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死不足惜

“参见夜祖。”

太上皇毫不犹豫对着眼前巍峨的咒神之母法相深施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天坤人皇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抱着拳，把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裤裆。

然而，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数柄修长的阵旗自四面八方飞来，深深刺入泥土之中，组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黑屏障，将秦钩一人隔绝守护起来。

这阵法屏障乃夜欺霜亲手所制作，不仅坚固无比，能够暂时阻断咒神之母法相自然散发的无尽诅咒之力，还会混淆视线，屏蔽声响，令秦钩完全无法获知外界的情况。

一袭黑衣如墨的倩影自极远的地平线出现，眨眼间，便已来到近前，清幽深邃的双眸冰冷刺骨，令人如堕冰窟。

“夜祖。”太上皇和气的笑着拱了拱手。

天坤人皇仅看了夜欺霜一眼便强行让自己低下头去，老早听闻玄女宫主绝世倾城、欺霜赛雪，今日一见，天坤人皇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果真是勾魂夺魄，不负盛名。

再想想自己那些后宫嫔妃，简直就是一群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二位是打算对本宫的人动手？”夜欺霜眼眸寒若幽潭一字一句的说道。

“请夜祖听我们解释……”天坤人皇的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一声暴喝。

“住口！”太上皇丝毫不愿辩驳，面色惨绿的说道：“请夜祖恕罪，老夫愚昧无知，险些铸成大错。幸亏夜祖英明无比，及时赶到，否则老夫与犬子可谓死不足惜。”

见状，天坤人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再多嘴一句，死命的咬着牙，暗藏不甘与恨意。

夜欺霜漠然的扫了低眉顺眼的太上皇一眼，邪意凛然的一笑道：“跪下认错，可饶狗命。”

“这……”太上皇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夜欺霜道：“夜祖，老夫好歹也与您同为法相境修士……按照修真界的规矩，哪怕您地位再尊贵也不得逼老夫下跪受辱才是！”

“夜祖饶命！”天坤人皇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

“皇儿！”太上皇惊怒不已。

“父亲，朕万万不愿死在此地！”天坤人皇咬牙切齿的说道。

“二位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夜欺霜戏谑的冷笑起来。

太上皇深深的看了自家儿郎一眼，长叹一声，惨笑道：“夜祖此话当真，只要老夫肯跪地请求原谅，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本宫是什么人？”夜欺霜反问。

“噗通”

尘土飞扬，一代叱咤风云的法相真人目眦欲裂，重重的跪倒在夜欺霜脚下，摇尾乞怜。

夜欺霜轻挪莲步让开身子，让二人跪向法阵内的秦钩，而不是自己。

紧接着，一根硕大的咒神蛛矛横扫而来直接将太上皇抽飞出去，多重诅咒如附骨之蛆密布全身。

“夜欺霜，你竟食言而肥！”太上皇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

夜欺霜轻舔朱唇，抿嘴一笑道：“不是问你了么？本宫是什么人？自然是个恶到骨子里的坏女人。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罢，夜欺霜随手禁锢天坤人皇，瞬息之间出现在太上皇上空，一脚踩下，将半空之中的太上皇直接砸进土里。

“老朽木，你可还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胆大包天的狂言？你说你要阉了谁来着？混账东西，不将你千刀万剐怎消本宫心头之恨！”

夜欺霜双眸凌厉如刃，一时间杀意冲天，凶威盖世。

忽听得一声刺破长空的鹰啸。

一尊鹰首人身，背生双翼的高大法相猛冲向夜欺霜，与其咒神之母法相战在一起，顷刻间白云崩散，天昏地暗，大地如镜子般支离破碎，崩出巨大的圆坑。

翻涌的气浪卷起巨石，无数粗壮的古树拔地而起倒飞出去。

法相之战，毁天灭地。

太上皇矮小的身躯疯狂激射而来，口中狂吼：“老夫与你搏命！”

“就凭你？”夜欺霜露出掌心的两颗‘篡命骰子’。

‘六点’！

只要不超过九点，她的实力便会得到巨大增幅，夜欺霜顿时主动出击，与太上皇的矮小身影在半空中一个猛烈的错身，瞬间鲜血四溢。

仅仅一个回合，夜欺霜的手中便多了一只染血的苍老手臂，一拳打出将其化为齑粉。

法相真人之间，依旧有高低之分，天坤太上皇作为法相境初期比之九狱老鬼还要不如，对上金字塔顶端的夜欺霜便是这种结果。

而他此刻也终于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慌不择路的朝远方极速远遁！

“本宫绝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话音刚落，咒神之母法相全力爆发，锋利蛛矛直接洞穿了太上皇的鹰首法相，如吸管般飞快将鹰首法相的精气吸尽。

逃遁之中的太上皇狂喷一口鲜血，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挺挺的坠落下来。

夜欺霜身若鬼魅，一脚踩在太上皇的胸膛之上，手中凝聚一把灵力所化的长刀：“本宫再问你一遍，你此前是想对谁无礼？想阉了谁来着？”

太上皇满口血污的大笑道：“弧月山秦钩啊！反正那小孽畜自己是这么说的，此人这般侮辱尊师，夜祖却还要为他打抱不平！？”

“哈哈哈……有种！本宫好生欣赏！”夜欺霜竟也跟着太上皇一同笑了起来，巧笑倩兮，美不胜收。

“噗”

五根手断裂下来。

一只左臂飞了出去。

“啊！夜祖大人您不是说欣赏老夫……”

“你这老朽木爱上我了不成，为何本宫说甚你都会信？”

然后是右腿。

左腿。

某不可描述之物。

半截身子。

一颗不甘饮恨的法相真人之首。

当夜欺霜毫发无损的回到原点，见状，天坤人皇吓得屁滚尿流，万念俱灰，只求死得痛苦一些。

“蕴道境修士……就这么杀了你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不过……”

天坤人皇双眼大发精光。

可夜欺霜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

不足食指大小的再造塔自动从她袖中飞出，迎风就涨，如巍峨巨山般雄伟的再造塔狠狠的从天坤人皇头顶碾了下去。

“轰！”

“狗胆包天、亵渎圣主、让吾生气、死不足惜！”软糯可人的声线从塔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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