到命令迅速跑出手术室，几秒钟后，神官莹桦、天羽生以及凡幻曦都冲到了手术室之中。

神官莹桦见过无数种被血鬼术之毒侵害的伤者，可是像凡璃络这样的反应，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紫藤花浓缩液呢？”

神官莹桦没有犹豫，她现在也成为了医生，如此迅速的临危反应不像是一位只有十五岁的人。

“刚刚已经注射过了，可是根本压不住毒液的力量。”

“那就把剂量调大，调大最大！”

有了神官莹桦的命令，医生们将大剂量的紫藤花浓缩液交到了她手中。可是，被火焰覆盖住的躯体根本找不到扎针的地方，莹桦大人准备注射的手被那一片浅浅的火光灼伤，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浮肿的伤痕。

“她在排斥我们的救援。”神官莹桦能够清楚地看见那一片火焰像是有生命一样，主动靠近了自己拿着注射器的手。

“她脸上浮肿的筋脉褪色了，不再是黑色的了。”

站在门口的李梦瑾开口说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的确，凡璃络脸上的黑色丝状脉纹逐渐消退。

“这……这不是毒液在侵袭她的身体，应该是她本身在抗拒毒液的扩散。”

李梦瑾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凡璃络的伤势。

火焰只在凡璃络的身体上焚烧，除了灼伤莹桦大人的手腕之外，那一片火焰没有点燃任何东西，就连盖在她身上的纱布都没有燃起火焰。

脸上的黑色退散得很快，火焰也渐渐消失，重新隐匿回了凡璃络体内。

众人在惊叹之余也看见了她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啊……”最先哭出声的是天羽生，她直接扑到了病床边，嚎啕起来，眼泪鼻涕全都落在了她身上，与带着血液的纱布糅合在了一起。

“我……我以为你就死了……”

凡幻曦都没有见过天柱哭泣的样子，此刻这位少女根本就不像是鬼杀队里最高地位的剑士那样富有威严，重归了柔弱的本性。

“我……我在哪？”

凡璃络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上衣其实已经被脱去，只有纱布为其掩盖住隐私，结果从床上坐起时，纱布就已经掉落，手术室里唯一的男性凡幻曦脸一红，马上转过身去，站在门口的李梦瑾正在用一种奇怪的邪魅笑容嘲讽着他，让他有了想要废掉自己眼睛的冲动。

医生见状马上为其披上了外衣。

“我……我怎么了吗？”

凡璃络还是和以前那样，思想迟钝麻木，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衣冠不整。

紫藤花的淡淡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这不是手术室里那些药物的气味，源头来自于凡璃络的身体。

“这……这是牙之虚塘屋的谜食屋，你……毒素侵害了你的躯体。”

“哦……”

“哦？”李梦瑾心里很诧异凡璃络现在的反应，碍于几名高等级人员在场，她只能在内心表达情绪，“你是没有看见刚刚自己那个样子，像个烧火棍一样。”

“你刚刚的身体像是一把火炬一样燃烧起来，我们都以为毒素，但是这应该是你的身体在祛除毒液而产生的效果。”

神官莹桦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也站在床边给凡璃络解释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火炬？”凡璃络的意识被什么东西点醒，不过自己记不起走马灯里看到的东西，“让身躯成为火炬，驱散你见到的黑暗。”她低声说道。

“什么？”

“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走马灯。”

走马灯会出现在将死之人面前，将一生的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展现出来，让濒死者能够在过往一生里找到拯救自己的方法。

“走马灯？”

神官莹桦为凡璃络扣上了外衣的扣子，好奇地问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很诧异，已经深受毒害的凡璃络是如何燃烧起那一片火焰的，这个答案应该就藏在她的走马灯里。

“你在走马灯里都看到了什么？”

“我……”凡璃络摸着自己的额头，“我想不起来了，好像，好像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你醒来真是太好了！”天羽生还在一旁流着眼泪，“我……我再也不会锤别人的脑袋了！”

凡幻曦想要上前拉开天柱，不过尴尬的气氛让他无法挪步。

“我记起来了，那一场战斗。”

凡璃络有气无力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剑士都楞了一下，神官莹桦感觉自己的脸瘫软了下去，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把毒液注入我体内的鬼，就是与我们战斗的那只，他应该是灭挲一员。”

在场人很兴奋，凡璃络的话语将会是鬼杀队里最重要的情报。

“他们的组织叫作弑阳，领导者好像是……鬼皇命橆，他们管他叫命橆大人。好像组织里的人都被注入了一种叫作誓符的东西，如果有人泄露了关于组织的秘密，誓符就会在他们体内爆炸。”

神官莹绮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信息，就连一直在调查灭挲和鬼喰的天羽生和凡幻曦都不知道他们的组织叫作什么。

“好像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那只鬼才会在我体内注入毒液……”

“誓符，我就说，每一次我和凡幻曦想要向重伤的鬼询问情况，他们的身体就直接爆开了，而且胸口还会发着金光。”

天羽生不再哭泣，虽然眼泪还留在眼角，鼻涕也没有擤干净。

“弑阳，誓符，灭挲，鬼喰，鬼皇命橆……鬼王无惨被消灭之后我们竟然还是要面对和日本大正时期一样的情况。”

神官莹桦已经将自己的思绪调到了临战状态，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保持自己的状态，不只是这一位少女，鬼杀队里所有人都将如此。

“灭挲和鬼喰，会不会和大正时期的鬼王的十二鬼月一样，类似与他们的上弦鬼和下弦鬼。”

凡幻曦终于转过身，他已经没有了背过身去的理由。

“但是，这个名为弑阳的组织里还有很多鬼拥有血鬼术，可能现在的情况要比面对一个无惨和十二鬼月还要复杂。”

因为凡璃络回忆起的一切，手术室变成了会议室，靠在门边的李梦瑾也加入进了讨论。

“我想现在不能再让祭卒的调查和鬼喰的调查分开进行了，纪海市很有可能是他们实行某个计划的突破点，我们需要集中起全部的力量追溯到弑阳的源头。”

李梦瑾的提议得到了莹桦大人的点头，虽然在战斗时她有些冲动易怒，但是面对决策，她也可以变得冷静。

“我会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泣陵山本部，弑阳组织的存在应该公开了。”

手术室里的讨论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凡璃络只回忆起了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一来，敌人已经确定了，鬼杀队像是把谜题的第一层撕下，看到了今后的未知。

以牙之虚塘屋为中心，上百只鎹鸦将这一消息传达到了全球各个国家的虚塘屋。主公大人和产屋敷莹绮将接收到这个消息。

最后，医生抽了一点凡璃络的血液进行检测，以便弄清楚她燃烧身体的原因。

毒液似乎真的已经退散，锁骨处的伤口变成了疤痕，周围浮起的紫色筋脉完全消失了。

天柱离开了牙之虚塘屋也离开了这个国家，因为这个消息传到主公耳朵里后，一次柱合会议必不可少。

医生和神官莹桦都想弄清楚凡璃络的身体特质，不过走马灯里的场景凡璃络真的已经忘记。他们也没有强求，让她留在病房里休息。包括神官莹桦在内，所有人都对龙之呼吸知之甚少，所以，他们都将凡璃络燃烧的原因与她那种特殊的呼吸法联系在了一起。

李梦瑾走回自己的病房，将一切转达给了叶潭寺，后者躺在病床上，细细思考起来。

“现在敌人的面目已经有了一点点展露，工作会变得轻松一些。”他说道，由于伤势，他只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倒在床上。

“大正时期，鬼杀队为了歼灭鬼王无惨，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李梦瑾问道。

“很惨烈，鬼杀队几乎就要全军覆没了，就连号称至日本战国以来最强的一批柱都折损了数位，鬼王手下的十二鬼月实力也相当恐怖，最低等级的下弦也和我们遇到的那一位画画的鬼不相上下。”

“本世纪应该有一场恶战了。”

李梦瑾靠着枕头，没有任何睡意。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围着凡璃络团团转的，就连牙之虚塘屋的将主神官莹桦大人都对她这么关心，而且……而且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怎么只会是个癸级剑士呢？”

李梦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十分关心凡璃络的心情，看到天柱和将主对她如此关心，她有些不平衡。

“凡璃络……我听说她使用的是龙之呼吸。”

“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呼吸法。”

“我倒是听说过一点。鬼杀队现在有十位柱，但是有传闻说还存在另外一位柱，无柱。”

“无柱？无之呼吸吗？”

“不，听说叫作缥泽，无柱这个称号是上一任主公大人赐给他的，他使用的就是龙之呼吸。”

“这么说，这位叫缥泽的剑士就是凡璃络的培育者喽？”

“应该是这样。”叶潭寺又觉得自己睡意袭来，“不过无柱的传说在鬼杀队里都被当成了一个故事，很多人都不知道。”

“是吗？”

李梦瑾开始联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她现在对于凡璃络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讨厌她这是无可置疑的，因为这个家伙质疑过自己，而且还经常一脸冷漠样，傻傻的样子让人受不了，不过在讨厌之中李梦瑾还有这一种说不上的情感。

命橆大人这一次的伪装是一位年幼的少女，看样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弱小的躯体却透着令人胆颤的恐惧。

会面的地点是在一处高楼的顶端，这里狂风凛冽，能够体会到地面无法感受的寒冷。站在此处，被灯火覆盖的麟江显得有些妖艳。

“又废弃了一处空徒。”

命橆的声音根本就是女孩稚嫩的音色，只有那双如毒蛇一样的眼睛在不断啃食着他人的灵魂。空徒是弑阳组织的聚集地点，也是那些用于流通毒品的派对召开的地方。

“是我提出的建议，现场出现了一名柱，我不敢冒险。”

回答的是那位流浪汉，他和其他的鬼一样跪在地面，在命橆面前他们只剩下了敬畏。

“这不怪你，不怪你们鬼喰。”命橆说道，“我认为作为弑阳组织顶端战斗力的灭挲应该有实力与柱相抗衡，结果，结果却提早逃离了现场。”

命橆一个转身，影子已经出现在了穹苍陵脚下，那一片被影子覆盖的地面变成了沼泽，瞬间吞噬掉了他半具躯体。

“请饶命，请饶命，命橆大人！”

穹苍陵哭喊着乞求道。

“上一次，你就应该被誓符炸死，你说自己用毒液杀死了那名剑士，我才网开一面饶了你，可是你依旧没有尽到灭挲该有的责任！”

化身为女孩的命橆走到穹苍陵面前，恶狠狠地注视着他。

“现在我们已经在纪海市里放弃了几处空徒，屯放在弃区里的祭卒都被销毁了，启仁虽然吸引了鬼杀队的注意力，但是我们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临市负责引开天柱注意力的鬼也没有起到作用，他的能力比你还要弱，拖住天柱的时间竟然比我想象的要短那么多。”

命橆在回顾着这段时间以来的计划，似乎没有一项是成功的。他将穹苍陵作为了出气筒，将愤怒只施加到了他一人身上。

“我会派其他灭挲过来的，你已经起不到任何用处了。”

影子沼泽开始腐蚀穹苍陵的身体，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魅凶言，你们已经尽力了，纪海市剩下几处空徒还需要你们守护着。”

“明白。”

魅凶言一直低着自己的头，看着穹苍陵扭曲的面容，她没有丝毫同情。

“我会再找几名人类，把我的血液分给他们，以便在祭卒完全流通到纪海市之前，他们能够帮助我们吸引鬼杀队的注意力。”

“命……命橆大人，我……我还能起到作用！”

穹苍陵哭喊着乞求道。

“作用？除非你能给我消灭一名柱证明我的血液没有给错人。”

“我……我可以做到的……”

命橆收回了自己的影子，穹苍陵陷入到地面下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腐蚀干净，不过他也保住了一条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被你吞食的那些血挲让你有了如此多的血鬼术，你不能白白浪费他们的生命。你要知道，我是看在那些被你吞食的可怜孩子份上才饶过你的。”

穹苍陵冷汗直冒，恐惧像是蛆虫一样爬满了他的身体。

“我……我不会再让您失望的，我……我会尽到灭挲该有的责任。”

“今后的所有任务，不需要你参加了，会有别的灭挲来代替你，你只要单独猎杀柱就行了。鬼喰将不再协助你。在你靠自己实力杀死一位柱之前，弑阳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命橆的外表像是沾上血液的巫术娃娃，不过这一种恐惧只是给穹苍陵的。

命橆带着三名鬼喰离开了，只有剩下半截躯干的穹苍陵在寒风里慢慢忍受着寒冷，缓慢等待的着身躯恢复，他已经被命橆勾起了无能的怒火，这股怒气将是他今后行动的唯一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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