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恍若被雷击,震惊的眼神盯着露珠,仿佛要在她脸上烧个洞出来。
露珠也极为震惊,怎么没人告诉她心智不全是怎么个意思?
润玉:为何……为何她会被忘川水伤了神智?她为何会去喝那样古怪的东西?
一连三个为何,却是激怒了黑衣男子,那双蓝眸里是不可遏制的怒气。
魇兽:问你自己。
他自是听不懂的,润玉在回忆,他喃喃。
润玉:难怪……难怪你行事不合常理……从前我以为你本性如此,却不知……
他慌乱的眼神片刻后又恢复清明。
润玉:没关系,只是傻一点,我原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傻瓜。
他伸手想抚触露珠的脸颊,被她躲开了,他眼中还有希望。
润玉: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露珠,我与他,你想和谁在一起?
露珠垂目,道。
露珠:我定是要和阿魇在一起的,我已答应了他。
润玉的手僵硬在空中。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从母亲那里回来,若她肯随他远走,也许,那将是一次救赎。而这一回,她依旧没有选择他……他还有什么?
除了那些仇恨,他一无所有了。
继而无力地垂下手,他一语不发提剑转身。
润玉走到人群中,在一众将士目光下举剑向月,朗声。
润玉:尔等已见,天女庇佑,吾乃天命所归!今夜,便是我等破釜攻破皇城之时!
他目光如炬,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他发掠过露珠的肩,在众人欢呼中丢下一句。
润玉:走,我不需要你。
魇兽:走。
魇兽拉了露珠的手,露珠频频回首,她舍不得。润玉驻足,转身看到她流泪的眼睛,亦红了双眼。为何要哭呢?他回来了,你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忽然,那脚步停下了,露珠再走不动一步。润玉望向自己的胸口,一丝红线将二人连起,是心脏的位置。
蓝眸悲哀,红线在白皙的掌中寸断,鲜血滴在土地里,染红一片青草。
露珠心口剧痛,似扯断了心肺。对面的人瞑了双目,咽下口中腥甜。
三者俱伤,是孽非缘。
夜,亥时,龙家军破釜一战,攻池破城,城内喊杀声冲天,哀嚎声此起彼伏。润玉银甲加身,执长剑在手,褪了一身祥和,眉目间尽是狠戾。
仙鹿驮着天女,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露珠伏在魇兽背上,脸孔埋在雪白柔软的皮毛里,温热的液体浸湿一片。那蓝眼睛的兽终是停下了,他显现人身,让女子偎在怀里哭泣。她的秀发在他手中如波涛般拂动,漆黑一握,正如此刻夜色。
雾起。
魇兽皱了皱眉头,眼睛看着迷雾的那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团模糊中出现一个个黑色的人影,那影因虚无而可怖,一阵金属在地上拖拽的刺耳之声传进露珠耳朵里,她抬起红肿的双眼。
眼前出现的是一支军队,成千上万。
露珠:为何有这么多?!他们是来……阿魇?!不要抓住我!你让我去救他!
皇帝:润玉小贼!
如火如荼的战事在一声怒喝中停下,空气突然无比安静,只见披头散发的老皇帝手持长剑,于高台上,将一个妇人挟持身前。
润玉惊滞。
润玉:娘!
老皇帝把剑横在云升公主的脖子上,狞笑。
皇帝:爬过来。
润玉的母亲面无表情,她看着润玉跪倒在尘埃里,一步一步在地面上膝行。他昂着头,上身挺得笔直,无论何时,他都从不曾低下头,不曾失了半点分寸。
被挟持的公主突然笑出声来,如一朵璀璨的玫瑰,笑得众人皆疑。老皇帝抓住她的衣领呵斥,她反而越笑越开心,状若疯癫。
皇帝:你笑什么?!你闭嘴!闭嘴!
润玉的母亲用手指指着润玉。
云升:你可知他是谁?
皇帝怔怔。红唇微启,公主极具魅惑地与他耳语,他听得目眦尽裂。润玉看准他失魂落魄的时机,跃上高台夺了他手中剑,刺入其胸口正中。
皇帝还张着惊讶的口。
皇帝:善儿……我的善儿……为父找了你好多年啊……
润玉骇极,目向他的母亲,那个在修罗战场上也不见一丝慌乱,杀伐决断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问。
润玉:娘……娘!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云升只是癫狂的笑,笑得遏制不住,却对着老皇帝轻言细语。
云升:你杀我夫君,灭我族人,强迫于我。我也定要你尝尽人间苦楚。啊,我还记得善儿小时候可爱得紧呢,你发妻临死前紧紧抱着他,好可怜啊……
润玉抓着公主的衣角,嘶声。
润玉:娘!娘!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公主俯身下来,抱住他,像看着一只可怜的小兽,她抚摸着他的头,润玉呆呆看着她慈母般的脸,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上了一柄匕首。
一朵血花晕染开来。
皇帝:疯妇!
皇帝睁着眼,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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