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对那条蛇的兴趣,远没有对喝它血的那个人的兴趣大,他怎么能这样活生生的喝一个动物的鲜血,这不是书上说的吃生肉喝生血的畜生干的事吗?但他明显又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不得不叫我对人的概念又有了一种重新的认识,原来还有一种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他们做的事是大多数人不能做也不敢做的。
对于这种除了吃五谷杂粮外还吃其它东西的人,我除了有些敬畏外,更多的是好奇,他怎么叫老“引”在我还不知道有个尹字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叫那个“引”。他怎么会和我们不一样?他是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有他用刀挑出来的象蛋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都是我十分想知道的事情。
要想知道一件事情,只有去看去接触,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是我在没有上学之前玩着懂得的道理,对于我那调皮的好奇心,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我想要知道那个老尹是什么人更令我着迷的事了。
所以那间他住的房子前面,现在是我呆得最多的地方。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大胆的走近去看他的家门,那门上栓蛇的绳子还挂在门框上,蛇已经不知去向了,窗台上的蛇皮也还晾在上面,蛇皮的两边已经干得开始卷边起来了,但还没有完全干透。我不敢用手去摸,只敢凑近身子去看。
一但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我就跑开去。害怕我的举动会让他生气或者发怒什么的,猜想这样做会带来的后果,但就算他明明看到我在他的门前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反应,就当没我这个人一样,如此几次下来,我也就更大胆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不走了,就看着他回家进门,这回他倒是望着我看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对我说到:“你走吧,不要再来我这里了,这样对你不好。”
我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勇气,立即回答他说:“我不怕”。
他一听到我说的话,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他再次看着我的脸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才说:“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进到屋子,我就被屋子里的摆设惊呆了,整个屋子除了椅子上没有书以外,几乎所有的家俱上都摆放有书,不仅在一个架子上放着满满的书,就连一个木头箱子上也堆着几摞书,高得都快要到天花板上去了。一张床上更不用说,上面的书堆得将要占差不多一半的地方。
我从未在一个地方见过如此多的书,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老尹的家,我还真以为这是个专门放书的仓库咧。想来那个时候我的样子,肯定就象书里面说的那样,下巴就象要掉下来的傻样吧。总之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站在门口定定的足足有好几分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生怕一动就会把这一屋子成摞的书都动散了。
“你喜欢书?”看着一时愣神在那儿的我,老尹以为我对他的书感受了兴趣,所以这样问,但他哪里知道,对于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我来说,认识的字还是爷爷强迫着学来的,更别说会看书了。
我摇摇头不答反问他:“这些书都是你的?”
“是啊,你会看吗?”他递过来一本书问我:“这是什么书?”
上面的字我只认得几个大的字,其它的就不知道了,我把认识的字对他读了出来:“二十四史”。
听到我能读出书名,老尹就来了兴趣,一下子就坐到我的面前来,脸几乎对着我再问:“那你懂得书里面讲的是什么吗?”
我对他一下坐得这么近有些不太适应,就把书转放到他的手里,心怯地摇摇头身子顺势往后挪了一点。
“那里面讲得是我们的历史,里面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你想不想知道呢?
也许年纪老了的人,都有种想要把一生的事情向一个有缘的人传颂的心理吧,特别是象老尹这样孤独了半辈子的人,更渴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岁月里碰到一个有缘的人。因缘交集的我就成了他的那个有因的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到我读小学的几年时间里,我不但从他那儿知道了中国的许多历史,还同时知道了老尹这个人的一生,他从小到老的事情。
而且还跟他学了些看相的方法和窍门,也知道他竟然是《麻衣相法》在南方一脉的传人。直到现在我还牢牢地记得其中的几句相语。
这样的交往直到他去世。现在想起来,这老尹的一生真就象一个情节曲折的电影一样,让我不由得想起世事无常,命运多折的老话来。那时小的时候,对他说的事只是当故事来听听而已,现在想起来,一个人的命运,真就是相有前定,命中注定。
到了他这个年纪,一个人孤零零的渡过,真就象他自己说的,这是他生来的相貌决定好了的,这当中本来也有能够改变的际遇,但都被他自己一时的意气决定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这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也认命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命,所以就把我听到的关于他的事情写出来,让各位看看,一个人的一生,是不是就从他出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的,生下来是皇帝还是乞丐,只是因为一张脸而已,还是因为他后来遇事时所做的选择决定的,就让我们从历史的故事中来做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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