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伙拉开凳子拖拖拉拉的要了一扎最便宜的麦芽酒靠在一旁说笑,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么远的地方还能看见这些家伙。
后来看了附近的地图才知道,我绕了很大一个圈,现在还有几十公里就回到军区的最边界了。
这帮家伙在说笑的过程中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我已经换了普通的服装,并且整顿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和一个普通的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没什么不一样。
“不觉得那家伙长得很像吗。”
“是啊,啊,说到这个,哈哈哈,那家伙有够惨了,被折腾到那么远的地方送那么两张破纸。”
“蛤?你还不知道呢。什么狗屁机密情报啊,那是中尉给他的情妇写的情书。”
“通篇都是那些直白话,别说不堪入耳了,那谢顶的肥猪想出来的那些淫词真不是一般人想的出来的。”
“喂,你说那家伙这么久了也没个信儿,是不是自己半路挠了?”
“蠢啊?换我我也走,钱也到手了,谁他娘的给那混球卖命。兄弟累死累活,他藏那玩表子玩的可痛快了。”
“那他不得气死啊。”
“你以为他今天一大早上就跟只猴子一样在那发泄啥呢?”
“有两下子啊。真给跑了。”
“嗨唉——”
“那你说咱们几个把这小子逮住送过去,不是提啥都好说吗。”
“想美事呢,那吝啬模样还给你升官发财的机会?”
“别说,这小子说的真有道理,要把那家伙逮住,准保吃香喝辣。”
“我看这服务生就挺像的。你不觉得吗,谁?就二营那个圣河下来的老兵啊。”
“哎,你别说,我看也挺像,越看越像。但是,这样子..不好办吧。怎么下手啊。”
“这还是问题?哟,你学军方的人那个模样,就一拍桌子,大喊一声:突击检查!”
“‘据举报,你们这里有叛逃的士兵,据核实,情报属实。现在,任何人不得妨碍公务,否则依照相关法规处理。’谁不会啊!”
看见他们几个跃跃欲试的样子,真令人发笑。这几个无赖无非只是聚在一起悄悄的图一时口快,甚至都不敢大声的讲出来;他们是绝不敢动手的,何况他们几个连枪都没背。这帮赖子就很无奈,一直不停的对着我指手画脚,几个连我的身份都定不下来的无赖能做的无非就是这些。
我就这样在这家酒馆里安稳的待上了好长一段时间。酒馆的背面是一潭不知源头的湖水,过了楼梯口推开后门只有一个一米多宽的木平台,连向二楼的另一个类似玄关的房间。湖水很广,大概有几百米那么宽,绕着湖长着人高的杂草里面藏着鸢尾花和凤眼蓝。在这一端勉强能看见湖的另一端,一小片稀疏的树林,几个小山坡和墩子一样迷你的矮山,再往深了走还能看见路标,再走出个几公里就能看见国道土路,但离最近的城市还有几十里远。我很喜欢这片湖,绕着湖边散步的次数真的很频繁,隔三差五的清早和傍晚都会去湖边错综蜿蜒的小路上转上一圈。酒保和我开玩笑的说,我经常去给蚊子做慈善,被热情奔放的蚊子姑娘亲的又红又肿,还说我艳福不浅。
我便问他,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芦苇荡里饱一顿蚊子姑娘的艳福?他摇摇头讲不了不了,我要去的话身上的花露水味未免太煞风景了,还是你自己来。酒保是个蛮有趣的人,大我一岁,今年二十五。他给酒馆背面的湖水取名叫做乌鸢潭。
有天我来了兴趣,就向他大喊,“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一走探探乌鸢潭源头在何处?没准真的是大西头的莱亚河呢!”
他回答我,说:“嘿,我说什么你都信!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
我笑他:“你该出来走走啦!酒保先生!”
酒保笑的很灿烂:“那就请你找到源头了,帮我折一颗江边的菖蒲送来,行不行!”
“你要是不来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在家门口折下来的?”
“乌鸢潭的水,说到底也是源头流过来的嘛。”
贴着湖边生着的那几颗树长得很高,树荫就遮住了半个后窗,无论什么时候,总能在窗外看见几只极具北方气息的家雀停在树枝上。夏季大清早朦胧的幽蓝色天空投下的一缕缕阳光有时会落在家雀的头顶或者打在阳台边,推开窗子坐在窗边可以听见有微弱的蝉叫。
北方夏天的晚上比家乡那边要清爽,风大,没有南方那么重的潮气。
老板人很好,也很勤快,时常帮我做一些打扫的工作。他没事干,倒喜欢捉弄我。老板是我们当中最年长的,今年二十七岁,大了我们四年。不过他喜欢开玩笑的做一些不讲理的事情,说的明白些,有些傲娇和反差萌的属性夹在其中。这样的设定我不太能明白过来。而我有时候还会去代理酒保的位置,然后让酒保先生每天晚上高高兴兴的去睡觉。
早上醒来常可以看见老板支在窗前,手上端着一碗淡茶,在一根一根筛过树荫的阳光下眺望远处的丁香。这一带有淅淅沥沥的晨雨,很快随着薄薄的青云飘走了,风吹进酒馆,便能闻到老板手上茶水清淡的香。
老板转过身,挑挑眉。
“等下能帮着看看酒保那家伙的丁香吗?总觉得他这样折腾挺费神的。”
我点头答应,他轻轻向我笑。“好。”
霍德莱尔平原上的一家木酒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