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瘫倒在远方废墟堆中的米纳斯,我忍不住微微眯起双眼。
从他趋于迟缓的各项体征反应来看,一时半刻应该是无法恢复战斗能力的。
换言之,在这一行动中,米纳斯基本已经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只是,如果有绳子的话倒是想把他束缚起来,也方便我和他交流有关会计薪资的问题——可以向赫蒂问问有没有绳子,毕竟她总是随身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念及此,我当即是扭头望向赫蒂的方向,她所应付的乃是四大先知之〈救赎者〉——伊塞娅。
一位以不可思议的治愈能力而闻名的教会人士,其本身的战斗力并不突出,以赫蒂的能力对付她想来会是绰绰有余,所以我从一开始便未关注那边的战况。
令我倍感意外的是——
「也就是说,你对同队伍里的那名学者朋友很在意?嗯嗯嗯,我懂的,脑袋好使的男人很有魅力吧?」
「我、我没说那是男人——」
「那你喜欢的是一个脑袋好使擅长计算城府极深的女人吗?」
「为什么突然用充满偏见的说法!?那的确是个男性啦,可我也没说喜、喜欢——」
「这么说来,你非常在意那个男人,不是因为心理上在意他,而是因为生理上在意他吗?人真是不可貌相啊,你看上去一脸清纯,没想到居然是个肉食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洁儿突然大叫出声,试图掩盖赫蒂的话语,可对于我的听力而言,区分出两种声音不过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安洁儿居然对我抱有不轨之心,毕竟是正值花季的少女,脑袋里时不时洋溢春色也不值得稀奇。
——不,不对,关键不在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
望着肩并肩蹲坐在十字碑旁,甚是亲密地交谈着的安洁儿与赫蒂,我忍不住上前问道,毕竟情况很是诡异,宛如是犯罪者与被害人在谈笑风生。
当然,更加诡异的是,伊塞娅不知何时已然昏倒在原地,她的双手正压在自己的后腰上,半贴地面的苍老面孔有些扭曲。
「殿下,总算来了吗,我这边早就解决了哦?」
「嗯,看来是让你久等了,我道歉。那么,为我解释一下状况怎样?你对这位老人家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看她想要搞点事情,就用力绊了她一脚,结果她自己没把握好平衡,摔到地上的时候闪了腰,嗷的一声惨叫之后就痛晕过去了……老年人可真是辛苦啊,不加强锻炼可不行。」
「不是,你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了?好歹是同族,不抢救一下吗?」
「抢救了啊,我可是给她贴了两张狗皮膏药呢。」
「我是不知道在狗皮膏药在你的印象中有多么神奇,但反正不是贴在外衣上就能发挥药效的灵丹妙药……先让老人家躺得安稳点怎么样?半张脸贴在地上,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颈椎病来。真要有个万一,去的时候也能显得更安详。最重要的是,如此高龄的老女人摆出这种扭曲的姿态,简直有伤风化,至少换个年轻漂亮点的女性的话,在画面上还有几分救赎。」
「呵呵呵,殿下你这番话看似亲切,实际上比我残酷不知多少倍呢。」
虽然我并非外貌主义者,但可以的话,自然是希望视野中有一片赏心悦目的光景。
我将伊塞娅平放在地面上,与我想象中的枯瘦与老化不同,她的肌体给我的触感意外地很是柔软,看来不管多少岁,女性都会追求永恒的美丽,教会里的日子想来过得很是滋润。
——这群腐败的资本主义者。
要知道,因为先代魔王失踪时带走大量的资源,现在魔王城内的资金状况并不良好。
我带着奥尔菲回到魔王城的时候,基本上没遇见什么人,正是由于有过一大波裁员。
——真的好想要个会计,实在不行真的可以考虑把米纳斯掳走。
我一边认真考虑着诱拐计划,一边又是望向有些紧张的安洁儿,不禁挑眉问道:
「那和她……不,和安洁儿又是什么情况?」
从至今各种表现来看,安洁儿窥破我的身份已然是不争的事实,我便微微调整回自己的声线,也采取相对亲近的称呼。
「闲得发慌,聊了聊而已,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多么危险的人,刚好想听听殿下你在这边的情况——哦,顺便也打听了一下他们的计划。」
「重点反了。」
我忍不住瞥了安洁儿一眼,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向她搭话,毕竟就算我的身份已然暴露,也无法轻易视她为己方。
魔族领袖潜入人族领地,这可不是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
因此——
「有问出什么吗?」
我只能选择避而不谈,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洁儿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失落,但我故意视若无睹,这是将解读微表情融入本能的坏处,可以说是知道太多的下场。
「不,她好像也不太清楚,只是被要求来主持一道重要的仪式,说是什么涉及到人族的未来需要她的力量,没好意思也没胆子拒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了过来。唉,这怎么行呢,女人要学会说『不』和『不要』。我仿佛看见了你半推半就地被殿下拐上床的未来。」
「我总是很好奇,在你的眼里,我好像是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这一点我承认,但我所渴求的是知识,为此哪怕禁欲我也在所不惜。」
「听见没,安洁儿?赶紧去教会殿下名为女人的生物,然后殿下就会为你挥刀自宫了……嗯,这两者好像有点矛盾呢。」
「呵呵,你对禁欲的认识是不是有些奇怪,天杀的?」
「我虽然看不见殿下的表情,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他一定是皮笑肉不笑。」
「嗯、嗯,我大概也能明白……」
安洁儿有些畏惧似地仰视着我,不要露出这么怯懦的表情,我亲爱的小天使。
我只是想把你身旁的蠢女人打得说出「不」和「不要」而已,呵呵。
「对了对了。」
赫蒂忽地一敲手掌,似是想起相当重要的事情,可这种情况下,她会说出的话基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怎么了?」
「我可能找到仪式阵的位置了。」
「这种事情给我早点说!」
我掏出笔记本猛地砸向赫蒂,而她早有预料般地将之轻易接住,旋即自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我耸耸肩,说道:
「提前说也没什么用,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仪式阵居然能刻在这里啊。」
赫蒂指向一旁的圣十字碑,尽管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必然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要为什么的话——
「你是说……十字碑上?」
「不然呢?」
见赫蒂缓缓颔首,我在长达数秒的呆然后,也是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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