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钩没有理会天坤人皇的叫嚣,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驼背的太上皇。
法相境,货真价实的法相境,即便仅仅只是初期,仍旧不是目前的秦钩三人能够抵抗的存在。
“白痴!”
小椅子鄙夷的瞧着天坤人皇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许晋长许晋短的,这位大人正是弧月山天师本人!怹宅心仁厚,想着放你们一马,却未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世上竟有人上赶着来找死的。”
“一派胡言!”天坤人皇咬牙切齿的怒骂一声,可如果面前的青衫少年并非弧月山天师的话,这孤影圣女为何又要对他唯命是从?
天坤人皇不由得有些忌惮的看了秦钩一眼,立即向身旁的驼背老者问道:“父亲大人,此人到底是什么修为?”
太上皇淡漠的瞥了秦钩一眼,冷笑道:“藏器境中期,蝼蚁一个。”
“哈哈哈!”天坤人皇彻底放心,止不住的猖狂大笑起来:“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在此虚张声势,尔等是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放肆!”伊承影美眸圆睁,愤怒的看着太皇上,寒声道:“竟敢如此折辱天师大人,既如此,天坤人皇,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本姑娘让你一只手都无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天坤人皇面沉如水,冷冽道,若是换做平时天坤人皇断然不敢跟伊承影硬碰硬,他的本命灵具并不擅长实战,绝不可能是伊承影的对手,但此刻有位法相境的太上皇在身旁掠阵,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且慢。”
秦钩终于不再沉默,而这一开口,便立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秦钩面不改色,坦然自若道:“小椅子你立刻驾驭灵舟带沐蛮儿离开,赶回玄女罗刹宫,将我们半路遇袭之事告知夜欺霜知晓,这里留本座一人便是。”
“这怎么行,我怎能只顾自己逃走,留天师大人一人在此?要是天坤人皇这个无耻之徒,在天师大人与那太上皇交战之时出手偷袭该怎么办?”伊承影没有丝毫的考虑,果断抗命道。
秦钩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无比的看了伊承影一眼道:“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伊承影这才无奈的苦笑一声,拉着沐蛮儿的小手,与她一同向灵舟走去。
“师尊,你要快些回来,赶上我们啊。”沐蛮儿依依不舍的冲秦钩挥着手。
秦钩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为师答应你。”
伊承影与沐蛮儿二人立刻上了灵舟,破空而去,二人都只以为天师大人是嫌她们在此碍事,却不知道秦钩实则只是为了让她们能够活命。
而出奇的是,对伊承影与沐蛮儿二人的逃走,那法相境太上皇竟丝毫不为所动。
天坤人皇当即急切的说道:“父亲,您就这么让那两个死丫头逃了?朕一定要弄死她们!”
“放心,她们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太上皇阴戾一笑,老神在在的对秦钩说道:“冒充弧月山天师劝走那两个女娃娃,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她们换取一线生机。还真是感人肺腑!”
生死存亡之际,秦钩倒也没展露出多少惶恐不安之色,反而十分平静,耸了耸肩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秦钩,只是出了些意外,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永生不死,只是没料到会是今天。”
“我信,老夫为什么不信?”太上皇狂笑一声,一拂袖,厉声道:“堂堂弧月山天师,竟然会死在老夫手中,这对老夫来说是多么荣耀的一件美事?老夫自然乐得相信你!”
秦钩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纳虚戒中到底还有多少顶尖帝兵,如果全部用来自爆能否重伤面前的法相境老者,可即便能够伤到他,自己本人似乎也没有办法逃得过这自爆所产生的巨大威力。
思来想去最好的结果,也是自己与面前二人同归于尽。
秦钩微微颔首,云淡风轻的笑道:“你相信就好,要是死到临头,还被人当做无名小卒,对于本座来说才是真正的悲哀。”
“你这小子倒真有趣。”太上皇戏谑的盯着秦钩说道:“如果你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祸,罪不容诛,老夫说不定还有兴趣将你阉了,赏你在我儿身边当个宦官!可惜啊……”
“父亲,您不要被这油腔滑调的小畜生给哄骗了,说不定他是在拖延时间,为那两个死丫头争取生机呢!”天坤人皇双目杀气腾腾的说道。
“罢了!”太上皇当即对着秦钩轻描淡写的隔空挥出一拳,一个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青色拳头朝秦钩打去,别说是藏器境,即便是砺久境挨了这么一下,也绝无生还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秦钩一把摘下头顶的九曲护灵冠,刚欲将其自爆,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土龙翻身,山崩地裂,一对小山般大小的白皙手掌从天而降,万般温柔的护在秦钩身前,令他毫发无伤。
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一尊面容圣洁绝美,双眸悲天悯人的高贵女神,心甘情愿的俯下身来,半跪在地,将秦钩牢牢的保护起来,而在她的身后,乃是八根邪气森森的漆黑蛛矛,仿若天仙与魔鬼的共生体,反差极大,诡异无匹。
而这一尊外表极为特殊的法相,亦是周遭所有修士尽皆如雷贯耳的存在。
“咒神之母法相……”太上皇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骇得三魂七魄都要直接升天,“是夜祖驾临!!”
夜欺霜曾说,秦钩他们此行需要一个机灵的明眼人贴身跟随,随时注意天师大人有没有露出马脚,所有人都以为她指得是负责带队的伊承影。
不,她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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