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主楼,品酒厅的红木大门没关。
调高的穹庐式设计,上头描绘着雅典繁复的欧式宫廷壁画。白天所有的水晶吊灯都亮着,串串流苏反复折射着细碎的光芒,璀灿如星子,穷奢极欲。
衣冠楚楚男人背身站在吧台前,面前摆着数只高脚杯,三分之一杯酒,晃一晃,逐一轻嗅,浅啜,俨如贵族一般优雅高贵。
出色的品酒师,脑子里储存着超过1万种葡萄酒的味道,每年平均要品尝3000种种新酒,所以这是许宴的日常工作。
乐彤:许先生,上午好。
乐彤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许宴回过头的那一秒,她小心翼翼地揣摩对方的反应。
有了上次被羞辱的前车之鉴,乐彤明显底气不足,她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逐客令,或是或又是一番冷言利语。可四目相对,许宴只是愣了一下,便朝她颔了颔首。
他心情颇好的样子:
许宴:你进来吧。
此人态度与两天前天差地别,乐彤所有的错愕都藏不住,心里却不受控,慢慢孕育起一种类似于希望的东西。
天鹅绒地毯柔软舒适,一脚陷进去就好像没了骨头,她拖着脚步走到许宴面前,笑脸明媚,张嘴就要说话。
许宴:你先别急。
徐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破:
许宴:想让我听你说话,是有条件的。
乐彤越发搞不懂这人了,但抓住某个字眼,她的笑意收了收。
乐彤:什么条件?
相比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许宴格外轻松,他转过头对对吧台后的法国小伙吩咐了几句。两人全程以法语交流,乐彤如同鸟语灌耳,一个词都听不明白。
法国小伙为徐宴工作,纯白皮肤的手很快斟了两杯红酒,放到乐彤面前。
许宴:乐小姐,我们打个赌吧。
许宴:许宴说。
乐彤:啊?
乐彤眉间疑惑更深。
许宴:这里有两杯葡萄酒,一杯是来自法国勃艮第特级园的黑皮诺,另一杯是来自波尔多北岸一级名庄的赤霞珠。如果你能喝出哪一杯是黑皮诺,我就答应上你们的节目。反之,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乐彤,当即诧异瞪圆眼。
如此严肃、如此重要的事情,这男人居然说的跟开玩笑似的。乐,一赌见分晓?再低头瞅瞅那两杯酒,乐彤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淡红宝石一般的色泽,两者除了颜色有些微的差异外,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区分。
她不假思索地摇头:
乐彤:我对红酒一窍不通,就连黑皮诺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我怎么可能喝得出来呀?
许宴:你不敢赌?
许宴轻挑丹凤眼。
许宴:我还以为能避过安保闯进我庄园的女人,胆子会很大的。
漂漂亮亮的揶揄话说完,他语气突然变,强硬起来:
许宴:你喝了它们,有50%的机会,你不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乐彤赶着求人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
她不会喝红酒的技巧,连拿高脚杯的拿法都显得生涩,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极好的酒,醇香一线入腹,口齿留香。
可乐彤满脸愁云惨雾,她咂乐砸嘴,感觉嘴里的滋味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许宴展露迷人一笑,似乎很满意她这副被拦住的样子。
许宴:你该给出答案了。
眼下的情况就像考试时杀出一道不会做的选择题,乐彤唯一有用老办法解决,她随口拈来一句顺口溜:
乐彤:这一杯红酒,为你而醉;扮一袭红装,为你而美;燃一支红烛,为你流泪;走一路红尘,有你相随。
她嘴里念念有词,手上左右左右轮番指向两只杯子,最后一个“随”字脱口,她的手指恰好落在右边那只杯子上。
听天由命吧,她一咬牙;
乐彤:我猜右边这杯是黑皮诺。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徐宴的表情有一瞬怔仲,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
乐彤:我猜对了吗?
乐彤揣揣不安地问。
他回神,突然兴致全无的样子:
许宴:对不起,看来你运气不太好,答错了。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跟运气不好的人共事。
乐彤的眼神蓦地一黯。
她味蕾上的滋味这时才逐渐清晰起来,残留的红酒迅速发酵成一股浓烈的酸气,瞬间涌入她心里,然后变成一个个细微的气泡,轻轻炸开。
俗话说,愿赌服输,可乐彤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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