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Saber的座谈会

Saber率先说道：“御主，首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骑士道吗？”

松若一听到Saber要谈起骑士道，本就不旺盛的兴趣之火几乎要被这盆冷水浇灭了，他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就是那个吧，把守护君主当成第一要义的忠诚，不畏惧流血和牺牲。”这是松若在课堂上的现学现卖，但对于这种精神的本质，松若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在现代社会，这种传统的观念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愚忠”等形容词成为了批判这种精神的主流。

Saber听后笑道：“对了一半，但有另一半却不是很准确。”

“那就是说，有时候是可以在战场上怯场，以保住性命为主也是可行的？”松若理所当然地认为“忠诚的部分”是不可撼动的。

但是Saber接着说道：“恰恰相反，流血与牺牲是每一位骑士的荣耀，他们会因为害怕和恐惧而感到惭愧和无地自容。”

“那就可以不忠诚了吗......搞不太懂这样的精神。”松若打了个哈欠。

“真是希望你能好好读读骑士小说，御主。”Saber说道，“忠诚是有限度的，如果我们的君王是一个残酷而暴虐无道的昏君，这样的忠诚反而会助纣为虐。以正义为君王，以不平和邪恶为敌人才是骑士道的精髓。”Saber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那略有些干瘪的胸脯。

“是吗......”松若想了想，他的大脑虽然昏昏欲睡，但是Saber所说的话中的“正义”确实对松若有些触动，他向Saber问道：

“何为正义？”

“铲除一切不平，给予弱小者保护，这就够了。哈哈，当然，如果能够因此而加官晋爵也是件好事。”Saber挠了挠头说道，“御主，你的烦恼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世间的事情可并非那么单纯，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战斗的理由，我也罢，结界里的那些家伙们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和信念在战斗的。”

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

松若的心如同一个即将化蝶的茧，它在这十多年来所孕育的理想即将破蛹而出，他想，也许正是由于Saber口中的正义是那么单纯无垢，自己才会不经意间与他的话产生了共鸣。

保护自己能够保护的东西，这难道还不足够吗——骑士能够保护祖国的臣民，能够救他人于水火，这和自己不愿看到别人受伤的愿望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硬是要找出一点点的区别的话，那就是骑士们会为了保护去伤害恶人，而自己连恶人都不愿去伤害。

该怎么做呢——松若并不知道。

“Saber......”松若迷茫地闭上了眼睛，他呼唤着Saber。

“可能我的话更让你困扰了吧，御主。先别想太多了，无论你想没想通，我还是很乐意为你战斗的。哈哈，当然，战斗也是为了我的爱人杜尔西内亚，还是为了你答应给我看的骑士小说。在很多方面，你和我不一样，怎么说呢，可能你比我更高尚吧。所以我的话你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Saber顿了一下：

“你比我的那个桑乔朋友可是难忽悠多了。晚安，御主。为了明天的征险，不好好养精蓄锐可是不行的。”

Saber说罢，拍了拍松若的头，消失在了空中。

“这就走了——真是的。”松若叹了口气，心里百感交集，“我真的有那么高尚吗？我只不过是一个逐渐开始害怕那份理想的人而已啊。

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圣杯战争，究竟是该去为了理想去战斗，还是该为了理想而放弃战斗呢？”伴随着矛盾和不安，松若合上了眼睑，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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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是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在思绪混乱的时候。因为通常，梦境也会随之而来。”

这是黑衣男子来到冬木市的第二天。

在冰岛草帽山的作战计划失败了，发现了迦勒底亚斯位置的他却根本没有破坏它的能力。如果仅仅是由魔术术式加固而成的馆体外部本应如同纸糊一样地脆弱。但是那充满科技感的造物是令这位传统魔术师最为头疼的东西。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动用‘那股’力量。”黑衣魔术师把这句话当作箴言紧藏心中。这股力量的强大足以拆解和创造一切，是名副其实的神力。但就是这种“神力”一落到人的手中之时，它能够被运用的额度就极其有限。

黑衣魔术师认为，这股神力更应该被用在冬木市的那些家伙的身上，因为这样，他才能最终获得更多的力量，从而达成他那终极的目的。

如今的黑衣男子正坐在爱因兹贝伦那空无一人的城堡内，他紧闭双眼，默默地道出了一个名字：

“间桐松若。既然你还在迷茫的话，我不妨帮你一把。没想到Berserker一战所创造的‘神力’是那么的有限。能够支配的额度还不知道能否促成下一场演出的开始。”

男子沉默地坐在城堡卧室中的椅子上，黑暗充斥着整座古堡，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啊啊，我看到了。”男子说道。

“不愧是你啊，罗杰拉。幸亏有你这枚万能的棋子存在的话，一切都将变得更加轻而易举。

“间桐松若、查洛·波斯卡亚丁、神泉芒子、罗杰拉·墨格温、阿斯瓦罗·冯·爱因兹贝伦、言峰绮礼，我会代表世间万物为你们的战争献上喝彩——

“当然，还有我亲爱的孩子，仁之介。”

男子那闪耀着兴奋光芒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这双眼仿佛知晓一切而又掌控一切。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为何，身份为何。

真相，依旧沉浮于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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