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窗棂,梵香染尽尾。瓦菲上一阵脚步声急促,仲堃仪熄灭灯火,警惕拿起长剑,拇指扣在剑鞘。
知道被发现,那人也不隐藏。直破门扉,冷剑割断垂帘,软如烟熏落地。
快,狠,刀刀直逼要害。除却慕容黎,他又与何人曾结过如此大怨。来不及多想,利剑从耳畔穿来,仲堃仪立即一斜躲过。
“阁下,我与你有何恩怨,还请明讲!”那人虽厉害,不过好在仲堃仪能稍占上风,双剑互相僵持。
“有何恩怨,老师莫不是忘了,我便是你为大义而不认的逆徒!天璇弃我,开阳欺我,天权杀我!幸而捡回贱命才得以苟活至今!”艮墨池冷冷说道,今天随玉生烟出来他就没打算要回去。他终还是没忍住,难为玉生烟一直让他写字磨练耐性,还是辜负了。
“艮墨池!”仲堃仪有些惊讶,一直都以为艮墨池早就被执明杀了,没想到还活着,还来向他寻仇。
“呵!想起来了……”
“你还是一点没变……”黑夜里,空房里回响着清冷的声音。针落地可闻,呼吸声可辨。
那厢方夜萧然率军前来,虽说也是身经百
战,见满地的残尸,头颅上**迸裂,不由心一紧。
“国主!这……”萧然下马,见玉生烟靠在慕容黎膝上,不解其由。竟忘了行礼!
玉生烟忙擦了擦眼,理理衣襟,站起来说道:“你们听好了,若是以后胆敢有人对你们国主不敬,就像我一样,一拳打爆他们的狗头!”
说着一拳朝空中砸去,拳头生风。
“什么!那执明国主他,你把他……”方夜突然高声惊呼,黑夜也掩盖不了他的震惊,火苗一阵一阵的跳跃。
要说谁敢对国主不敬,那执明便是最为突出的那个。怪不得玉生烟急急忙忙的传书信让调兵到此。
慕容黎不语,萧然用手碰了碰方夜。可方夜未能领会,一脸期待的看着玉生烟。
玉生烟干咳几声,有些尴尬的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去弄点热水给他暖暖身,顺便打扫一下战场,看着怪恶心的!我就先回去了,回见,回见啊!”
方夜仍是不解,最后萧然只得无奈将他拖开,命人打扫战场。
天枢境内
尽管艮墨池想杀仲堃仪,终败于实力悬殊。
剑挑艮墨池持剑的手臂,一举拿住他的手掐着心脉,稍加施力。血脉偾张,溅出血管。
仲堃仪说: “我觉得,我并不欠你什么!”
艮墨池随而倒下,浸泡在无边孤寂的夜潮,他只是想认认真真的报一次恩,做一次遵于本心的事情。他清楚仲堃仪,孟章之死,他参一半心机。连自己在乎的人都算计,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重新点起灯盏,这才看清。艮墨池一二指宽的黑带遮眼。谨睨剑落在身侧,沾的却是自己的血。
“居然瞎了!”
似是在自言自语,艮墨池行事从来不计后果,急功好战,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这前脚刚收到子巽的书信,后脚就有人来取他性命了。
[慕容黎,既然开局了,就没有弃局的机会了!这天下分崩离析,可少不了你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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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慕容黎沐浴更衣完毕,挑灯看书。
“国主!”萧然站在账营口喊到!
“进来吧!”慕容黎放下书卷。
“国主,你武力尽失,本没几人知晓。如此一遭,日后怕是难以消停。方夜追随国主多年,历经几番生死……”一说到方夜,萧然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多半是说方夜是如何如何的对慕容黎忠诚,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个人有了弱点之后,就会开始担心,丢掉天地一浮云的认知。只是没想到,萧然的弱点竟是方夜。
“你对他如此,他恐怕未必能懂!”慕容黎抛却萧然之前的一堆铺垫,直奔主题。
萧然愕然,接着脸色红白交替。可能是被看穿的窘迫,也许是对于此事的无措。
“臣……臣的意思是……国主既然精通医术……”
“你的意思我明白!”他确实应该照顾好自己,既选择生,就不能活得像个傀儡。方夜遇萧然,也算是一段佳事。
只是今夜不知春气暖,油灯上没有飞蛾投火。一点黑烟徐徐淡尽,身影投在灰褐色营帐上,款款欲动。一个人也看得痴迷,雨滴打在圆顶上。忽急忽缓,忽密忽疏。油尽灯枯,靠着便昏睡过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了衣服,脚尖离地,落入一个怀抱。慕容黎挣扎醒来,耳畔热气腾腾,声线压低极具磁感。
“受累了!”
熟悉的气息,双手被一把擒住,暖意如热浪袭来,冷风灌入被褥。执明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我不闹你!我只是想你了……我没你睡不着!”
话语风似的钻进耳根,久久嘭嘭直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慕容黎抓住脸侧的锦衾,又徐徐展平。心里的那头小鹿乱撞,撞死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人对未知的东西通常都会保持敬畏之心,或是对未知的恐惧。
一夜未眠,次日执明收兵回国,骑在马上任由它前行。手捏缰绳,孤鸿号野。一身衣如桃花,脸色淡然如云,倒也担得起一句灼灼其华。
执明突然跳到后面,将他护在怀里。
“知道你一夜未眠,放心有我,你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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