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里头设计的有的仿古客栈,纯木结构。
前厅是餐厅和酒吧,中空挑高两层,有条木楼梯通向楼上客房。十来间客房呈回字形环绕于走廊四周,廊檐下悬着玉兰罩花灯,琉璃灯罩反射灯火的光线清透淡雅。
乐彤登记完住宿表,拿钥匙上楼。
不宽不窄的楼梯上,有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手里拿着扑克牌下来,与她擦身而过。
沈臻:你看见旅店老板了吗?他比咱们校草还帅呢,放在这破镇上真是暴残天物啊!
打扮时尚,化着烟熏妆的女生笑言。
男客人:沈臻,你别浪了啊。要不一回儿打牌输了,罚你去亲他?
有男生调侃她。
沈臻:哈,那叫罚吗?那叫奖励!
沈臻撩了聊头发,巧笑倩兮。
谈笑从乐彤耳畔飘过,很快又片片散落于无形。
她扯唇,失笑。
长得帅有什么用,千万别相信颜值高的男人,因为那就像看了预告片后决定看电影,大部分都让你后悔。
乐彤腹诽着,很快在二楼找到她的房间。
不大不小的房间俨然是间少女屋,床上铺着浅蓝色的真丝印花床单,落地窗帘绲着蕾丝边和漂亮的窗幔,浅色系的书桌和衣柜配上一尘不染的地板,让人觉得格外温馨。
房间带个小阳台,俯瞰是庭院,暗暗的一片葡萄藤。远眺就是奥德堡,灯火辉煌。
不承想旅店还有这样的房间,乐彤不免诧异。但转念想想,她隐约猜出答案。
折腾了整天,乐彤疲惫不堪把原定于明天返回B市的机票改签后,她洗了个战斗澡,不到十点钟便倒头躺在床上。
和往常一样,哪怕再困再乏,如果枕边没有声音,乐彤都是睡不着的。她从手机里选了首热门韩剧的主题曲,塞上耳机。听不懂的歌词,单曲循环,那柔软的音节渐渐在耳畔模糊、远去,催人昏昏欲睡。
翌日,乐彤比平时醒得早。
一起床,她就觉得浑身酸软,感冒的前兆。她身体底子不错,很少生病,可到底架不住昨天淋了大雨。
幸好随身带了感冒药,她掰下两粒吞掉。
旅店七点开始供应早餐,乐彤梳洗完毕见还差十来分钟,下楼走去庭院。
下了整夜的雨停了,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穿透后重的云层,悄然拨开笼罩小镇的灰蒙面纱。庭院里,翠绿翠绿的葡萄叶和紫色的果实沐浴在晨光熹微下,色泽鲜亮饱满,圆滚滚的葡萄粒上缀着晶莹的,仿佛是紫玛瑙撒上了星星点点的碎钻。
城市里头见不到的惬意景致,乐彤正看得入神,突然有几只麻雀飞过来,翩然落在藤头,尖尖的小嘴在小嘴在果粒上一啄一啄的。
近乎只是几秒钟,好几颗葡萄就被啄破了皮。
她急忙伸手驱赶,它们受惊似的躲开,可仍不肯放弃搞破坏,叽叽喳喳的叫声震碎清新宁静的空气,眨眼间便扑棱着翅膀飞向一旁更高的紫藤。
乐彤踩着雨后泥泞潮湿的土地追过去,挥着纤细的纤细的手臂继续驱逐:
乐彤:走开,走开呀!
麻雀挑衅似的上窜下跳,她深一脚浅一脚间不小心一个趔趄,整个身子都失去平衡,扑到了藤架上,一串葡萄生生被她压爆了浆。
在她脚腕袭来一阵剧痛的那一刻,被藤叶空隙分割得零碎的晨光,陡然被一抹高挑的身影挡住。
乐彤视线一暗,连忙抓住藤蔓勉强站稳脚,狼狈地转过头。
温予骞站在她身后。
他刚晨跑回来,整个人浸染在云蒸霞蔚中,短发上汗珠折射着盈盈光线,目光如同结冰的湖面,没有波痕,没有温度,冷冷地开着她。
温予骞: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予骞的声音很凉。
乐彤瞬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回应。
她的浅色T恤上沾着紫色果浆,白皙的脚踝渐渐泛起红肿,嘴角因强忍着痛意而僵得不像话:
乐彤:我听说麻雀是果园的头号大敌。我是好心想赶走它们,哪知道地这么滑。对不起啊!
这种时候,本该迎来男人关切的目光和一番嘘寒问暖。然而,温予骞的视线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他扫了眼爆浆的葡萄,又扫了眼坑坑洼洼的土壤。
他眼角微微一眯,分明透着不悦。
温予骞:头号大敌的破坏力还不如你大。
抛出这么句话,温予骞如风轻扫般掉头就走,徒留乐彤一人征在原地,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有,气得嘴唇直哆嗦。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恶的男人!
好像到了他那里,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变成理亏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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