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郡河堡的寒光 PartⅡ

水花四溅，呼声四起。

邵巴特的军队纷纷走下船只，踏入水中，跨步向前。为了得到无上的荣耀，为了杀敌立功，所有的士兵都将目光集中在最前方，向前冲着。

“……呼。”

马利茨与彼兹德互相再次换了个眼色，并深吸了一口气。跨出左脚，握紧宝剑，纵身一跃飞出残垣。还未等面前的敌兵反应过来，宝剑已经刺穿他的胸膛。

埋伏在河岸废墟的士兵纷纷出动，挥下自己的宝剑。这回换邵巴特军措手不及，只能仓皇应战。

“不要慌！上，上！”

位于最后方的邵巴特将军大声呐喊着，并指挥身后的士兵向前冲。

“挡住！挡住他们！”

马利茨王子大声吼叫，并在这时将宝剑划入面前敌兵的脖颈，砍下他的头颅。

兵与兵短刃相接，展开了混战。

一名的士兵被长矛刺穿，身后的士兵便踏着他的尸体，将长矛兵砍翻。接着远方飞来的巨石砸中这名士兵，头颅被开了花，倒在地上。

一名士兵的手被砍断，他的宝剑还未掉落在水中，自己便被对手用剑劈开头颅。杀掉他的士兵还未因杀敌欢喜，便被长枪刺穿。

马利茨翻身跳跃，躲开敌兵的斩击，顺手挥剑将侧面赶来的士兵斩杀。彼兹德掷出腰中的短剑，刺入了从死角想要斩击马利茨的士兵。

马利茨回身点头，再次向敌军冲去。这次与他兵刃相交的，是斩杀他叔叔的邵巴特。

“啊啊啊啊啊！”

“噢噢噢噢噢！”

已经顾不上什么杀亲之仇，也顾不上什么战场荣誉。

一方是为了守护国家而战的战士，一方也是为了国家而踏上征程的将军。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保卫国家，为了活下去荣登王甲。

带着相同目的，不同希望的两人挥动宝剑，砍向对方。

邵巴特躲开前方刺来的长矛，与马利茨兵刃相交转身的一刻，斩死了袭击他的士兵。

马利茨绕过向他挥下斩击的士兵，一脚踢中士兵的腹部。士兵因此向后倒去，栽到邵巴特身旁。

混战中，两人对峙的同时也面临着敌军进攻的危险。

马利茨转身将宝剑刺入身后袭来的士兵腹中，邵巴特侧身躲开背后袭来的长矛。远处的马利茨瞬时用左手取出面前被刺死士兵的腰剑，向邵巴特扔了过去。

中年的将军因刚刚避开长矛而闪躲不及，右腿被长剑刺入。

“唔！”

“……”

马利茨见状立刻抽身，将宝剑从身前死尸身上抽出，准备砍下邵巴特的头颅。就在这时，因混战而来的士兵将邵巴特和马利茨冲散。

“切！”

好好的机会失去了。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一定要击溃这支先遣部队。

银色的甲胄在水上穿梭，反射着火把的光芒。河水映着寒光，被双方士兵不断践踏。鲜血溅满了残垣，也残留在士兵的脸庞上。

拂晓的光芒缓缓照在混战士兵的脸上，马利茨与自己的士兵分散了。策动双腿闪躲着身后追来的敌兵，向丘陵的废墟跑去。

“马利茨！”

“——！”

是副官彼兹德的声音，马利茨抬头望向声源，抢入眼帘的是一排弓箭手。马利茨瞬时翻身，以残垣为依靠，支撑住身体。

就在马利茨刚刚侧身的一瞬间，弓箭手的弓箭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袭来。马利茨身后的追兵全部中箭身亡。

“敌军还有多少？”

马利茨大声喘着粗气，望向脚下混战的场面。

“剩的不多，但我们抵挡不住他们了。”

“什么？”

马利茨听到副官的回答，一阵惊愕，既然敌人已经剩的不多……

“怎么会挡不住他们？”

“有援兵，在上游…”

“……”

彼兹德说完后，再次指挥弓箭手以丘陵上的建筑废墟为堡垒，向敌人射击。

“混蛋……”

马利茨也看到了位于上游的援兵。明明水流湍急、暗礁密布的地方根本不会有援军的，但马利茨的的确确看到了敌人的“援兵”。

那是在西北方的库因斯大陆才会拥有的野蛮水牛，水牛背上，还附有众多的士兵。行动速度虽然缓慢，但是依靠着邵巴特军队的掩护，已经有一小部分成功的登陆到岸。

“为什么库因斯水牛会在这！”

“殿下！”

“该死……”

“殿下！”

副官彼兹德大声的叫喊，才令马利茨回过神。

“这座城失守了。”

“……”

马利茨迅速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鲜红德血液，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们前一秒还是向往战争结束的士兵，而今已经与这大地融为一体。野蛮的水牛肆意践踏自己的士兵，四周的火光映红了郡河堡，呐喊声、砍杀声充斥着娜露塔斯河。

马利茨终于喘着粗气发了话。

“告诉所有人突围，我们退到纳塔鲁纳斯。”

得到命令的彼兹德转身命令弓兵吹响号角，马利茨则握紧宝剑纵身飞跃，离开残破德建筑。以下落的力量为基础，举起宝剑一斩劈落敌兵的头颅。

“撤退！撤退到纳塔鲁纳斯！”

王子的声音在响彻在战场。

一边将宝剑插入对手的腹部，一边呐喊着撤退。彼兹德与马利茨叫喊着步兵、弓兵、骑兵纷纷向纳塔鲁纳斯突围。

“撤退！殿下！撤退….”

位于军队最后的彼兹德大声呼唤着马利茨，伸手将他拽到战马上。

但就在这时——

“撤——”

飞来的长矛刺向马利茨，副官彼兹德为了保护王子，用自己的身躯挡下长矛。长矛也因此没有伤到马利茨。

“彼兹德！”

“撤退…撤退……”

彼兹德中枪落马，双目盯着飞驰的战马与军队。露出满足的笑容，如此呢喃着。

没有时间为彼兹得悲伤，马利茨微微点头，转身策马突围。

兵器相交，战马嘶鸣，黎明拂晓，血染长河。

甲胄泛着黎明的余光，随着身躯与战马奔跑的节奏上下晃动。一名士兵用大剑砍杀敌军，长矛同时也刺入他的身体。

马利茨的军队纷纷自觉排好突围阵型，中间是纳塔鲁纳斯的王子马利茨，其次是能够远程射击的弓兵，外围则是骁勇善战的骑兵，步兵被安排在最后进行断后。

没有人有怨言，纷纷以自己的血肉为马利茨、为纳塔鲁纳斯的未来筑起血肉的长城。如同被火焰席卷的蚁球，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突围。

望着突围而去的马利茨军队，邵巴特挥手制止了步兵追击。以现在的兵力去追击，如果纳塔鲁纳斯出兵，全军覆没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无法全力追击，只需要令自己麾下直属、机动性最强的骑兵火枪队去追击就可以了。能多杀掉一个就算一个，要是可以干掉马利茨就更好了。

断定利害的邵巴特环顾四周，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瘸一拐的走向右侧的废墟。邵巴特不久前被马利茨刺断了右腿，如今的他只能这样行走着。

“彼兹德将军——”

邵巴特怀着笑意的看着横躺在地上的彼兹得，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须。

“……”

彼兹德一言不发，喘着粗气望着邵巴特的脸，紧接着向他啐了一口。

“哼。”

邵巴特冷哼一声，在士兵手中抢走了一把长枪，向彼兹得脖颈刺去。

鲜血顺着枪头缓缓留下，浸透了破旧的石面。

彼兹得怀着笑意，双眼最后的印象，是他的家乡，临山而落的都市国家——纳塔鲁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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