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梦与狂气

“喂，醒醒。”突然间，一个声音贯穿在脑海中。身体好像被控制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令人痛苦的束缚压迫着身体，感觉心脏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痛。

“这是我的梦吗......”芒子喃喃低语着，“为什么......又是同一个梦呢？

“从开始有记忆的时候起，每天都会做梦，而且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梦境——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寻找着什么，可又不知道要找什么。无论是躺在草地上午睡时的梦，还是在父母臂弯里沉睡时的梦、在自己房间床上小憩时的梦，或是高烧不退时昏睡在病床上的梦......

“每一个梦，都是一样的。”

芒子痛苦地在梦境里挣扎，她感觉自己的存在渐渐淡薄下去。

随后，伴随着耳边萦绕的嘈杂的噪声，她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如波纹般怪异的微弱声音：

“喂，醒醒。”那是芒子自己的声音。

“你又来找我了吗？”这是从小就每日重复着的问题。

“嗯，因为你总是醒不过来，为什么呢？芒子？”芒子自己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嘈杂的噪音依旧没有断绝。

“我不知道，我搞不懂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哪里。”

“是吗？对哦，你一直是这样。就连被卷入这场战争时候也是如此，被lancer救助时也是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选择接受了一切。这不是很好吗？”

“我只不过是模仿而已，模仿着一个冷静的人。”

“你本身就很冷静。啊，芒子，你能知道自己失去了自我，这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

“有什么厉害的………”

“你还记得通古斯大爆炸吗？”

“记得。”

“还记得你说过早晚有一天要用自己的魔术制造出那样宏大的爆炸吗？”

“记得。”

“那就继续下去吧，记得明天下午，装成一个病态的疯子，尽情享受自己最爱的事就好。因为你啊，已经找到人生的意义了不是吗？”

“…………………………”

————————————-

芒子醒了。

就是这样，每一天的梦都会给予她指引，告诉她应该怎么去做，但她很迷茫，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和意义。

有时，失去了自我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使用的工具。

“无聊。”芒子低下头冷冷地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你既让人觉得冷漠，又让人觉得热情。你既令人恐惧，而又令人着迷。你就是这么一个人——世界上最棒的双面人（amphi- ego）。”

芒子永远忘不了，梦中如波纹般虚幻的声音讪笑着，仿佛要把她自己的存在吞噬掉。

“太无聊了！”芒子突然大吼一声，“Die—double—Explosion！”刹那间，床前的梳妆镜崩裂开来，四散的玻璃片击碎了放在梳妆台上的花瓶。爆炸时极其剧烈的震动波轻而易举地让窗户的玻璃化为颗粒。卧室与走廊间的墙壁轰然倒塌。

“大……小姐！”站在床边的老管家格林姆达立刻扑到床上，用身体护住芒子，焦急地问道，“您没事吧，刚才怎么了………”

“哼哼哼哼………”芒子冷笑道。

“大小姐…？”

“哈哈哈哈……”

“难道又开始了…”格林姆达眼神里流露出惊恐，“我去把夫人叫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必，不必，不必！”坐在床铺上的芒子用纤细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啊，太棒了，太棒了！！啊哈哈哈哈哈！你不觉得这很美吗？格林姆达！”

芒子疯狂地大笑着，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格林姆达，你不觉得这声音很动听吗？”芒子直勾勾的盯着可怜的老管家，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混沌，疯狂的杀意从她眼神中流露出来。

“我觉得啊，内脏爆炸的声音，可能会比玻璃更加清脆。不是吗？嗯？格林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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