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斯特的梦,这是什么?爱尔姐知道吗?”
裘拉从家里带来了三明治,现在正和爱尔一人一个,坐在吧台边小口嚼着。裘拉没拗过她,最终还是被塞了价目表上的钱数。白鸟和古书在柜台里嗦着面。古书倒是不能算嗦,几乎是两口,碗里就空了一半。
“我记得是一种酒吧?对吧,那个,古书君?”
“是的。曾经普洛斯特很出名的一种酒。如果不是需要饮用前制作又不容易保存的话,可能还能传播蛮远的。”
“吸溜——吸溜。”
“有什么特殊的吗?你会做?”
“以前偶然遇见过,跟着学过一段时间就学会了。”
“那味道怎么样呢?”
“你要试试吗?”
白鸟也终于吃完了面,从一旁取了两张纸,一张递给了古书,一张用来擦干嘴角的汤渍。
“古书,稍微有点咸了。”
“这样吗?抱歉呢。做饭经验还是太少了点。”
“我想我想!让我试试!”
裘拉刚吞下一整口面包就赶紧举起手来叫喊,生怕这个话题一不小心就这样跳过了,甚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十六岁已经成年了!成年了!”
“在北方成年是十八岁。”
爱尔反驳道。确切的说,在她的家乡,北方的奇祖斯那边是十八岁成年。南方的派罗西亚倒是按照十六岁为标准。至于普洛斯特这边,到底是归奇祖斯还是派罗西亚,目前还需要商榷。
南北两国的战争确实已经结束了,然而僵持不下的局面不止出现在战场上,战后的协商会议上两边照样闹得不可开交。普洛斯特目前两边都想争取,毕竟虽然落魄了,到底还是个极具商业潜力的城市,一旦复兴了,之前的老商路也会重新运作。
这现在就已经能看出点苗头来了,尽管人口仍然不到全盛时的十分之一,但是旅经的商队已增多了不少。驿馆客舍多在南城,现在的南城也大略能看出一点往日的光景了。
“那么你呢,女士?”
“爱尔洛纳斯,叫我爱尔吧。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名酒,可遇不可求。一杯,谢谢。”
爱尔朝少年甜甜一笑——她以前自己一个人趴在闺房里没事做的时候,就常常对着镜子练习这种笑容,连她自己都心动。
“爱尔洛纳斯,好的,蔷薇花小姐。请稍等。”
古书也回以谦恭的笑容,便转头在酒架上寻起了材料。白鸟瞥了坐在那边的蔷薇花小姐,果然有了蔷薇花一般鲜艳的脸色,小声嘟哝了句什么,爱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小的动作。
“回神啦回神啦!爱尔姐,可持续啊可持续!”
“你在说什么呢!小丫头……”
裘拉凑在她耳朵边促狭地笑着,唇齿间泄出浓稠的打趣意味,打在她敏感的耳朵上。也许裘拉正报复着爱尔先前暴露她未成年的事情吧。
毕竟是开业第一笔生意,古书准备得格外认真。另外两人似乎本就有兴趣,他也不介意正好解说一番。
“普洛斯特的梦本质上就是一种极度考究的调制酒,底子是花罗樱酒。”
“爱尔姐,花罗樱是什么?樱花吗?”
“花罗是地名吧,离这里还挺远的。”
爱尔也只是听说过,许多商人就是从花罗地区来的。似乎在南方,据说甚至要穿过整个派罗西亚才能到那边。
“正是。花罗樱是一种樱桃,只是因为听起来好一点,才叫花罗樱的。”
“我还以为是花咧。不过樱桃也可以酿酒吗?”
古书寻了半天,终于在边角里找到了一瓶花罗樱酒。商路还没完全开放,那么遥远的地方的酒,放到这里来还是有些稀有的。
“可以的,而且本来就很适合女性饮用。”
酒瓶都是浅粉色的,里面的酒更是带着厚涂般的粉色。按理说樱桃酒色彩不该如此浓,这也是为什么弗罗斯特的梦要专挑花罗樱。至少光看外表,就显然是为女性设计的了。
“还有牛奶?”
古书从柜台底下取出了一盒牛奶,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裘拉有点吃惊。
“古书,我想嚯牛奶。”
于是他又多拿了个杯子倒满了递给白鸟。白鸟不爱喝热牛奶,也不爱喝甜牛奶。古书自己倒喜欢一边煮一边加糖,尤其是最后上面薄薄一层的奶皮,那是他的最爱。
“也是一步吧。花罗樱酒就是属于,加了牛奶就会有很淡的奶味的酒。”
“这么神奇吗?”
接下来的步骤裘拉就完全不知道了,光听古书讲着许许多多的酒名,大多数只是取个一两滴出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爱尔也完全不懂,按理说调酒再怎么说也不能只加一两滴进去,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滴加”吗。
倒是果汁加的不少,吨吨吨,看起来一不小心就加的快比最开始的花罗樱酒还多了。
“这真的是酒吗?真的不是带酒精的果汁饮料吗?”
爱尔忍不住吐槽道,对面的白鸟只是安静地小口啜饮着鲜奶。樱桃汁她也问古书要了一点点,几乎就是个杯底的分量。
“终究还是酒哦,中间加的很多酒只是为了增加酒精含量。”
“感觉好多余啊。”
古书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裘拉的直言。制酒已经接近尾声了。普洛斯特的梦并不考验手法,相比之下倒是更注重材料一点。光是他之前取出来的许多酒,论产地就天南地北了。也只有曾经的商业重地的普洛斯特能凑齐了。
最后一步倒是有点麻烦,算得上是普洛斯特从过去到现在延承下来的挑剔与刁蛮。古书把快准备好的酒杯放在柜台里,自己就走出门到了外面,取了玫瑰花的一片花瓣来。
说起来,许多人重新回到普洛斯特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满城的玫瑰花。曾经普洛斯特的玫瑰虽多,终究没有到了这般的程度。按理说玫瑰是娇贵得很的,不少人专心侍弄都未必养得活,却没想到这边,杂草生的都未必比花多。虽说普洛斯特气候适宜,然而怎么说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吧。最终就只能勉强归结于奇迹,是这座城市的灵魂让玫瑰与之伴生,绕生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当然,也有人坚称是魔法的效果,这就要仁者见仁了。
总之对于古书来说,这只意味着玫瑰花的原材料在这里随处可见。他把那片玫瑰花瓣轻轻泡进了另一杯实现准备好的酒里,然后再夹出来,放进了准备就绪的酒里。花瓣飘在那带着淡粉色的液体上,酒液始终没有分过层,阳光透过了,也变成了浸染了粉色的微醺浊光
——普洛斯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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