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知道,天帝陛下又岂会不知。
此后无话。
其实有什么可讲。百年前因月下仙人胡闹,二人有了凡间情缘。若非这段凡缘,他们断不会再有交集,现该是怎样一番天差地别。
该说什么呢?按道理,他无非要委婉表达“对不起啊,我的错啊”……巴拉巴拉。露珠还得安慰他,“不是你的错啊,是天意弄人啊”……巴拉巴拉。
孰是孰非,谁说得清。
润玉与邝露都不是这样的人,有些话不必说,互相了了,千百年的相伴,自有默契。
润玉2:这里住的还惯?有什么需要的,就与我说。
露珠2:劳陛下费心。伺候的新人,陛下可满意?
她思量许久,忍不住多此一问。
润玉2:我一个人惯了,无须人伺候。
从前说这话倒也不假,千万年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如今真的热闹过了,才知什么叫孤寂。
尤其夜里。
握杯的手忽然一紧,润玉忽地沉默了。心念一出,他感到莫名的焦躁,喉结滚过几轮,才把心中其他情绪压下去。
润玉2:我不愿与别人在一处。
邝露心中一动,她竟不是“别人”。
冰润的手指划过杯沿,垂直轻抿了口,润玉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邝露一直仰头去看夜空,此时乌云遮住了星月,就不知再看哪里好。于是,不小心瞟到润玉的侧脸,安静如美玉。
润玉2:你要一直守着这墨林么?守他?
润玉本不愿问,虽问了,却不听她回答。清茶饮毕,邝露站在竹门边,目送白衣穿过墨林。
他说他不愿和别人待在一块,他问她是否在守着那个人。
双颊浮上微红,绿袖遮面,邝露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什么意思?
清茶一壶,几色茶点,茶水热了温凉,凉了再热,日日复日日。
总在夜里。
风临窗而过,邝露关上窗回头,就见乌发少年捏着糕点往嘴里放。
南天门有破军把守,也不知他怎么混进来的。翎羽闻言伸出一只手给她看,左手的拇指戴着个玉扳指,上面镶嵌着透明的宝石。
翎羽:这净石是我鸟族圣物,能掩藏万物生息,我想去哪便去哪。小姐姐可喜欢?只要你嫁了我,连我都是你的。
说着抛个媚眼过来。
露珠2:别把眼珠子飞出来了,这眼风还是递给你那些莺莺燕燕比较好。
翎羽:哼。
看见邝露把剩下的糕点盘子撤走,翎羽撅起嘴。
翎羽:吃你块糕都不舍得,怕是特意留给谁的?
他贱兮兮地凑过来。
翎羽:呀,小姐姐变了许多,变得更美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这墨林是顶好的逃难之处,被拆穿后的狼狈,唯逃开可疏解。
谁想在这里也不安宁,那只叫翎羽的鸟儿日日都要上门叽叽喳喳,好不烦躁。此时更是过分,竟叼了枯枝树叶在窗前的一棵花树上搭起窝来。
他一只小小鸟儿边哼着小调,边摇着尾巴,看上去欢快得很。
邝露趴在窗台上,用手托着下巴。
虽然邝露除放鹿也整日无所事事,但她的真实年龄大他许多,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教育他积极向上。
露珠2:翎羽,你可是没正事做?天天跑我这里作甚?
鸟儿挺了挺小胸脯,摆了摆七色的尾羽。
翎羽:春天来了,我们鸟儿要做的正事就是做窝、求偶、繁衍后代。
他化了人身,指尖拈了一朵红花,送到她眼前。
邝露眼神暗了暗,微笑。
露珠2:是你在凡间送我的花啊,真漂亮,不知是哪里摘来的?我以前从未见过。
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是一汪澄澈。
翎羽:哦,我是从一条河边摘来的,那里这种花可多了。你若喜欢,我日日都去摘来给你。
他一双媚目含情。
翎羽:只不过收了我的花,可就是我的人咯。
看来看去,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
邝露礼貌地笑。
露珠2: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必客气。
翎羽:哎呀小姐姐。我这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回报我一点点?
露珠轻叹。
露珠2:你为何喜欢我?
翎羽:你不知道吧。
他凑过来,睫毛扑闪,模样乖顺可人。
翎羽:第一次见你,我是故意撞上去的。那时我在树梢捉一只螳螂,只一眼,就相中了那个肚子疼的小姐姐。
露珠2:可我……
他打断她,拧眉不悦。
翎羽:我知道,你喜欢天帝。那老头子有什么好?
邝露摸着他的脑袋,将他一头乌发理顺。
露珠2:你还小,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知他还想说些什么,翎羽忽得脸色一僵,直挺挺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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