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静静立于堂下,衣带飘扬。他一双龙目威仪,背挺得笔直。
润玉2:三更天凤凰出世,你真身现得那般明目张胆,本座就是想当不知也难。
翎羽在邝露耳边轻语。
翎羽:小姐姐,我就知道,有你在这他绝对会来。
露珠2:润玉!
她大声警告润玉。
露珠2:你快走!他的目标是你!他是故意用我血气引你来的!
翎羽:小姐姐莫闹,他知是局。
翎羽温言,将手掌覆在伤臂上,伤口迅速止血愈合得飞快。他松了她,施法将其禁锢于圣座之上。
翎羽:天帝既已单枪匹马入了我鸟族天罗地网之中。
翎羽眸中血色更盛。
翎羽:那就好好坐下喝杯茶吧。
润玉2:呵,天罗地网,听起来好骇人。
润玉不屑地轻启薄唇,眉峰冷峻,周身覆着一层雪意。
润玉2:天兵天将已蓄势待发,只听本座一声令下。
翎羽孩童般窃笑。
翎羽:你且试试,就算你唤得来天兵,他们可能进来?
他侧耳细听。
翎羽:呀,已经来了啊,你看看他们可进得来?
数不清的银甲四方驾云而来,空气中兵刃发出刺耳的砍杀声,但他们好似被什么挡在外头,无论用尽何方法皆动不得那张透明的结界分毫。
抬头望天,天兵天将乌压压一片,停在结界之上,徒劳无功地砍伐着。
这片森林,此刻就像一个严丝密封的巨笼。
翎羽:蝠国天罗地网虽说无杀伤之力,却是御敌至宝,这结界之坚固,纵你带百万雄师来,又耐我何?天帝以为你如何得轻松进来?
翎羽斜斜睨他。
翎羽:只因我要演一出翁中捉鳖而已。
润玉2:鸟族与燕青山蝠国,原来行得是这个勾当。
润玉一席白衣拂尘,丝毫不见慌乱,他眼神不经意地从邝露脸上飘过去。
润玉2:天兵天将不得进如何?凭你们这帮稚羽,也妄想与天龙争锋?
剑出,眉峰狠厉。
翎羽仰天,笑得狂傲,将孩子气一扫而光。这时,一直不言语的云影化为黑雾,与他的影合而为一。他手中亦幻出把血色长剑。
翎羽:你以为我打你不赢?那时不过掩了真身,混淆你视听罢了。
润玉2:你竟能将元神分化为两人,怪不得本座探不到你真身。为引本座上钩,你还真是处心积虑。
邝露动弹不得,心中焦急万分。翎羽的真身连润玉都没能探清,可见他实力绝非润玉之下。但润玉乃天帝,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又岂会轻易伏诛。
林中森冷清净,所有鸟族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想是知道马上该有一场恶战。
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如白日里的极光在翠林中穿梭,空气中刃刃相交接,发出撕裂之声。
少时,白光骤停,急速坠下。润玉单膝跪地,口角有鲜血溢出。
翎羽稳稳落地,摇头轻啧。
翎羽:我原以为会早些发作的,想不到你竟撑到现在。
邝露止不住挣扎起来。
翎羽挑眉。
翎羽:小姐姐嘴上的胭脂可好吃?
露珠惊愕无比,他昨晚为她亲手涂上的胭脂……
露珠2:那胭脂有什么问题?!
翎羽:不及天帝卑鄙,我只是将他用在自己父帝身上的东西,还之彼身而已。
润玉一双眸子直直与露珠对视,不见半分惊讶。难道他早就知情?可他明知可能是不归之途,为何还不管不顾地踏上来?
润玉2:煞气香灰。
润玉起身,重新站得笔直。
翎羽:哎呀,我忘说了。
血眸里寒意津津。
翎羽:还加了一味裂魄。
邝露望向翎羽,不可思议。裂魄乃禁制之物,服之若是催动元神之力,便会撕裂元神魂魄,永不超生。
翎羽给她安慰。
翎羽:莫怕,只要不催动元神,过几个时辰你便不会有事。
露珠2:不要这样,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的啊。
邝露低低朝翎羽哀求。
露珠2:我们一起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么?
翎羽捞起她一络长发,神色温柔。
翎羽:好。等我杀了他,我们好好过日子。
露珠失望至极。
露珠2:你为何一定要杀他?
翎羽低头浅笑。
翎羽:原来,你只是想我不要杀他。小姐姐,你也会骗人了。
露珠2: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润玉2:邝露求他,双手紧紧攥住他红衣的衣摆。
露珠2:收手好么?
看了她许久,翎羽沉声。
翎羽:你怎么证明?
他鲜艳的唇朝邝露凑过来,带着明显的嘲弄,她闭上眼,迎上去。翎羽的唇吃惊地发抖,复吻得愤恨缠绵。
堂下一声低笑传入露珠耳中,紧接着笑得毫无顾忌。
润玉2:邝露,你在侮辱我,本座何时落魄到要你用这些小伎俩救我的命。
翎羽一脸恼怒推开她,邝露的后背撞上华丽的圣座,被各种珍贵的石头咯得生疼。
润玉慢慢收住那笑,一眼也不看邝露,只紧盯着翎羽。后者被其眼神激怒,走到他身旁,提脚踩在润玉背上,要把他直挺的身躯踩到尘埃里去。
翎羽:为个女人,为天帝之位,你做了些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鄙夷的眼神看我,起码我做不出弑父杀弟的行径!
露珠2:不。
是邝露的声音。
露珠2:只有我知道,当年天后杀母之仇,他原本可倾洞庭之水与天后死战,但夜神一怒,浮尸千里。他为了水里的生灵,生生压下丧母之痛。天后不依不饶,要将整个洞庭湖以天雷诛之,他原本可以与之划清界限,却自请代为受刑。永安城内,他自伤救下少女魂魄。那洞庭生灵与凡人魂魄于他不过蝼蚁,他尚如此。陛下他,何等良善之人。而你未尝不心知,不正是抓住他这软肋。
翎羽呵呵笑道。
翎羽:小姐姐惯会愚忠,世人口中的天帝,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露珠2:从前种种的不得已而为之,是因他根本无第二条路可走。世人皆欺他谤他辱他,但他究竟又有何错?
露珠2:那样的陛下,我认得就好。
邝露认得就好。
邝露双目熠熠,字字铿锵凿凿。看多了她怯懦文静的模样,这副伶牙俐齿倒令人惊讶。其实不然,润玉想起璇玑宫征兵,与穗禾周旋,她所言所行无不是聪慧伶俐的。只是跟了他后,不知怎的,性子就不复之前活泼了。润玉贴在地面的掌心渐握成拳,他抬起头,牵起唇角。
润玉2:你对本座有恨意,但又不只是恨到要杀我这么简单。适才交手,我已发觉你凤凰真身有问题。
翎羽的面色一沉。
润玉气定神闲,好似此时此刻不过闲聊而已。
润玉2:你将本座困住废我神力,又不着急杀之,是因留着本座有大用处?
风起云涌,润玉巍巍而立,鲜血正从口角不住地涌出,一直蜿蜒到锁骨深处。胸口那一片不染白衣,已变了颜色。
他眼神固执坚定。
润玉2:本座堂堂天地之主,岂会为你所逼迫。
他五指并拢,往天灵劈去。
露珠2:不要——
邝露只听见自己的嘶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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