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降雪轩回来的桓殇可谓是含满面春风却不形于色。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觅佴又怎会瞧不出呢。
桓殇踱步归来,提袖轻扫阶上灰便随意坐了下来。觅佴从未见过那万人之上的帝王有过一次同今夜一样温柔。
桓殇只是淡淡开口对觅佴道:“江州疫症救我的人,寻到了。”尽管语气尽量压平但从入殿来桓殇的冷气就敛了起来,眼中更是柔情,片刻后却又皱眉忧虑。
觅佴此情此景但已经猜到一二了。晋时抱拳躬身诚恳道:“还请陛下准臣去丞相府暗访”
桓殇苦寻自己的救命恩人,最后他却顶着别人的身份潜入宫。短暂的欢喜伴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化作忧郁。
他默许了觅佴去暗中调查,但心中却是久久闷闷不乐。
桓殇回了承明殿,只是虽身卧于榻上却不曾瞌眼鼾息。他从袖中掏出一朵刚折的梅花放在枕边,一夜无梦,他想了很多事:
五年前,江州曾爆发过一场疫病。久久不能平息的疫病使得当时的皇帝疑惑不已,于是派出自己的皇子。十五岁的桓殇就这样跟随自己的二哥桓权前去平灾。
去时已经是入冬了。
前往江州的路上流民众多,才临近江州眼所及之处尽是荒芜,更有饥民拦车讨食。
江州城中每日上演生死离别,多少的人家离子散,此时这里便是人间炼狱。
世道浑浊,朝政已腐。桓殇因目睹桓权与药商勾结趁疫病期间合谋赚不义之财,后来就被算计打晕丢去城西边上的病人堆里,染上了疫病。
桓殇醒来时已是夜深了,身染重病,根本无力回到城中去。桓殇强撑起身子,一步一晃地向外走去。借着月光可以看清这处不过是个破庙,一片萧索,轻风还时常吹来尸体腐烂的恶臭,周边也净是一些垂死的重病之人。
“这里不过是一处等死的地方罢了”一位杵着拐杖的老人咳声道。桓殇闻声望向那人,见他也是眼窝深陷,连杵着拐杖也走得一摇一晃的。眼看就要摔倒了,桓殇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老人惋惜开口安慰桓殇:“孩子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被放弃救治的,都活不久了。”说完拿出个啃掉一半的灰馒头递给桓殇:“希望你……唉…”老人没有说完只是唉叹一声就离开了。
桓殇已经开始感到浑身乏力了,也开始咳嗽不止。最后只好回到破庙里,四周都是一些草席随意找了个空地也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桓殇发现昨天夜里同他说话的那位老者死了。他走得很安详,似乎很高兴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了吧。
这样一又过去了三天,桓殇的病越来越严重,身上也开始渐渐显出一些青斑,头发散乱,脸上也满是尘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发霉了一样。
捱到第五天,桓殇拖着这具病态的身体,出了破庙。穿街过巷,过眼皆凄凉,乌鸦旋空死气沉沉。路边尸体躺到腐臭也是无人收。
桓殇内心愤愤不平,奸臣当道,恶商贪财,重病之人命比草贱。桓殇冷笑:“这世道可真令人咋呕!”
每走一步眼睑都越发沉重,终于支撑不住在西边城门口倒下,他看见下雪了,听到一阵马蹄声往这边来。看到城门被推开有一白衣少年下马走来……视线逐渐模糊,重重的瞌上了眼。
桓殇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他看个不停,然后转声大喊:“药佬!这个家伙活过来了!你快过来呐!”
随着小男孩的大声呼唤那位白衣少年走了过来,桓殇眼神一颤。白衣人却是进来就给了小男孩一个闷头:“让你小声点,叫魂吗!别的病患需要安静不知道啊!”言语恶恨却又看得出医者仁心。
小男孩捂头怼道:“脾气那么臭,定要讨不到媳妇!”然后吐舌挑衅后快步离开。
“多嘴”南辞抵咕一句后又正色对桓殇道:“你是皇室中人吧,看你这样你是被弃了呀。”而后又端起一碗汤药给他继又道:“既是皇室中人那想必是知道这疫灾难平的真正原因了。”
“我希望你可以结束这场纷乱”
“…我……”桓殇欲言又止。
“你的病已经好了,还有这不是普通疫病,是有人从中作梗,西城门有马,屋里有干粮。”
说完丢给桓殇一个荷包:“里面有些银两,望你能给江州带来安宁。”
桓殇看着白衣人忙碌于病患之中,想起那一席话,心中动摇,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待到入夜桓殇潜回中城,发现桓权与一人在密谈,看着装是―西凉人。
两人可谓相谈甚欢,桓权双手交于胸前得意道:“江州城如今已沦陷,你们答应我的事可以开始进行了吗?”
“二皇子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中,上煊未来的皇位必定是你的。”那西凉人说完双手递上一封信:“这是我们摄政王亲笔密信。”桓权拿过信那西凉人就告别了。
之后桓殇偷取密信,连夜赶回宫中上报。半月后桓权外谋西凉人投毒意欲谋反的罪名降了下来,桓权一党处刑江州。
桓殇加急赶回江州,路上雪下不止。终于在江州城外听到笛音。城西一棵梅树下,他手持玉笛转身上马。
“告辞”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两字。
当桓殇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张忠洪在殿就嘱候到:“陛下,该上朝了。”
桓殇自嘲一笑,他知道一切可能只是他的一箱情愿。
穿戴整齐后桓殇就去上朝了,不过上朝时子张忠洪说“好生照顾降雪轩那位。”
张忠洪听后可谓是老胆一抖,观这情况与这冷冷的语气,他心神领悟,定是不一般的“照顾”了。心中还不停猜想,定是顾及丞相地位不能明着来只能暗中折磨…老脸阴沉计上心头。
已是日上三竿,南辞才别了一夜好梦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才要落座梳妆台就被突然进门来的小月吓了一跳,赶紧抓棉被把自己给裹了起来,一个没站稳便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
“也太没天理了,竟然就给我们娘娘食这些…”小月将一食盒轻放桌上,嘴上却愤满十足地抱怨咒骂:“怎么说如今您也身居妃位,这也不过入宫第一天而已,这些个狗奴才真狗眼看人低…”恶狠狠地骂完还不忘啐一口。
南辞在里屋忙着倒腾装扮听到小月在外面自顾自的骂人,听上去还很气可是倍感趣味“这小姐柔得像水带出来的丫鬟怎就那么辣呢。”
小月见南辞迟迟不出便想去瞧是不是还没起。一进里屋就与南辞碰了个正面。
南辞,内心还在感叹自己收拾的快,否则就露馅了。他尬笑道:“怎么那么早。”
小月露出满脸疑问:“娘娘,你平时都起得很早呐,而已这个点就要吃早点了。”
南辞一脸黑线“……”
小月看着他又道:“娘娘,让奴婢为你梳发罢。”
南辞看看自己,头发还是散着的也就默许了。
小月给他梳了个灵蛇髻,后别一支步瑶。果然女孩子家的饰物就是精致。
梳完发就要给南辞擦脸。这人皮面具可沾不得水呐,会掉的,南辞眼疾手快夺过那帕子,对着小月挤出个甜甜的微笑柔声道:“我自己来,你出去等我罢,一会儿就出来。”
小月诺的一声退了出去,将食盒中的早点端放桌上。
南辞可算松了口气,这小丫鬟很会捣蛋呐。
又是片刻,南辞出来坐在桌前,只有两碟小菜和一盘点心,而已貌似有道菜还凉了,泛起一点猪油。
南辞嘴角一抽,最后只是吃了那点心,怪不得小月刚才气成那样。
“哼,我就说这些太临就没个好东西!”
小月看着那凉菜又气道:“不行,我得再去一躺,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话语间就要冲出去了,南辞抢先一步她出口阻止:“站住!宫中不比府上,鲁莽行事恐会授人以柄。”
小月又气又委屈:“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娘娘你受下人的气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静观其变罢。”南辞从容淡定的说。
听了南辞的话小月也只好作将那想法暂时收住,反正来日方长。
南辞却是想着自己的目的,不引注意是最好的,至于什么别的他自有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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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请相信我,文笔虽不好,但绝不会挖坑不填。
南辞的人设就是小正经夹带逗逼属性,没有忽冷忽热变来变去的。
桓殇回忆中南辞说的话有南辞版回忆,不一样的版本揭秘真相。
后期会揭晓一些桓殇因为南辞的改变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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