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天女山中，魇兽卧在床上，又吐出几口鲜血。露珠让他莫动，双掌外推，运灵力给他疗伤。

他不断地问。

魇兽：你为何要杀他？

露珠3：他早便该死了。

露珠本是不答的，但因被他问得烦了，只说出几个字。她让他莫再说话，魇兽感到万分疲倦，慢慢阖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醒来，身上已十分轻松，只有胸口隐隐的疼痛，提醒他那些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个荒诞的梦。魇兽走出大门，看见露珠正站在一树桃花下，她对树上的一群小鸟吹着动听的口哨，其中一只飞下来，小爪抓着她的一根细指。

她没有转身，却知道他在身后。

魇兽：3 可好些了？你已睡了十几日。

魇兽一直觉得她很美，是那种恬静的，无侵略性的美，看着很舒服。他虽先识了锦觅，但还是与她相处的更长久。不知何时，他修了人心，才发现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爱上了。

从前的邝露，是与润玉极像的，性子沉稳、安静又专情。

两人都是一般的死心眼，认定一个，就要一心一意，便是撞了南墙亦不管不顾。

魇兽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爱上一个人，可能是一瞬间，而忘一个人，却不知道要多久。

漫漫上神之路，说过要一起走下去，终成了空话。

可，不管是何时的她，都不可能会做出伤害润玉之事。

魇兽眉头轻皱，仔细观察着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魇兽：露儿，你可是恢复了记忆？

没有得到回应。

他紧追不舍。

魇兽：你为何那样做？

逗弄着手上的鸟儿，露珠显得漫不经心。

露珠3：我说过他该死。

魇兽走近她几步。

魇兽：他对你是真心的，你这样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露珠3：真心？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露珠冷笑。

露珠3：若是真心，怎会三更半夜去找那个貌似旧爱的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做些什么？

蓝色瞳仁倏忽收缩，魇兽绝不相信。

润玉不是那样的人，我伴在他身边上万年，对他为人最了解不过。他既对你那般好，就只会对你一心，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露珠3：我只信我看到的。

露珠的长睫轻开轻合，看起来有几分媚意。

露珠3：阿魇，你说我们去什么地方好？

她走近他，侧头望向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将手中鸟儿放飞。

露珠3：从此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魇兽把几个字在心中默念，这曾经心中的希冀，如今要成为现实了么？

可他要的，从来只是她的心啊。

那夜她对他说爱，恐怕只是气话。

魇兽：不。

魇兽摇头，只能说出一个字。

露珠歪着脑袋望着这个银发蓝眼颇似天帝的人，十分不解。

露珠3：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笨蛋，好容易出来了，现在又是要作甚？

她望着他腕上露出的银环。

露珠3：你是觉得对不住天帝？可你虽是忠仆，他对你也不怎么好啊。

魇兽望着露珠，眼神忽明忽暗。

魇兽：我不能再让你和自己爱的人错过了。他是爱你的。

听到那个最关键的字，露珠甩开他的手，终忍不住大怒。

露珠3：爱？那她将要魂飞魄散那一晚，他在做什么？！是我用我自己的命救了她，不然她此刻还会好好站在你面前？！早成了漫天飞灰了！

她眸中血红。

露珠3：除了伤痛，他什么都没给过她！现在你对我说他对她有多深情？！全是屁话！凭什么他什么都没付出却能坐享其成？！你说他凭什么？！

魇兽上下看着她，浑身被一股寒意侵袭。

魇兽：你是谁？

她嘴角挂上邪魅的笑。

露珠3：你没见过我，我却知道你。那时你虽容貌不同，但我还是能认出来呢。

露珠3：顾公子。

她突然晃了晃脑袋，一脸迷茫。

露珠3：咦？……阿魇？我怎会在这里？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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