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背离的记忆

仁之介知道，有人一直在看着他，因为在每一天的练习过后，他总能听见不合时宜的脚步声与自己的喘息声重叠在一起。那脚步肯定不是幻听，但在今天询问过后他才知道那是间桐松若的脚步声。

“松若弟，原来是你啊，隐藏的很深啊。”走在放学路上的仁之介笑着对一旁推着自行车的间桐松若说道。

“才不是呢，仁之介哥。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每次上课都打瞌睡啊。”

“那你也不用一直跟踪我吧，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呜……正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不敢问的吗。”间桐的声音微微颤抖，使这个蓝发少年显得有点不成熟。

“OK，解释到此结束。我看上去有那么凶么?”

“只是在家里而已啦，樱姑都说你有时候会很可怕……”

“切，那还不是因为……”仁之介顿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那叔叔。

“慎二叔叔是很不着调，不过是因为自卑……”

“你这话有问题！我看他是自大有余而谦卑不足。典型的自私而残忍，野心大而力不足的败类！”仁之介一气之下，差点把手伸进了虚空。

这种不可控制的情绪让他更恼火了。

“冷静点，仁之介哥，我知道你恨他，可毕竟……我们要尽量宽容所有人不是吗？”松若的眼神飘忽不定，紧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不住地颤抖。

“恭喜你……你今天的魔术练习大有长进啊，仁之介哥。”松若低声说着。

仁之介趁着怒气说道：“是啊，这那家伙总是一天要吃苦头了。”

松若停下脚步。他看着走在身旁的仁之介那阴沉的侧脸，犹豫着说道：“那么……你还是没忘了要复仇吗？”

“当然。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间桐慎二为了强化他如愿以偿得到的魔术回路而吸收了我父亲的魔力，使他的生命消失殆尽。”

“……”

“他杀了我父亲，所以——我恨他。你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么？”仁之介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清脆地响着。

“这就是……你练习魔术的原因吗？”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我早就打算离开间桐家，告别像寄居蟹一样屈辱的生活。”

松若缓缓说道，“你真的要走吗？仁之介哥……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很快乐的吗？”

“快乐？可笑的快乐！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么？负载着仇恨的快乐，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松若缓缓走上前来，把手轻轻放在了仁之介的肩上。“为什么要否认这几年来的记忆呢？你我不是一直相处地很快乐吗？樱姑姑也总是那么温柔而善良……其实慎二叔叔他也有可怜的一面啊……”

仁之介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良心不允许他无情地放弃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但是他无法释怀父亲的死亡。那个夜晚的星空已经禁锢住了他充满仇恨的悲伤灵魂。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间桐家。

抱着这样想法的仁之介，对松若高声说到：“间桐松若，你是间桐家唯一的魔术继承者，对吧？假如再发生一次圣杯战争，而你我都成为御主的话，你觉得谁能取胜？”

松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仁之介哥，别瞎想了！大圣杯早已解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哪里还会有圣杯战争？就算有，我也绝不会参与。你知道，我最讨厌战争什么的。”

仁之介愣住了，呆望着空中洒落的雪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这声音像是从他心里发出的，又像是来自落雪的天空。

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是父亲间宫直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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