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说完那句话后,站直了身体,长久的沉默。
张启山看着花旦也是无言。
整个房间只有花旦卸妆时摆弄用具的声音,而后他打了一盆清水,慢慢的洗,洗着洗着双手捧着脸又开始哭。
油彩混合着水渍以及眼泪一起顺着他的指缝滴落,融入水中画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淡淡的红,好像流出的是血泪。
这样的场景过于真实,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浓浓悲伤和绝望。
良久,豆子喏喏的开口:“他在哭什么?是哭那个大帅吗?”
没人回答豆子的问题。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小云凤拒绝大帅的原因。想罢,他心知自己是男儿身,而这事恐怕那个男人是不知情的。
身份的悬殊本就如深渊鸿沟,而如今花旦男人的身份更让这份情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说,情字难得,可惜有缘无分。
或者,也许是哭泣着自己可悲的命运——店铺的排挤,他人的欺辱,亲爹的抛弃,屈从戏院成为了一名花旦。
真正的原因谁又能说的清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花旦卸好了妆,换上了平时穿的小褂。
那小褂,斜襟绣着花,衬着花旦素白的脸,显得娇弱又恬静。
二月红注意到脱去戏服和头饰的小云凤,脸颊秀气,皮肤白皙,和小时候比变化很大,唯一和小时候相似的地方就只有那双饱含水汽的眼眸。
而且他的头发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穿着女装扮着女相,也如女子一样青丝如瀑。
单从外表来看,绝对不像一个男人。
张启山在一旁怅然道:“本以为卸了妆会差别明显一点,我怎么感觉他素颜的样子更好看了。”
二月红闻言,脱口而出:“你喜欢?”说完,他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后悔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不知为何,他特别想知道张启山的答案,这就好像是,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尝试的,可偏偏就是很想求证。
很可惜的是,张启山何许人也,那是能吃辣椒油的英雄,所以脑回路也和平常人不一样。
张启山听到二月红这样问题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民国的人,怎么喜欢?去抛人家祖坟吗?”
二月红:…
所以说呢,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什么都没问出来,倒是自己问这样无知的问题让人看笑话了一样。二月红心道,再也不问这样的蠢问题了。
一边旁观的豆子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张启山真的是凭真本事打的鬼,也是凭真本事单的身。
那边小云凤弄好了一切,委身坐在床边,拿着木头人发呆。
二月红本以为这份记忆就是这些而已,下意识的准备着记忆的变换,可是这时,房间的门响了。
叩叩,叩叩叩,叩叩。
这样的敲门很特别,很有节奏感,很像暗号之类的。
二月红注意到了,张启山也注意到了,所以他盯着门慢慢的退到二月红旁边,搓开一点挡在了二月红前面。
花旦听到了敲门声,没有立即起身,似乎很排斥。可是敲门声锲而不舍的在响,好像十分牟定屋内人一定会开。
终于,小云凤无可奈何的起身,开了房门。
“李阿伯。”
小云凤迎进屋外的人顺便叫了人,二月红看到那个戏园老板走了进来。
李阿伯李老板进屋没有立即说话,先是在屋内观察了一下,见屋内没有其他人,才转过身去看着小云凤道明来意。
“过些时日,张老板家宴,希望你去作陪。”
小云凤垂眼低眉的应了声是,好像对这些习以为常。
李老板看似很满意:“就知道你是懂事的。”
二月红以为小云凤还是会随便应一声,可是没想到他听到李老板这样一说,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捂着手里的木头人脱口而出:“不懂事,好让你再一次用阿木威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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