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矿山小镇 一 （抱抱偷偷亲亲）

　　第二天清晨。时钟刚过五点，霍静姝就爬起来了，受过训练的她从来不觉得起床是个困难的事，相比大晚上的魔鬼训练，早起简直太容易。张启山和张副官一行人骑马到了郊外，早就猜到了霍静姝会跟踪他们，他骑的并不快，故意放慢速度。霍静姝暗暗得意，都说张府的马快如闪电，健步如飞，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到了约定地点，霍静姝躲到草丛里，听他们对话。张副官问：“佛爷，您说八爷会来吗？”张启山神色淡然，“来，肯定会来，”转头对霍静姝躲藏的方向，“别躲了，和上次一个套路，有意思么。”

再一次被抓包，霍静姝只好悻悻走出来，看到张启山微怒的脸，一副狗腿样，“佛爷您英明神武，每次都能被您发现，这…我不是怕八爷他不敢来，所以悄悄来看看咯。”张启山一脸玩味：“你想自己想来，就不要用老八当借口了。”

霍静姝见被戳穿了，正想编另一个借口，说话间，齐铁嘴牵着一头小毛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俨然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墨绿色的卦袍，深红色的围巾，手里还拿着一束草，毛驴上系着一个铃铛，一路当啷当啷响声清脆，看到了张启山他们，摇摇手中的草，远远打招呼，“佛爷，副官，我在这里！”活泼的像一只开心的小宠物终于见到主人的场景。张启山把头一侧，看了看齐铁嘴，点头。

　　齐铁嘴走近，见霍静姝也在，心想，她还真的跟来了。果然昨天算了一卦说有一位女贵人能保平安，原来真是她。齐铁嘴佯装不知，“静姝，你怎么来啦？佛爷不是说…”瞥了眼张启山，张启山一脸黑线。霍静姝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看齐铁嘴这一身打扮，噗一下哈哈大笑出来，“哈哈哈，红配绿，丑到兜…哈哈哈…”，齐铁嘴推了推眼镜，生气道，“你懂什么呀，我这是标准的算命先生的打扮，谁也不会想到我们是去查案的，你看你们三个，还有一个是女的，虽然是便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张副官启齿，“我们乔装打扮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屑的撇了一眼他的小毛驴，”要不您和我同乘一匹马？”齐铁嘴一脸不乐意，“我这叫低调，谁要和你同乘一匹马，我这小毛驴呀，别看他小，可矫健着呢。”张副官微笑道，“可您这铃铛，”下马，摘下毛驴脖子里的铃铛，拿在手里把玩，似乎在故意气他，“八爷，这铃铛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了。”

齐铁嘴气的骂他，“你…你是欺负我不会武功是不是？”“好了，”张启山不耐烦了，周围立马安静下来，转身对霍静姝，“还记得回去的路吗？”齐铁嘴插话了，一脸得意，“哎呀，佛爷，你难道忘了，她可是路痴啊，陌生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知道前后左右！您让她自己走回去，天黑她也找不到路，哈哈哈…”

霍静姝脸黑下来，走到齐铁嘴前，嘴角勾起，眼底一抹狠戾，“算命的，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绕个山路十八弯。”齐铁嘴捂嘴，没敢再说话。

　　张启山伸手，“好了，就知道你不认路，来，上马。”霍静姝奸计得逞，立马换上一副笑容，“好的，好的，谢佛爷啦。”搭上张启山的手，上马。她不知，身后的张启山脸颊微红，抿嘴含笑。男人温热的气息第一次离这么近，霍静姝不由的愣神，耳尖红了起来。张启山一声命令，“我们走吧。”对身边的人儿小声，“坐好了，别乱动。”

　　走了大概三里路，前方出现两条岔道，齐铁嘴掐指，“让我先算一算。”张启山观察铁轨，只有左边的杂草有被压过的痕迹，打断他，“别算了，走这边。”驾马向左走了。齐铁嘴一脸疑惑，“哎？为什么啊？”

　　张副官：“佛爷自然有佛爷的道理。”“什么道理啊？”张副官想了想答不上来，“反正…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霍静姝扭过头，转眼对上张启山的眼睛，桃花般的明眸另她有些害羞，眼神有些闪避，“张启山，你怎么知道要走这边啊？”

张启山笑笑，耐心为她解答，“你看，两条路，只有左边的杂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说明，有火车经过，明白了吗？”说完敲了敲霍静姝的头，霍静姝噘嘴，“疼啊。”说完不满的扭了扭腰肢，“别动，乖。”身后传来男人的温言软语，霍静姝听话的坐好，张启山真是细心，她心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到了矿山上一个小镇上，齐铁嘴从驴背上下来，揉揉酸痛的腰，一脸抱怨，“这一路颠簸的我呦，可算是到了。”张启山一个翻身下马，转身对静姝伸手，“来，下马。”霍静姝搭手，嘴里嘟囔，“我自己又不是下不去…”张启山坏坏一笑，准备抽手，“好啊，那你自己来。”霍静姝赶忙使劲握住，“哎，你个张启山，你有没有良心啊！”张启山借力使力，手上一使劲，霍静姝没站稳，以为马上要和大地来抱抱了，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对上张启山的笑脸，“你这身功夫都去哪了，下个马都能摔了？”男人绝美的面容离自己这么近，霍静姝的呼吸感觉都要停止了，那一瞬间，对上那双星眸，美不胜收，真的不想离开，微怔。

　　齐铁嘴和张副官赶忙用手挡住脸，一副非礼勿视的神情，轻咳两声，张启山看身下的人儿不动，笑意更深了，凑近一些，“小姝，你这是被我迷住了吗？我当真这么迷人？”霍静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怀抱中起身，眼睛看向别处，“哪有哪有，你别自作多情了。”脸上的红晕却渐渐浮现出来。张启山瞧见她的表情，不做声，转身对齐铁嘴和张副官，正色道，“这小镇恐怕有异，我们徒步进去。”“好，咳咳。”齐铁嘴应了声，将自动屏蔽模式关掉。拴好毛驴，追上张启山。

　　进了小镇，路边摆放着各种上了些年代的东西，张副官疑惑，“佛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古董啊？”齐铁嘴接话，“呆瓜，不懂了吧，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墓里挖出来的，”擦擦眼镜重新戴上，走近，仔细观察古董，“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难道矿洞底下有…”没待说完，霍静姝反驳他，“先别着急下结论，我们往前走走，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张启山也开口，“静姝说的对，我们往前走走看。”说完俩人径直走了，留下齐铁嘴和张副官俩人，齐铁嘴不满，“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张副官睥睨他一眼，“聪明的人自然有默契，不像某人。”齐铁嘴没反应过来，“是啊，这么看也对，哎…不对啊…你说谁傻呢？……你给我站住！…”

　　打打闹闹间，来到了一处小院，很安静，院里照样摆放着古老的器具，已经荒废很久了，杂草丛生，器具又布满灰尘，显得小院诡异寂静。齐铁嘴不禁哆嗦了一下，缓缓开口，“好端端的一个小镇，怎么会成了空城呢？”

“难道和矿山出事有关？”霍静姝看到这些器具，有些疑惑，这时，有个妇人出现，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慌慌张张的，边走边四处看看，好像在躲着什么，嘴里道，“快走快走。”张启山示意副官上前看看，霍静姝请求她也去，毕竟都是女人，好说话。

　　张启山同意了，张副官上前拦住妇人，“大姐你好，请问去矿山怎么走？”妇人吓得忙摆摆手，“我不知道什么矿山，别问我。”霍静姝上前，对妇人浅笑，露出让人怜惜的神情，“大姐，您别误会，我们是来逃难的，我们的村子来了日本人，房子被日本人烧了，我和丈夫还有几位哥哥逃难到了这里，发现此处荒凉的很，矿山那里有个亲戚，我们是来投靠亲戚的，还望您告知一二啊。”

　　说到“丈夫”，霍静姝不禁回头偷偷撇了眼张启山，发现张启山正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忙害羞的回过头，妇人看霍静姝可怜，安慰她，“妹妹呀，原来你们也这么苦，这矿山发生了几次矿难，小镇的人早走了，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为了生计，拖到现在才走啊。”张副官连忙开口问，“矿难？什么矿难？”妇人继续道，“我也是听说的，日本人来了矿山后啊矿山就很邪门了，妹妹你也是可怜之人，你要想去矿山，就在那边——”用手指了指方向，“不过你要小心啊，那矿山可是诡异的很。还有，你要和你的夫君要幸福啊。”

说完看了眼远处的张启山，霍静姝脸色微红，把一摞钱塞给妇人，妇人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你我同是逃难之人，大家挣钱不易，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霍静姝硬把钱给了她：“大姐，出门在外钱一定得有，这些就算我的一点心意，穷家富路嘛。”

妇人也不好推辞，收下匆匆离开了。妇人走后，霍静姝看张副官发愣，用胳膊肘捅捅他，“喂，呆瓜，想什么呢，愣神了。”副官回过神，“霍姑娘，你这戏演的太好了，我都差点信了。”霍静姝弹弹他的衣领，“姐这叫演技，学着点。”

　　张副官和霍静姝返回，到了张启山面前，将妇人的话转述了一遍，张启山皱眉，“难道…和火车案子有关？”霍静姝捏紧拳头，“奶奶的，又是日本人！”齐铁嘴这才开口，“佛爷，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确实和火车有关。”张启山正色，“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落脚了。”齐铁嘴瞪大眼睛，“啊？不是吧。佛爷…这…怎么住人啊。”没听完齐铁嘴的唠叨，张启山一行人已经往前走了，齐铁嘴赶忙跟上去。

　　夜色渐暗，张启山他们仍没有找到落脚地，张副官看看周围，“这里太荒凉了，”话未说完，齐铁嘴一脸开心的指着前方，“哎，佛爷，小姝你们看！前面有户人家还亮着灯笼唉！不过…”转眼想了想刚才妇人的话，“人们不是都逃难去了吗？怎么还会有人？”

　　张启山：“这里靠近矿山，留下来一些年轻力壮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总觉得怪怪的，”霍静姝疑惑，一切似乎太顺理成章了，不得不让人怀疑，齐铁嘴又大叫起来，一脸享受，“好香啊！”说完还使劲闻了闻，循着味道走近，发现有好多人正在煮饭，齐铁嘴迈腿就要进去，张启山拉住他，挑眉，“你…不怕？”齐铁嘴笑笑，“佛爷，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肚子都要饿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呀。再说了，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线索，说不定从这些人身上就能得到什么线索呢。”

　　张启山一本正经吓唬他，“到时候别线索没套出来，反倒被人给宰了。”齐铁嘴摆手讪笑道，“不会的，佛爷，有你们三位大侠保护我，这几个小喽啰，禁不住你们打，我老八怎么会怕呢。”霍静姝有些无语，这家伙这么能说会道的，和张启山简直两种风格，于是顺着他说，“好，小爷我会保护你的！”齐铁嘴拱拱手，“谢啦！”转身入内。

霍静姝不免有丝担心，“张启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张启山伸出宽大的手摸摸她的头，“你放心，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保护你。”霍静姝没有答话，张启山拉着她一起进入院内。

　　院内有大约十几个人，工人打扮，穿着粗布麻衣，不是很干净，但也不埋汰。每个人都拿着一只碗，吃着热腾腾的食物，众人围着一口锅，锅里煮着不知什么食物，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直在翻腾。齐铁嘴走近，对着一个看起来似乎是老板的人拱拱手：“各位大哥，小弟几人路过贵宝地，实在饥渴难耐，还望大哥行个方便。”坐着的工人们并没有回答，似乎并不想分享他们的食物。

　　齐铁嘴明白了，回头问副官，“你有钱吗？”副官点点头，不情愿的掏出一叠钞票，齐铁嘴忙接过递给那伙夫，“大哥，这个。您收下…”伙夫抬眼看了看钱，“这位兄台，不是我不想要，这钱呐，一天一个价啊。”张启山递给伙夫几个大洋，齐铁嘴讪笑，“大哥你看，这个呢…”伙夫有些心动了，仍有些犹豫，“不是我不近人情，你看这锅里，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够吃的。”

齐铁嘴咬咬牙，掏出随身带着的几个大洋，又向副官索要了些，看向霍静姝的时候，霍静姝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齐铁嘴扁扁嘴，回头对那位伙夫，“大哥，我们呀也只是想换口汤喝，您看我们这里还有女眷，还希望您成全。”伙夫接过钱，吹了吹，放到耳边听声，“别吹了，都是真的。”张启山有一丝不耐烦。

　　伙夫终于拗不过，“那哥几个坐下一起吃吧。”齐铁嘴道谢后忙招呼大家落座，拿起碗盛汤，率先给了霍静姝一碗，霍静姝这才看清楚里面有什么，剩菜叶子，豆腐，土豆…零散不是很新鲜的鸡蛋…甚至有一些鸡蛋皮…霍静姝看了看，若是平时看到这些东西定是不想吃的，可现在肚子早就反抗了，不吃白不吃。尝了一口，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却还不错。

　　为首的抬头不经意看了看霍静姝，发现她长的还不错，眼底起了一丝邪念，微眯双眼，“真是苦了这位小姑娘，姑娘吃不饱的话把我的给你吧。”说着要把碗递过来，张启山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接碗，一把搂过霍静姝的腰，将她拉近，微笑看着她，“是啊，夫人，不能委屈了你，毕竟…”顿了顿，笑意更深，“你还有孕在身。”

霍静姝刚吃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使劲扭了扭腰肢，丝毫逃不脱，忽然心生一计，在张启山腰间使劲两指一掐，抬头纯良一笑，“谢夫君，我饭量小，够吃。”张启山吃痛，忍着未出声，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凑得更近些，一字一顿：“夫人，吃饱就好。”伙夫信以为真，占不到便宜也不做声了。

　　齐铁嘴边吃边夸赞，“这样的东西煮在一起啊是最棒的！”张副官明白他的用意，附和道：“是啊，我们老家也这么吃。”张启山也接话：“这个叫什么，叫乱炖是吗？”其中一名工人搭话：“这位兄弟真识货。”齐铁嘴对为首的拱拱手，露出笑容：“谢大哥了，否则啊，我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张启山抬头暗示齐铁嘴继续问话。齐铁嘴继续，“大哥，这镇子这么荒凉，你们不是村里人吧？”另一位工人接话：“对啊，谁愿意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的吃没得喝。”又一位工人跟着抱怨：“这年头，到哪都一样。”张副官顺着问：“兄弟们以什么为生啊？”一人接话：“等矿山通知，这年头，吃饭都得看天。”

张副官试探着问，“你们听说过一列火车吗？”话毕，一行人突然不说话了，饭到嘴边也停了，为首的轻咳两声：“我们都是粗人，没听过什么火车，大家吃完便早点睡吧。”客套话说完巴拉了两口饭，便径直离开了，只剩下张启山等人，“正常人听到火车的事，肯定会好奇嘛，这伙人不对劲。”

霍静姝忍不住开口，张启山点点头，“肯定有问题，他们要么不想惹是生非，要么就是做贼心虚。我们再吃一会吧，免得让人起疑心。”

　　许久，众人吃饱进入屋内，张启山环顾四周，仔细观察有什么线索，齐铁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始抱怨，“哎，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有钱也买不到吃的，这些人会不会是日…”张启山踩了下他的脚，阻止他说出后面的话，“你要是把后面两个字都说出来，我们都得完蛋。”齐铁嘴这才意识到说错话，捂着嘴不说话了。霍静姝看了看地下整齐摆放的鞋子，看向张启山，张启山会心一笑。

这时为首的老板进来了，看他们还没睡，一脸不高兴，“睡了睡了，不要打扰别人。”老板走后，张副官小声道，“佛爷，你们睡屋内，我去外面睡。”霍静姝拉住他，“不许走，你也睡屋内，外面那么冷，怎么睡。”张副官刚想拒绝，霍静姝自己走到一个墙角处的床铺，“我睡这里，总方便些吧。”

张副官走过来把她拉开，“霍姑娘，这里凉，还是我睡这里吧。”张启山也走过来，拉她到中间一点的床铺，“睡这里吧，穿好衣服，我睡你旁边。”不容拒绝的语气，自己脱了鞋睡到她身边。霍静姝也只好上床睡觉。齐铁嘴吹灭了蜡烛，也上床去了。

　　在陌生的地方，也许是思虑过多，霍静姝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她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张启山，他并没有完全躺下，上半身靠着墙，披着衣服，还保留了一些警惕。

　　夜晚的星空下，睫毛很清晰，月光照在英俊的脸庞，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美的让人窒息，霍静姝不禁想凑近看的清楚一些，“这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我都嫉妒了。”嘴里嘟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半分，夜晚光线不是很好，霍静姝凑的近乎要脸贴脸了，浑然不知，在别人看来是个极其暧昧的姿势，霍静姝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这样看着他，好想亲亲他呀。就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昏暗的月光萌生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刚想再凑近些，张启山突然睁眼了，四目相对，姿势又很暧昧，她不禁愣住，张启山也没有躲开，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啄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睡吧，晚安。”愣了两秒，也许实在困了，靠着坚实的臂膀，霍静姝感觉很安心，沉沉睡去。

张启山心想：“傻瓜，有什么不好意思…”不经意间嘴角上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软香温玉在怀，也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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