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用得上终于。镇上的人这几天提心吊胆,街上的人因为将要进城的魔族兵杀红了眼,虽然谁也没见过魔族兵,但是两伙人造成的混乱让人们觉得还不如干脆放魔族兵进城算了。
“如果魔族兵进了城就好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的心里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一边顾忌着魔族兵的蛮横,一边下意识的期盼魔族兵的到来。
终于不负众望,当魔族兵进城探访的时候镇里正打的欢,天上经常能看见往下坠的魔力雷罐落在远处开了朵大红花,像是地震一样隆隆着轰炸的声音。大概像是在偏僻的郊外撞上了隐蔽起来的军事基地进行军事演习那样吧,这阵势给魔族兵都吓了一跳。
魔族兵只有不到七十人的一个连队,恰巧和冲锋的起义军撞在一个方向,后者先是一愣,魔族兵这面就开始劝降。这帮杀红眼的悍匪一听是东艾格纳来的,抄起枪杆子就冲过来,可是这几个农民靠什么对付连正规军都被打跑的魔族兵。加上这帮人怎么说心里也有点怕,一高嚎着冲来当场被放倒一片。活着的人也不管总攻县政府的计划了,扔下枪就跑。南营庙镇对魔族兵的第一次进攻在两分钟内惨败结束了,看的钱东立偷摸乐出声。
这下子镇里终于安静了,那些想闹起义的家伙一下子像是没事人一样四散而逃,县政府连忙收兵不敢招惹来的这帮瘟神,生怕轻举妄动对方招来一大批人马把这山头平了。魔族兵和县政府交涉的很愉快,县政府答应帮忙扫清起义军之类威胁到魔族兵的组织,魔族兵也不会做出烧杀抢掠的事情。当然话是这么说,真的做起来估计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唔姨告诉横治娅衣隔壁几家男人都抓去做壮丁修房烧柴去干活了,又反复嘱咐横治娅衣一定不要走夜路,晚上尽肯能的就不要点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等正规军过来救他们,大家和和气气平安无事就好了。
魔族兵进城的第三天,一早上由县政府的警察押着抓来好多人。被抓来的人都被送到镇广场上被排成两横排站在中央,周围全都是持枪的警察。魔族兵的长官叼根烟斗坐在一张藤条椅上,县长在一旁眯着眼睛点头哈腰。这天县长找了好几个人拿着喇叭上街把所有人都喊过来,说是为迎接魔族长官们的到来有要事说明;他这一天天也够忙的,前几天为张牙舞爪的起义猴忙的不可开交,现在又来了一窝魔族爹要伺候。等人来的差不多了,魔族长官挥挥手,县长满脸推笑俯下身子侧过脸细细的听,挨了一巴掌。
县长小心翼翼带上眼睛,鼻子上的血都来不及擦,一笑流进了嘴里。
“是,是,您教训的一点都不错。”
她没理县长,站起来正正帽子,扭头和一旁的魔族兵说话。
这位长官女士应该并不是什么残暴不仁的家伙,否则拔出枪来枪管就塞进县长喉咙里了。只能说县长这舔狗当得很失败,贱的横治娅衣都想给他来两下,问问他当初教训自己的能耐跑哪去了。县长一下缩回去,也不敢坐,也不敢站的太直。就归纳到没见过魔族吧,总觉得眼前的魔族下一秒就会露出惨恶的面孔变成三米高的巨人来用脚上的爪子把自己从头至脚切成两半。
魔族长官一屁股坐回藤椅上,瞪了县长一眼,县长连忙过来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她又摆摆手,叹了口气,叫县长把扇子放下。
男副官清清嗓子,警察们讨债似的喊叫着叫大家安静。
“总之,经昨夜政府部门与各位长官慎重考虑,接下来这个小镇一定程度上将由我们来负责。为了保证每位将士的安全,我们在镇内建设了警察部队,将会对任何对我们构成威胁的组织严肃的处理,县政府将大力配合我们一并执行,每位居民家中都不得擅自藏有武器,一经发现将视为构成威胁的组织同等对待,并且接下来我们会在这里现场处理一部分与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为敌的人民敌人,希望大家能一起配合我们的工作。”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士兵。
大家都在等他发表完严肃的长篇大论,只不过只有这么几句话罢了。等他讲完,边上的士兵才向前一步,他点点头,说,“开始吧。”
被集中在广场的人们绑了手蒙上眼睛五个五个蒙的被押上长官们所在的木台边缘,身后的警察一踢,跪在人们面前,身后的警察举枪装填子弹,划一的放下枪,枪管抵在跪在地上的人的后脑勺上。
“放。”
一阵连续的枪响。
横治娅衣在他喊放之前就一下子扭过头闭紧眼睛,然后就听见前面有小孩子在哇哇哭。
“哪里来的小孩子!不是说过了不让小孩进来吗!”
“喂,出去!带小孩的那个大姐!带小孩出去!”
县长也站起来,刚要开口,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负责行刑的人挥挥手,示意带下一批人过来。第二批人一跪下就鼻涕带眼泪的哭了,这帮参与起义的社会混子可没什么远大抱负,官没混着命先丢了。哭爹喊娘的跪在那哭喊。
又是一阵连续的骇人的枪响。第三批人被押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颤抖着跪在那里小声大口的深呼吸。喘不上气那样的呼呼的声音戛然而止,枪声像是过年放的炮仗。
这回下面震慑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共只有这三批短命鬼,参与起义的不止这十五个人,其他的被抓起来悄悄死刑了,只是这几个倒霉的先走一步。
之前讲话的长官在现场清理完毕后趟着血继续做一些总结性的发言,并且通知大家接下来几天会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之类的话,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听下去,沉浸在刚才惨烈的画面中难以忘怀。他吩咐宪兵队的头给每个村口的公告栏都贴上相关的指示,然后便郑重其事的解散了大会。
第二天宪兵队果真来挨家挨户的搜查了,骑着马让每家都将之前发下来的枪支和弹药都交出来,丢在后面的马拉车里面。等到到了横治娅衣家这里,车上的枪和弹药已经堆老高了。等门口的人一喊,唔姨非常情愿的掐着两把枪的枪管,哗啦的扔进车中,再回手抱来一大盒的米尼弹,扔垃圾似的扔进另一车里,拍拍手如释重负的回家了,一下子坐在沙发上擦汗。
至少在魔族兵进城挨家挨户的搜查一顿后,镇子里消停了下来。之前造反的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街上也听不见乱哄哄的向中央宣泄愤怒的声音了,当然一定会一定数量的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骂县长狗汉奸的,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那软蛋第一天在起义军失利之后第一时间就投降了,然后接下来两天里站稳脚的魔族兵顺顺利利的将起义军残部剿灭的干干净净。魔族兵在镇子里建立的临时政权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野蛮,意外的卡在能恰好能接受的边缘。上面字面上并没有对人身自由方面有多严格的限制,只是不允许擅自外出,以及离开镇子需要办理手续之类的。所以秩序实际上意外的要比前一段时间要好上那么一丢。
不过大街小巷上魔族兵欺压百姓的事情还是蛮常见,但是过分的程度却意外的也处于一个可以容忍的位置。当然如果对方是外国人人类的话也许就忍不了了吧。并没有像从神话里想象出来的那样,进城大吃特吃,一天一百个童男童女把镇里的人都吃光。
当然理所当然的,麦田地算是去不了了。像粮仓之类的第一天就由魔族兵管控了。还有镇里的矿场,马棚之类的也是一样。钱东立转移到了镇子里,傍晚二人坐在镇内的瞭望塔中,窄小的房间里横治娅衣笑话他不是喊着要走吗,怎么被人拦下来了。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横治娅衣哈哈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惦记我?”
“我可只收过你这一个徒弟,我要是当老师那得是什么样的名师啊,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你带着七零八落的手艺现学现卖去。”
“戚。小气。”
“所以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横治娅衣低下头。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
“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因为麦田地风景好才不远千里来这么一个偏僻山村专门唱当地民谣的。”
“你说这个啊,哈哈哈。我说是咱俩有缘你信吗?呼喊声千里迢迢的传到我的心里赶我来这镇子中,陪我在这一带呆的最久的就是你。”
“我呸。”
“啊啦啊啦,当然是有事要做才来这里的,但是离我太遥远了,我也摸不到门路。”
“所以呢?”
“你这小姑娘好凶啊,连我自己都摸不到门路的事情我还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呀。”
“真是混蛋。那你现在住在哪?大街上吗。”
“喂喂,再不济我也会去之前的小旅馆吧。”
“我还真希望你住在大街上。”横治娅衣斜眼撇嘴。
“我住镇边上的酒馆里,上面有住宿的地方。魔族兵来啦,我这种一穷二白的游客的日子太难过啦。连睡觉的地方都要换个不停。”
“他们还会来抓你吗?”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怎么说东艾格纳的国家多少也有那么一点相关‘人权’的概念,我又没犯错,他们干嘛要抓我。”
“那些魔族为什么不吃人啊。”
钱东立困惑的看了她一眼。
“哎,你干嘛!”
横治娅衣撑着钱东立的头,对方咬住她的胳膊。
“好吃么。”
“见鬼去吧混蛋!”
横治娅衣脱了鞋一脚蹬在钱东立的脸上,满脸嫌弃的擦掉手上的口水,冲着钱东立做鬼脸。
“略略略。”
“你骨架法术练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一系列的框架可以拿过来就用了。”
“拿过来就用?”
“二级转换框架加上七零八阵和三个附阵完成这样不是很轻松吗。”
“喂喂,你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钱东立叹了口气。
“那就是说其他相关知识你掌握的也很牢固了吧。啊呀想想就气人,要是我在你这个时候遇到个像我这样敬业的老师该多好,我估计我都能搞出来能一下子打爆前线的超级框架阵系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一个人对付不怀好意的魔族兵了就是了吧。”
“你这是怎么联想的!我大晚上来找你当然要你送我回去了。”
“这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遇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麻烦不是吗!”
“好好。”
钱东立看了眼天。
“那咱们两个回去吧。”
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镇里不点灯,街上昏沉沉的。
“所以说现在的前线怎么样了?”
“第一线完全告破,魔族兵继续向西方向进军,只有北线还在僵持不下。但是南线都破了,北线被破也是迟早的事吧。”
“就是说正规军真的不会来了?”
“说不好。”
“为什么?”
“就和我说的一样,其实科技线上人类和魔族距离并没有那么夸张,现在魔族的战线拉得这么长,刚打下来的前线还没稳住脚就想继续推进,后面跟不跟得上还另算。南线的人大部分都去支援北线了,但是对面人的指挥官脑子有泡,想继续向西纵深。”
“就是说现在的前线局势非常紧张咯?要么西进魔族包围北线,要么被后面的人类打的找不着北。总之不管哪方得力都会影响战局吧。”
“没错。所以这窝兵驻扎在这里是我没想到的,这村子能刮来的物资又不多,总不能是贪图那点分发下来的**吧。”
“也就因而,正规军来不了?”
“是的,至少你们这附近已经没有主战场了。但是一定会尽快收复的,毕竟浙阳怎么说也是个重要的一线城市啊。”
“现在的主战场转移到什么位置了?北线,中部的斯德纳雅特以北吗。”
“没到那么深,还没过东望北河。现在在东望北河以东北方吧。主战场转移到了格托塔纳地区,现在主要抗击魔族的国家变成了波比达。你懂得挺多啊,你认识这么多地名吗。”
“那可都是您的功劳。”
横治娅衣没好气。
“所以呢,接下来咱们会怎样?”
“魔族底下这日子可过不稳当。十里八乡总有人想造反,要是有人开了头你们镇子里面肯定有一群人要一拥而上,那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建议大家就连夜跑了,镇子里的魔族一共就那几个人,趁着头两天布置不周全,拍拍屁股走人谁找得到。”
“不要。我才不要走人。”
“所以说嘛,还能怎么办。少招惹那些灾星,一窝大头兵总有一部分没素质的,到时候缠上你很麻烦的。”
“唔姨也是这么说。话说大街上居然没什么人欸,我以为会有警卫队一队一队在街上啪嗒啪嗒巡逻。”
“可能是县长为咱们争取来的吧。多辛苦一个小老头啊,还得不到什么好风评。”
“因为怎么说那个行为也是汉奸啊。”
“嗯?”
“理不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喜不喜欢就是另一回事了。他那个样子。”
“曲线救国,曲线救国。”
“难道我要在家藏着藏一个月吗。”
“不清楚,没经历过。”
钱东立指指,“你快到家了,呐呐。”
“你这算什么回答。”
“他们又不是来抓奴隶,只是比较蛮横而已,就和大街上的流氓一样,只不过这会没有公安,所以你怎么应付混混就怎么应付他们咯。当然把武力成分尽可能的排除在外,尽最大可能的排除在外,以及一定不要杀人。你要是杀了魔族兵会很麻烦的。”
“那不理会不也很麻烦吗。比如主动上来骚扰我什么的。”
“所以才说长得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就老实蹲在家里就好啦。可是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
谁会真的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呆上个把月的啊!
钱东立是不是脑子有坑!
横治娅衣睁开眼睛穿好衣服,看了眼窗外跺脚。
“你是在床上翻下来了吗?”
“没,地上有只蟑螂。”横治娅衣捂脸冲楼下喊。
“那就下来吃早饭!饭做好了!”
她下楼洗把脸,餐桌上的唔姨忧心忡忡。
“怎么了,不会你也想劝我消停在家呆着吧。”
“还谁劝你了,诶,你认识了什么奇怪的人吗。”
“啊,外..外面卖苹果的老太太说的,真的,一模一样,就这样说的。”
唔姨叹气。
“无所谓那些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横治娅衣点头答应。
可是你都讲了一个月了呀...
横治娅衣可算出了家门,她得帮唔姨干一些缝衣织布的零活。已经做了一个月多了,但这几天厂子里比以前闹多了,几个婶婶聚在一起,讨论县长啊之前的起义军啊魔族兵之类的东西,说县长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处刑那天扭扭捏捏的恶心死人了。还有个A婶说魔族兵其实有那么几个长得还挺俊儿的,然后就听见旁边的B婶说你可得了你相中你把你女儿倒贴过去,A婶就不乐意了,和B婶酸呀呀的拌了两嘴,几个人又七嘴八舌的扯了起来。横治娅衣听了一会就听不下去了,这家厂子那几个婶子和外头打麻将的老头差不多,聊着聊着内容就不堪入耳起来。
魔族入侵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可是个新鲜事,谁都第一回见。横治娅衣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工,做工的时间里能听见很多最近发生的新闻,昨天她不在的时候广场上又一次处决了一批私藏起义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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