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热。
除了吃冷饮这种不健康的方式以外,最好的消暑办法就是去游泳了。
恰巧这里有一条河流横穿X市,尽管平常时候,河流两旁都有防护网,每隔上一段距离也会设立岗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入。
但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里的看护人员拿着微薄的薪水,当然不会每天二十四小时杵在这里。
所以每天的八点钟过后,趁着看护人员下班,都会有不少年轻人带好泳衣泳裤,来这里玩水。
“那个,染溪啊,你还没告诉我,梦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而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水与睡,音近。”染溪不知道在用什么方式搜索着那只梦魇,她的眉头因为紧张而皱在了一起。
“真的?你们天域的怪物都这么随便的吗?”
“汝……真好骗。”
等会儿,我砍刀呢?
益坚四下寻找着自己莫须有的砍刀,但染溪对于这类的梗好像有天生的免疫,所以任凭他表演了半天也是无动于衷。
“汝确定想知道梦魇是为何物么?”
“嗯呢!要不我跟你来着是吃饱了撑的吗!”益坚举起拳头抗议道。
“也对,毕竟汝现在也并非低等生命了,是时候了解这世界的残酷了。”染溪长叹一声道。
咕噜、咕噜。
益坚接连吞咽了两下。
尽管他作为一个时常被封禁作品的作者,但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经历了这么多事(而且自己还莫名其妙成了天域人),这样激情的开展就算是他也从来没有碰过。
所以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如是想道。
“梦魇,原本并非这个世界之物,是【命浊】携生灭之力,击碎【世界壁】后,将【世界种子】玷污,而后才生出的怪物。”
“等等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也没听懂,你先从这个‘命浊’给我解释。”
看着益坚满是疑惑的表情,染溪只好继续解释起来。
“世界与人一样,有诞生,有成长,有衰老,有疾病,一直到最后的死亡,现在,吾等的世界正在经历第四个阶段,也就是疾病的阶段,这种疾病,与一般的感冒不同,是真正会将世界推向死亡的疾病,过去,半月天域的共主,娑婆主将之称为‘五浊病’。”
益坚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五浊……好像有点耳熟。”
“汝受天刑狱君福音,在心之至深处开启了天域之门,汝感知到的所谓‘熟悉’,只是从天域之门中流露出来的些许感受。”
“哦,那您继续吧。”
“原本,五浊病存在于世界之外,呃,不要试图与吾探讨世界之外是什么的问题,因为这本身只是感知和认知的问题,受到太多局限的低等生命无法想象……”
喂!我不是已经开启什么天域之门了吗?怎么还是低等生命啊!
不过益坚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染溪,等待着她的答案。
“而在世界衰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五浊就会相继借由生灭之力,侵入世界壁,犹如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无力抵抗病魔侵袭一般,这里,汝可以将生灭之力当成某种病毒的‘衣壳’来理解。”
衣壳?
什么鬼?
照顾一下生物从没及格过的文科生好不好!
“呃,那个,总之,就有点像是敌军穿着我军军装搞偷袭,是这个意思吗?”益坚似懂非懂地看着染溪问道。
“大致是了,至于最后的世界种子,吾即便身为不破尊,也并不知道真正的含义,只记得在百万年前,娑婆主曾说过,那或许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在时间里种下的因。”
行吧,百万年前我就不吐槽了,可那个什么娑婆主怎么也在这给我用‘或许’打马虎眼呀喂!
“亵渎娑婆主,在天域是十大极罪之一,吾奉劝汝小心汝的想法。”
染溪一副完全看穿了益坚心中所想的模样,这令他感到害怕。
“哦,对了,你之前说,能从我的梦魇中看到什么,难道我已经被那种怪物附体了吗?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驱邪?”
结果换来的是染溪鄙视的眼神。
“世界都已经生了病,汝,一个低等生命又怎么能幸免呢?”
“啊?那岂不是凉凉?”益坚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能被染溪这样实力的天域人重视的怪物,寄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根本不能想象,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诡异的事情。
比如偷老奶奶内裤什么的……
“吾等天域人,上至主殿君,下到尊卿侍,皆以驱逐五浊,延续世界寿命为己任,因此汝无需过分担忧。”
“怎么能不担心啊,万一我成了变态什么的,可怎么办啊……”
“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染溪叹道,“但汝应当清楚,即便是如今的五浊恶世中,也有周身灵智纤尘不染的人,只要汝坚守内心清明,一定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唔,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点。”
益坚拍拍胸脯,朝着远方眺望,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看着远处水面上,似乎总有一团东西氤氲着。
擦了擦眼睛,但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还在。
“难道是近视加重了?还是散光?”
正在他为自己的视力发愁的时候,旁边的染溪已经一步跨越了围栏,朝着水面走去。
“诶?”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死的话。”
益坚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听从染溪的话。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起码绝对不能死在别人(或是怪物)的手里。
我命由我,这是益坚自父亲十数年如一日的毒打当中学会并坚信的东西。
天黑了。
虽然已经是夜晚。
益坚躲在了附近的一个岗亭的门板后面,他可以向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
整个夜空漆黑在一阵不知道是什么,但有点像拉上皮包拉链的细微的响声过后,变得更加暗淡,远处高楼的灯光不再闪耀,在这期间,他仿佛在某一瞬看清了银河系。
那是一种近似人为的孤独感,仿佛整片天空都被一双半透明的黑色大手扼住,一丝光线都无法透过,只能任由这片被隔绝了的小世界里的光,一点一点失去它们的能量,然后沉寂。
事实上事情也是这样发展的,包括益坚躲着的地方在内,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便得暗淡。
或者也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那些事物反射的光在消失,它们的色彩也同样在消失。
“这看起来就像是在玩儿饱和度跟对比度的条条……”益坚继续发扬吐槽精神着说道。
但他逐渐地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染溪。
那个长的很漂亮,身穿自己的背心,说话时总是弱弱地,让人容易不由自主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欲望的女孩,她成了这昏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这家伙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就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T恤,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T恤给染溪,还请自行脑补)
或许不少人为了耍酷或是什么的,总会宣扬自己是什么“黑暗的奴仆”、“死亡的使者”,然后穿一些奇怪的衣裳,玩些奇怪的音乐,但——
没有任何一个作为自然生命存在的人类,是不向往光明的。
除非他们将黑暗认作了某种哲学意义上的光明。
还不等益坚继续大开脑洞,那道光(染溪)的举动再次将他拉回到现实。
天刑狱君上的紫色油漆也亮了,现在在益坚的眼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油漆,而是与染溪一样,只有在真正的黑暗或者说疾病降临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的力量。
只见染溪不依靠任何介质,悬浮在半空中,与那团现在已经变成纯黑的梦魇对峙着,雷霆自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像是影片中放慢了一百万倍的情形。
是天穹裂开了吗?
益坚不断地问自己,但显然不是这样。
河里游泳的人们并没有看见半空中的情形,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益坚这样好的运气,能够得到天域的上位者为他开启天域之门。
尽可能地不波及到无辜的人,这是染溪对益坚说的。
然而狡猾的梦魇,那个病魔,真的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啊!”
一声女孩的惊呼过后,益坚看到了朝岸边游走的人,当然也有准备奋不顾身去搭救那个落水者的人。
至于尖叫的女孩,唔,她虽然只是在发出警报,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警报还是很有效的一种做法。
益坚翻了个白眼,就算用屁毛想,这样的情况也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把溺水者救上来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害得更多人丧命。
毕竟很多新闻都有报道,为了救一个六岁(或是更小)的溺水儿童,接连溺死好几个成年人这种事。
“在救人的一瞬间,被梦魇入侵,失去了一切生的力量么?”
益坚嘴角一咧,他知道,在成为准天域人之后,自己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十五秒左右的热身之后,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来到水边。
一跃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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