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长报（二）

（苏居视角）

刚出门，伯仁便一直以自己要看子信的信为借口，将所有的行李都交给了伯贡。

就这样一直到了倚河边，而听完我对于这段路程的介绍后，伯仁果断地决定乘船渡过倚河最为空旷少船的一段。

“安州乱……余州胆……楚州锋……雍州岸……还挺有道理的。”

伯仁坐在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的草棚下坐着，又看信看了好一会，直到所有人处理好事宜启程时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船上的陈设虽说简陋，但还算整洁。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船不用花钱。

……虽说伯仁和仲呈还在买干粮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一会吧。

顺便一提，这船也是有起码八年的历史了，还是我们刚刚收拾出来的。

这一段确实船还算少，江阔水深也算得上，水流速也偏快，所以赶路还比较方便。只不过进入倚河干流前还是要慢一些。

我揭开挡住视线的草棚边沿，天色已经明朗起来，左右的店铺也陆续开了门，高高低低的幌子也如以往一样遮住了天空。

“那啥，苏先生。”

嗯？

原兮扒着船沿，将伸入水中的桨抽出来，横放在船中，然后依旧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转过头看着船舱这边: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是主公派来的？”

主公……啊，子信吗。

……这样听着实在反应不过来啊。

“关于这个……看看你的包裹和信袋。那可是我们才知道的缝合方法。”

伯仁将信袋翻过来，将信藏起来的布片已经被拆开了，露出看似毫无章法的线头。伯仁用手扯着袋口，将有线头的那一侧对着原兮。

“好吧。”

原兮抓过自己的包裹，看了缝合线一眼，将包裹推开继续抽出船桨划起船来。

“对了，难道安子信没有让你给我们带钱吗？”

“没、没有啊？”

提到钱，原兮一脸惊愕地回头看着伯仁，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还有点誓死护卫财产的坚毅，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

“开什么玩笑……那她是不是给了你不少路费？”

“这倒真是……文先生您还想敲诈我一笔是吗。”

啪。

我旁边传来一声脆响，吓得我立刻侧过身，伯仁却是已经抽出银杆站起来了。

“敲诈？！那个家伙！明知道路费要算我们这边一笔还没有跟你说？拜托，我们自己的钱怎么够路费啊！”

“就是！”

仲呈虽说自己拿着长篙撑船，倒也没忘帮腔。

嗯，对于钱这个问题，伯仁和仲呈在嘴上都是很执着的。好吧，我承认我们五个——不，是六个——不对好像是七个（算上师父的话）——似乎都挺执着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原兮仰着头，像是做一个很是艰难的决定一般，最后痛下决心似的终于答应下来。

看着她手上依然没敢怠慢的划桨的动作，我才想起她是益州山口的人，确实极善于划船了。不过力气虽然够大，也不能这么一直撑着。

再怎么样，我还是去帮一下忙吧。

两边稀稀疏疏分布着一些小船，要驶出水巷还是要废点力的。

“你不用歇一会吗？”

“歇一会？……苏先生你划吗？”

“这里的水势我熟悉一些……顺便一提，这里的浪没有益州那样猛，所以你没必要那样划的。”

她倒也是干脆，毫不客气地便站起身将船桨递给我。

旁边的伯仁突然瞪了我一眼，然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看子信的信去了。

怎么了？

……诶，我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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