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上

　　引子

　　一九七三年初夏，我们一家人随下放农场的父亲回到城里，那时的世事，对于只有四岁多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觉得那种在农场大片田地里疯跑的日子不会再有了，从农场回来的父亲官复原职，继续在重新建立起来的公安厅劳改局里任职工作。

　　本来这都不关我的事，在回来之后，我和一个也是刚从另一个农场回来的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起，在这个新到的地方逛来逛去，探寻着那些让我们感兴趣的好玩的角落，那时的机关大院，虽然有几处建筑物，但在大院连接前后区间的一条路的两旁，左右各有一个不小的池塘，池塘后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小树林，一排不知是什么时候建成的裸露着青砖墙的仓库，就建在那片树林里面，仓库的一头，靠路边的地方，就住着那些做工的人，靠里面的地方，都是存放物资的仓库了。

　　除了大门两旁的办公区域我们不去过多的涉足外，其它的角落我们几乎都想去刨个遍。当池塘树林已经不再有什么密秘后，我们就把眼光放在了一个在树林深处据说里面有鬼的破旧防空洞上，对于大人们说的鬼，我们都没有见过，很想找个机会去见见鬼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的威迫加命令下，那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伙伴终于同意和我一起下去找所谓的想去见见。我看准时机，只拿了一支从父亲那儿偷来的手电筒，拉着小伙伴就往防空洞里钻去。

　　防空洞建得并不很深，一定没有达到当时深挖洞的标准。我们没走多久，不一会就下到了洞里，回头望去，洞口的光线还可以看得很清楚。

　　进到洞里，随着自然光线的变暗，为了看清里边的路，我打开了手里的电筒，电筒那昏黄的灯光，射出去能够照亮的距离并不远。随着我们越往里走，洞里的温度越来越凉，一种潮湿的浊气越来越郁闷浓重，年久无人涉足的地洞散发出令人呼吸不畅的气味，就好象里面的空气已经被另一种不知是什么气的气体给代替了一般。

　　我把电筒的光打直了往里照去，影约可以看到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就在不远的地方，但又看不十分清楚，我回头望了一眼被我硬拉来的伙伴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他摆出一付任由我作主的样子，我把头朝里一歪就带头往里走去。

　　刚走得没几步，突然觉得脚下好象踩到了什么动物身上，还没来得急想看看是什么的时候，就觉得一股力量一下缠上了我的两只小腿上，再一用力就把我拖倒在地上，我用手电一照，差点没把我三魂吓掉了两魂，七魄吓去了六魄。

　　一条泛着青光的莽蛇已经缠上了我的膝盖上，正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我手里的电筒，我大叫一声：“啊”！立即双脚使劲地用力乱蹬，想把它从身上蹬脱下去，哪想到它越缠越紧，蹬了几下我再也动弹不得。小伙伴看到这情景不如何是好，我大声叫他快来帮忙，没想到一听我叫他反而一转向就朝洞口跑去，我开口就骂他娘的胆小鬼。后来才知道要不是他跑出去叫人来，我的这两条腿大概早就被那条大莽给绞残在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我快要窒息过去了，才见到有人冲了进来，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老年的工人一把抓住莽蛇的头颈部位，用力地把莽蛇的整个身体往相反的方向扭动，我才得以从蛇的缠绕中解脱出来，但那时我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一松就躺倒在地上。

　　最后还是后面跟着进来的人把我抱了出去，出来的时候我还看见那个抓着蛇的工人一直把蛇抓在手里，那条蛇的整个身子已经缠在了他的整条右手臂上，没有地方可缠的尾巴还在他的肩膀上不断的扭动着，我猜测整条蛇的长度绝对超过了一米。

　　听到消息的人们都跑过来看我有事没事，但更多的是来看这种在城市里已经很少见到的东西，看到了都站得有一定的距离下叽叽称奇。只有我老爸拉着我左看右看确认我有事没事，我没理他的责怪唠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拿着莽蛇的工人，只见他双手死死的卡着莽蛇的七寸，也不管周围的众多人群，就这样拿着整条蛇走回了他住的那个地方，一群人不管大人小孩，都一齐跟着他走了过去。

　　我也不管有事没事，也跟着众人向他走的地方跟去，只见那个抓着蛇的工人走进了一间大概就是他住的屋子里去，拿出了一根小手指般粗细的麻绳，三下二下就把蛇头绑了个紧扎扎的，随手就把蛇头上的绳子栓挂在了门头上这样一来，整条蛇就被他正吊在了门框上，他又进了屋子里拿了一把小刀和一个军用水壶，用脚尖从旁边勾过一把椅子来，正好放在蛇身的下面，在场的人各各都看到了，他用手里的刀在蛇尾稍上点的地方一刀下去，把一截蛇的尾巴就这样割断了，鲜红的蛇血立即就流了出来。

　　只见他用嘴含着流血的蛇尾，一口口的吸起蛇血来，吸够了，就打开水壶喝上一口里面的液体，然后接着再吸蛇的血，只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原来一直都在不断扭动的蛇身渐渐的静止成一条直线，断了的尾巴再也没有血出来，他的脸也由白色变得通红，那红色一直延伸到他的脖子和手臂乃至全身上，就好象他刚刚喝进去的血要从他的皮肤上渗出来一样。

　　他见蛇血已经流干了，还是用刚才那把小刀在蛇的头下环成一圈整齐的划了一刀，然后用手在被他划断了的地方先是小心地撸出了一个口子，然后双手用力顺着蛇身往下一扯，一整张的蛇皮就这样被他脱了下来，他把脱下的蛇皮展平后铺在了窗台上，他又拿起刀准确的在蛇身上的一个部位割了下去，然后用刀尖在里面挑出了一个濹绿色的象人的母指一样大小的蛋一样的东西出来，接着就把那个蛋放进他的军用水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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