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彤转过头,本是下意识地投去一瞥,却在看清那个人的一刹那,她立马瞪圆了眼。
男人个子很高,暖黄色的灯光沿着他的短发倾落,勾勒出一张清隻混合着冷峻的脸庞。而最醒目的,是他那双眼。他的眉眼狭长,瞳仁乌黑而澄清,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眼神却透出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沉静与疏冷。
先前在路上,这人一直戴着平顶草帽,以至于乐彤并未看清他的样貌,眼下她足足用了两秒钟,才认出他正是那位货车司机。
诸事不利,乐彤本就心烦意乱,偏偏温予骞这时被她逮个正着,仿佛在她心里投下一粒小火种,“嗖”地一下点燃了那团焦躁的火。
忽略了对方那张英俊逼人的俊脸,乐彤鼓起腮帮子便开始奚落他:
乐彤:你捡到别人的东西也不吭一声,居然开车就跑,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到是挺会做买卖的,是不是准备趁着给旅店送货的机会把我的酒卖了,好赚个盆满钵盈?!
温予骞的目光陡然冻结,他抿了抿唇:
温予骞:你觉得我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乐彤还没砸摸过味儿来一抹人影就从楼梯上飞奔下来,像阵旋风似的刮来两人身旁:
陈默:哎哟,予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刚还去房间找你呢。
陈默没意识到气氛不对,他指了指温予骞,跟乐彤介绍说:
陈默:他就是我们老板。
鄂然,顿时取代了乐彤所有的表情。
她大脑一片空白间,就听见陈默转问温予骞:
陈默:这姑娘今晚没地方住了,能不能把202号房给她住?
温予骞波澜不惊地瞥了乐彤一眼——这女人嘴巴太利,脾气太坏,除了长得漂亮之外,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他眉眼梢随之浮起淡淡的嘲讽:
温予骞:不能。
那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字眼,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将乐彤推入冰窟,她浑身一凉的同时彻底溺毙。
陈默怜香惜玉,为难地挠了挠头:
陈默:予哥,你看外头月黑风高还下着雨,她一个姑娘太不安全了!咱就帮帮她吧,行不?
温予骞:我为什么帮她?我又不是厚道的人。
温予骞的声音清浅又平淡,但那刻意拖了拖的尾音,怎么听都有种锱铢必较的意味
温予骞:顺风车小姐,请你带上你的酒一起离开。
乐彤心里分明鄙视他,可另一半的自己,则没出息地想要把刚刚数落自己这男人的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全吃回来。
乐彤:那个…阿予老板…我今晚太倒霉了,心里起急才会口遮无拦。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
乐彤终究认怂,所以因泄气变得软绵绵的。
可这对温予骞不奏效,他甚至不等她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沉稳的,冷寂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余地。
如果把今晚的种种遭遇当成题目,那乐彤此时面对的一定是最后那道大型难题,需要极其细致的分析才能梳理出答案。可时间太紧了,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眼睁睁地看着温予骞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她心下一横,咬了咬嘴唇:
乐彤:喂,你不是想买我的红酒嘛!如果我把酒卖给你,你可以让我住下来吗?
楼梯上的“咯吱”声停顿一瞬。
温予骞悠悠回过头,那双桀骜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乐彤,目光肆意,又带着一丝审视。
他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在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
温予骞:陈默,去把房间钥匙拿给顺风车小姐。
陈默:好嘞!
陈默麻溜应道。
乐彤原本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她冲温予骞的背影喊了句:
乐彤:我不叫顺风车小姐。我叫乐彤,音乐的乐,红彤彤的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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