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铁嘴 （八爷正式登场）

　　张启山转身命令到，“封锁整个长沙，今天不准进任何火车。”

　　张副官：“是。”三人一起踏进火车车厢，扑鼻而来的是难闻的尸臭味，霍静姝不由的皱了皱眉，这和普通的尸臭不一样，夹杂着她也难以理解的腥臭。

　　张启山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手电，看到她的面色，心里不由一紧，“不舒服的话，你先出去吧。”霍静姝摇摇头，“谢佛爷关心，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佛爷你看，这些尸体都是面部朝下的，还有很难闻的味道。”

　　张启山：“八爷知道吗？”

　　张副官：“八爷如果知道车内是这个情况，恐怕不会进来的。”

　　张启山微微皱眉，放狠话：“跟他说，他不进来我就一枪毙了他！”霍静姝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转身对佛爷嬉笑道，“佛爷，我也要去凑个热闹，你放心，就算算命的不上来，我就是绑也给您把他绑上来！”张启山嘴角一勾，“有你这个军痞出马，算命的更不敢不来了。”

　　张副官微微一笑，理解了其中意思：“霍姑娘，走吧，想必八爷应该到了。”

　　车外，来了一算命先生打扮的人，此人倒是恭恭敬敬，士兵们齐声，“八爷好！”他也拱手，“哎，哎，好好，”齐铁嘴来到月台，他的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几乎被铁锈和污泥覆盖的老式火车，停在铁轨上，活像那种被泥石流冲出地表的老棺材。齐铁嘴是长沙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精通风水和命理，但他有三不看，外国人不看，纹麒麟的人不看，还有奇事诡闻不看。余下的，百无禁忌。

　　齐铁嘴看了看火车上的血迹，掐指一算，惊呼，不妙啊不妙，这可是大凶啊！转身对士兵拱手，“告诉你们长官，在下家里有些家事，就先行告辞了。”霍静姝和张副官刚刚下车，看八爷正准备开溜，幽幽开口，“呦，张副官，八爷仙人独行，我怎么不知道算命的还有家人在世。”八爷还未转身，听到这话，不禁一哆嗦，轻声嘀咕，这声音，不会是那女军痞回来了吧…

　　张副官眉眼一笑，明白霍静姝的意思，接话道，“是呀，八爷，八爷家人都没有，哪来的家事啊。”齐铁嘴这才转过头，一看，真是这位女侠，气结，瞪大眼睛，“霍静姝，你…你怎么回来了！”霍静姝笑眯眯的逗他，“呦，怎么，我回来八爷不开心吗？”也不等八爷搭话，冲着副官笑笑，“八爷原来这么想我啊，都结巴了，你呢？有没有想我？”说着拍拍副官的衣领，副官耳尖微红，“霍姑娘，你回来我…我自然是开心的，我不想…不，其实…想…”看副官这副样子，心想，这副官还真好逗。

　　齐铁嘴嘴上斗不过，气的用手指着他们，“霍姑娘，您还是女人家家吗，还有副官，你们这说的什么话呀这是！”霍静姝摸了摸腰间的枪，嘴角一抹邪魅，“我是不是姑娘家家八爷难道看不出来吗？”齐铁嘴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张副官一脸笑意，压了压帽沿，说出威胁的话，“八爷，佛爷交代，算命的敢离开车站一步，就一枪毙了。”齐八爷一听，不由得一哆嗦，“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霍静姝，亏我小时候还送给你那么多糖，你怎么不帮我呀！”霍静姝抿嘴一笑，“八爷，如果你乐意，我可以送您一筐的糖，想要什么糖您随便挑。”

八爷气结，“你！”张副官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八爷，这佛爷的性格您是了解的，他可真敢毙了您！这么死，不好看呐。再说有我们佛爷在，何妨进去一探呢，您别为难我呀！”齐铁嘴装出勉为其难的模样，走近，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你们佛爷百般求着我，我才愿意出门的。”

　　张副官也不揭穿他，“是是是，那，八爷，请吧！”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齐八爷一看逃不掉了，扁着嘴拉了拉霍静姝的袖口，硬是逞英雄道，“跟着我啊！我保护你！”“是是是，八爷，可别让佛爷久等了！”这才进入了车厢内。

　　车厢里非常黑暗，但并未完全密封，光线从焊接的缝隙中照射进来，齐铁嘴撇撇嘴，继续往前走，齐铁嘴看到了很多棺椁和棺材。棺材很多都被蜘蛛网覆盖，已经发白，腐烂了，看上去甚是恐怖，从表面和腐朽程度来看，全部都是古棺。全部都是从古墓里面盗挖出来的，显得古老而神秘。

尸体的脸全部朝下，脸上全都是干裂的尸皮，也不像被风化的，看的齐铁嘴一身鸡皮疙瘩，吓的差点摔倒，张副官扶了他一把，“八爷，这就害怕了？佛爷在前面，请吧。”齐铁嘴被这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很不开心，甩开副官的手，“去去去！”拉着霍静姝，“走，跟着我。”霍静姝看他逞强，忍不住打趣道，“行了，您保护好自己就成，别待会儿还得小爷保护你。”说完径直往前走了。

　　一连几节车厢都是如此。张启山此时正走到一卧铺车厢，每个棺椁棺材上，都用红漆写着数字，最大的数字是四十七，也就是说，最少这里有四十七口棺。想到这节火车一共七节车厢，后面的几节，如果都是这些东西？那恐怕棺椁总共会百十来口，再看数字边上，还随意的写着“甲四墳东室段二道”的标记。

　　这时霍静姝三人已经走到张启山身旁，张副官上前，“佛爷，人已带到。”张启山抬眼看了一眼八爷，“老八，静姝，你们看，”走到一棺椁前，拔出随身的一把军刀，挑开尸体，“大脚趾弯曲，一定是长时间穿着木屐。”齐铁嘴惊呼，“所以，这些都是…日本人？”霍静姝恨恨的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狠戾，“果然是日本人！可恶！”通往下一截的车厢上，有几个日本字，副官上前抹了抹被覆盖的蜘蛛网，“佛爷，您看，”张启山问，“看的懂吗？”“勾拐，勾点，勾——蛋？”“看不懂就直说。”张启山训了他一句。张副官不好意思的了压帽沿，识趣闭嘴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张启山不小心碰掉了边上挂着的衣服，掉出来一摞纸张，霍静姝捡起来递给张启山，“佛爷，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上面画着一些实验草图，还有化学分子式，齐铁嘴接过来，“秘密实验？佛爷，这如果是真的，遭殃的可就是长沙城的老百姓了！”张启山脸更黑了，不说话。

　　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一截车厢，“佛爷，你看这最后一个车厢，和前面几个有何不同？”齐铁嘴不禁发问，“但为何火车上又有那么多的棺椁呢？难道传染病是来自于棺椁的？”副官这时走上前来，手里拿了三个防毒面具，对张启山道，“佛爷，只找到三个防毒面具，您看？”“给小姝他们戴上吧，我不用。”

霍静姝看那防毒面具挺丑的，嘟囔道，“佛爷嫌它丑，我也不戴。”张启山不容拒绝的语气，“你必须给我戴上，否则别想进去！”看他们都不戴，齐铁嘴也说，“佛爷，小姝，这么多车厢都走过来了，你们不戴，倒显得我矫情，我老八也不戴了。”张启山接过来防毒面罩邪魅一笑：“小姝，那我们戴上吧！副官，你留在这里。”静姝领会了佛爷的意思，嘴角上扬，“好啊。”撇了齐铁嘴一眼。齐铁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哎…佛爷…小姝…你们…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赶忙从副官夺过防毒面具戴上，“哎，等等我呀，佛爷！小姝！”

　　张启山拿着手电筒靠近，看到了棺材上的花纹和一些奇怪的痕迹，刻了很多的符号，张启山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棺有皮，皮带铁，铁包金，哨子棺。”齐铁嘴念念有词，霍静姝看他这样很是奇怪，“算命的，你在念什么经呢？”齐铁嘴摇摇头，“静姝啊，我可不是瞎念叨，你看这最后一个车厢，就是一个完整的椁室，日本人将整个椁室挖了出来，然后覆盖上铁甲，伪装成一节车厢。

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为了财产，那大可拿了财产就走，可这棺这么完整，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这最后一截车厢，恐怕是…”张启山和齐铁嘴对视一眼，“墓的主棺。”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传说古时候，山水凶恶，很多福地的风水被破坏的时候，地下古墓的尸体容易尸变。盗墓贼如果遇到养尸地或者带着邪气的棺椁，都会就地挖坑，烧融兵器，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因为棺材上有一个孔洞，像一只哨子，所以这种棺材被叫做哨子棺。

　　这只石棺上面有一行字：墓室正。棺压的地板都要塌陷了，里面肯定装满了东西。齐铁嘴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露露出风水先生的表情，“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张副官，属蛇的，幸好他没进来。”说完低头看四周，张启山退后几步，果然，几人都看到棺材四周的椁面上，钉满了一圈钉子，静姝不禁感叹道，“天呐，算命的，你这身手艺可不是白学的，我听得云里雾里的。”齐铁嘴听到静姝夸他，满脸堆笑，有点飘飘然，“你才知道啊，你铁嘴哥哥我这身本事可不是盖的，往后啊，你可要多跟我学学啦！”

“是，可要跟您多学学，以后啊，我也可以去摆摊算命了！可别怪我抢您生意！”张启山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就你啊，不适合学这个，不然以你的脾气，非得砸了他的摊子不可。”

　　不知道是否看错了，霍静姝居然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宠溺。“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暴力啊！”静姝显然不满，齐铁嘴原本也只是开个玩笑，打趣道，“好了，小姝，你就相信佛爷的话吧，老八可不敢让你学这些。我还得护着我那些宝贝儿呢。”“你们！”霍静姝差点气的跳脚，“人家也是女孩子好不好！”

忽然心生一计，眼睛提溜一转，一只手搭上齐铁嘴的肩膀，用很嗲的声音道，“铁嘴哥哥~你教教小姝嘛~好不好嘛~”齐铁嘴撇了一眼瞬间脸黑的张启山，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从肩膀拿开，“小姝啊，我们还是问问佛爷怎么打开这棺吧。”又悄悄撇了一眼张启山，张启山的脸这才慢慢多云转晴。

　　张启山压了压帽沿，幽幽道，“要开这棺椁，必须用到张家的本事。”三人摘下防毒面具走出去，张启山命令道，“去叫人准备一下。开棺。”张副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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