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原来，上官虹、云豪和文曦三人回到家后，文曦就借口累了。想回房间洗澡睡觉了。上官虹想着让孩子自己静静也好，就没有管他。自己布置了些事情，忙完已经后半夜了，休息前想去看看儿子睡的好不好，没想到来到文曦的房间一看，房间竟然是空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动都没动过。回书房看了监控回放，才发现十点钟左右文曦开着车出去了。叫来门口的保安也得到了证实。因为文曦一向是出入自由，保安只管开门，也不敢问。自然也就没人报告上官虹。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发现手机竟然被文曦放在卧室里没有带走，找到电话的同时也找到了上面说的纸条。上官虹气疯了似的把文曦的手机摔的粉碎，让赶来找人的玄鼠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上官虹根据纸条上内容的猜想文曦应该是去找曹余了，这也有了给曹余打电话的事情。<

点了支烟，上官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曹余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他的脾气自己还算了解。根据自己和曹余两次通话分析，曹余的心里是关心文曦的，尽管他并不承认。也就是说昨晚的刺杀事件不一定是曹余的意思。但是曹余性情狠辣，有些时候不计后果，有些偏激。他说要打断曦儿的双腿也是极有可能的。上官虹捻灭烟蒂的时候，玄鼠已经把出发的人和车准备好了。<

从上官虹所在的S市到曹余所在的H市，大约需要六个小时的车程。此刻的文曦还在高度公路上。文曦虽开着超跑但并不超速，他自己明白，此刻自己不能节外生枝，他要化解两派的争端，去赌曹余的在乎。文曦揉揉眼睛回忆着爸爸说的话，“这一次，爸不会手软。”心情沉重，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且不说谁输谁赢，这争斗后的连锁反应是谁都无法预料的。还有，他不相信自己只是曹余复仇的工具，他不相信曹余对他一点父子情谊都没有。记得十五岁的时候，自己失手被对手擒住，三根粗长的银针扎入肺中，整整被吊了一夜，曹余并没有不管自己，派人救出自己后，把伤害他的人用从他身体里拔出的银针活活扎死，对自己也没有预料中的惩罚，而是警告他七天之内必须让自己好起来，文曦回忆起这段往事，还清晰的记得曹余当时当着所有堂主说过的话：“我曹余的儿子别人敢动一指头，就是这个下场。”事实也正是如此，从小到大尽管曹余把他打个半死是家常便饭，但从没有一次是假他人之手。自己敢堵上性命弄明白真相也是因为这件事给自己的自信吧。文曦想着似觉得有风沙吹进了眼镜，红了眼眶。<

对于文曦要回来，曹余是欣喜的，但作为一帮之首他也不能不对必然要来的上官虹做个防备。所以天还没亮就叫上几个重要堂口的堂主商量对策。除了秦恒建议要让上官虹有去无回之外，其他的堂主倒是和曹余想的一致，见机行事。而曹余自己还有心思趁这次机会把这近二十年的矛盾彻底解决掉，就算是为了儿子。正商量着，门外忽然嘈杂起来，不知是谁兴奋的大喊一句。<

“少主回来啦！”<

“少主回来啦！”<

一句话让前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嚯”的站起身的曹余，若不是大家都在，若不是顾着一派龙头的脸面，曹余此时恐怕已经飞奔到门口了。

门缓缓的被打开，众人也都起了身。文曦一改往日流光会少主的黑衣形象，白衬衫，水蓝牛仔裤，少年气知足，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笼罩如天使般的出现在门口。这样的文曦让曹余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眼前这个孩子自己养了十九年，是自己从婴孩儿养到这么大的。陌生的是在这十九年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文曦，没了往日的霸气狠辣，眼里纯净中带着一丝忧郁。从得知儿子被炸死，到知道儿子可能活着，再到拍到儿子照片，现在儿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大喜大悲的反差让曹余一阵眩晕，手死死的抠进一旁的桌上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儿子失而复得，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前厅很长，文曦就这样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眼睛毫不躲闪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敬爱了十九年的养父。头发全都白了，怎么会这样？他会怎么对我？会杀了我吗？是会给我个痛快还是会一点点的折磨？在死前我要怎么和他谈？怎么让他不要与玄翼盟为敌？用自己的命换两帮的和睦，他会愿意吗？。。。没有了往日见他就跪下的谦卑和害怕，文曦在离曹余两米的位置站定，看不出表情的直视着曹余。<

“我来了。”<

是‘我来了’不是‘我回来了。’曹余动动嘴角，终于向下走了几步，口中确实一如既往的严苛：“你还知道回来？”<

众堂主一见这父子的关系似乎有些他们掺不进去的微妙，互相使个颜色，都默默的出去了，秦恒和文曦交错的瞬间，秦恒的目光有些玩味，有些躲闪。<

见众人都退出前厅，识相的已经关上了门。文曦又向前走了两步。“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您的便。”文曦微微抬起双臂，示意自己并没有带任何武器。<

曹余一直看着文曦，没有说话，他想知道儿子这次回来的目的，‘要我杀他？这小兔崽子什么意思？’。曹余的心不禁凉了几分，原来孩子不是回来看我的。<

“十九年前，我爸因为丢了玄翼令而让云朵阿姨和您未出世的孩子死于非命，后来您杀了我妈妈，却留下我。现在，您杀了我后是不是从此就不会和我爸为敌？玄翼盟和流光会是不是就会井水不犯河水，两会上万条生命是不是就会安生？如果是这样，杀了我吧，给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文曦直视着曹余的眼睛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可心里却早已掀起波澜。<

“你？”一听这话，儿子分明是回来挑衅的，曹余气的不行，在这小兔崽子心里，老子就这么不堪吗？指着问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让我杀你？”<

“呵呵~”文曦自嘲的笑笑。“我上官文曦生来不就是您报仇的工具吗？”文曦直视着曹余特意咬重了‘上官’二字。<

“啪！！”<

许是十九年前的心事被文曦说中，许是恼羞成怒，曹余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文曦一个踉跄稳住自己没有摔倒，擦擦嘴角的血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您能不能顾念一下十九年的父子情，给文曦一个痛快？”<

“想寻死？老子惯得你！”见文曦一心求死的样子曹余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习惯成自然的对自己的随从喝到：“明泽，拿。。。”刚要说‘拿钢鞭来’的曹余适时的住了嘴。“拿绳子来！！把少主捆椅子上！”命令之后还不忘指着文曦大骂：“上官虹那个老家伙正在来的路上。老子解决了上官虹前你哪都不许去，想死，门儿都没有！”<

曹余的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文曦如梦初醒。自己只顾任性的想要用命去赌曹余的在乎，用命去解决两会的争斗，怎么就没想过爸爸看见自己的留言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爸爸怎么会弃自己于不顾？眼下曹余一定知道爸爸要来救自己，不知道会设下怎样的陷阱。就算是涉世再深，文曦终究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一时间没了主意，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文曦强迫自己冷静。有些话是时候问出口了。<

“昨晚截杀我的黑狐是你派去的吗？”文曦颤抖的问道，既盼着曹余的回答又怕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你说什么？黑狐昨晚截杀你？那畜生竟敢截杀我流光会的少主？”曹余惊讶的反问道。“反了他，他人呢？”<

“被我杀了。”文曦平静的答道，心里似乎得了些安慰。原来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原来他并不知道，否则他没有必要撒谎。<

“那畜生有没有伤到你？”曹余扳过文曦的肩膀关切的问道。一瞬间，文曦有些失神，他竟然如此在乎自己的死活？听说自己的手下被自己杀了，他首先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受伤？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一头花白头发的老人，文曦觉得自己的肩膀上隐隐传来父亲的温度。想到这些，文曦看着曹余有些呆呆的摇摇头。一时间，年轻呆板的明则拿了捆绳子呆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我听说你可能活着，派人找过你。也跟踪过你，但我怎么会。。会杀你？”曹余的手从文曦的肩上滑落，看着自己微麻的右手，感觉真的是无力了。眼前这个曾经恨过现在爱到心尖上的儿子，曹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和他解释？说爸现在醒悟了？现在只想对你好？曹余觉得说不出口。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儿子对自己不理解，甚至有误会。<

“两个月前我去S市被我爸抓住，是你安排的吗？你是想让我们。。？”文曦动动嘴角，经过刚才的对话‘自相残杀’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话我还问你！”曹余有些严厉的说道：“从小我就严令你觉得不允许去S市，你怎么忽然就带人去了，还TM给老子整个有去无回？你知道老子这两个月。。。”曹余捏紧了拳头，暖心的话始终是没有说出口。<

文曦欣慰的红了眼眶。无论什么结局，自己这一趟来的值得了。“我信您说的话。同时也怀疑流光会的内部必定是出了奸细，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奸细。”<

“此刻我也这么想。”曹余说道。心里却为儿子的沉着冷静默默的骄傲着。“好在你没事。”这句话曹余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触动了文曦心底最软的神经。自己虽然是养父复仇的工具，但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没有想要自己的命，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敬爱没有白用心。文曦想着，对着曹余缓缓的跪下，一瞬间泪流满面。<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的父子缘分也就算尽了，我没办法再对一个杀了自己妈妈的人叫父亲。感谢您十九年的养育之恩。”文曦说着对曹余磕了三个头。‘父子缘分尽了。。尽了。。。’曹余的头脑中不断的循环着这句话，握紧拳头，直到指甲钳在肉里也没有松开，尽管强忍着还是红了眼眶。‘孩子，爸并没有杀你妈妈，你的妈妈并没有死，可是为了惨死的云朵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还不能说，这么多年，爸一直在等，等上官虹的一句道歉。”<

“您竟然不想杀我，可不可以放我回去？”文曦依旧跪着，有些怯怯的看着曹余问道。这句话虽然问的有些天真，但是从一个十九岁孩子的口中问出，也就不足为奇了。曹余回过神儿来笑笑。‘小曦终究是个孩子呢。’只是还未回答便有人来报告。上官虹来了。<

曹余见文曦听了后马上站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紧张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顾不得面子安慰道。“小曦，爸答应你，为了你，爸不会伤害上官虹。”说着默默的朝明泽使个眼色，明泽会意过来绑住文曦。文曦也没有反抗，信任的看着曹余点点头。‘不伤他，并不代表老子不气死他。’曹余想着对明泽说了句。“看着少主。”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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