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今晚月色，微凉

“啊啊啊啊啊！——”

绝望的哀嚎回荡着，山谷激荡回响。九阴在那一刻看到了真正的绝望。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他所忘记的一切。

双眸充血，只知道大喊，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被他所爆发出的能量所震慑倒塌的山一座连一座。大量碎石尘埃甚至就落在他的正上方，然后还没有接近三丈之地，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的粉碎。

“九阴！九阴！烛九阴！” 赫尔不断地呼唤道。而那画中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听不到……他现在很危险……” 李耳说道，然后沉吟不语，他在想——如果一开始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九阴，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出闹剧了呢？或许，这也是历史进展的一环……他没有权利否定。

“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干等？如果他一直这样的话，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李耳沉默了，然后开口道：“那么……该怎么做？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到底有什么办法……”

“让我过去。” 赫尔斩钉截铁地答道。

李耳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你疯了！？我们都承受不住时间的洪流！只有九阴，可以……”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赫尔掏出的那块发着淡金色光芒的玉玺……质地很小，仅约有一指来长，但任谁都能看出它的不凡之处。

“九阴的神赐——「时昔」，在路上的时候，他把这个交给了我。”

“……如果以你全力催动的话，最多能让你周围的时间调回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专精时间的神祇，而且也不是它的主人，如果强行催动的话……最多半个小时。”

“……明白了。” 李耳直起身子，走到炼丹炉前，像先前一般，点击了一下屏幕，沿着他所点击的位置，蓝色的光晕迅速扩散。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请输入命……”

“别废话！卦辞！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将我的能量转移到时间轴上，把赫尔送回去！记住——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 那女声并没有再度响起，而李耳则是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当然，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李耳默不作声地看着赫尔，眼神中盛满了期望——一定要把九阴带回来……

“哼——” 赫尔闭上眼微微笑了一声，一道白光就像之前九阴那样把他笼罩起来，随后渐渐收拢，消失……

“命令，执行完毕。”

……

赫尔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过去的钟山，尽管阳光还是很灿烂，但整座山脉却早已不成样子。赫尔看向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碎片一样不断地消逝，飘向空中……最后那些碎片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就是时间的洪流。

赫尔掏出时昔，用尽全力催动，全身上下发出淡淡的金光，然后就能看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分解。

“时昔的作用是将周围的时间返档到先前的时间段，和时间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性质却完全不同。你回到的时间段太久远，久远到已经不太清晰，时间洪流的肆虐非常严重。但时昔回到的时间段并不太久，洪流几乎还没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在这「过去的过去」中，产生了一个断层，你身处于这道断层的中央，所以对于时昔所创造的「过去」而言，你所身处的时间轴所创造的「过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现在」……而「现在」，是不会被时间洪流所影响到的。所以，去吧！赫尔！把那个家伙带回来！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

“九阴！你在吗？” 赫尔在山谷间边走边呐喊着，祈求得到一声回答，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供他消费，一旦超时，「现在」就会再度成为「过去」。

“九阴！你在……你在这？！” 赫尔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他连忙跑过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快，我们回去。”

“……” 九阴没有任何反应。

“你……没事吧？”

九阴的阴沉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没事……我很好……好得，简直像是在梦中一般……真高兴啊……真高兴啊……我，真的好高兴！”

嘭！——

能量突然从九阴身边炸裂开来，猝不及防之下，赫尔被这股力量冲击的倒退了数十米方才缓缓停下，“你……” 赫尔的脸上布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根本没想到九阴居然会突然袭击他。

“嘻嘻！嘻嘻嘻嘻——” 一声声诡谲刺耳的笑声在九阴嘴里发出来，在带着撕裂现实的不确定性的同时，又无比真切，声声泣血。

九阴彻底陷入了无止尽的深渊与黑暗之中，沉溺在过往的悲戚，无法自拔。也就是说——他……疯了。

九阴闭上双眼，晴朗的一切转瞬间变化，温暖的日光霎时变成了黑夜，月亮还嵌在天边静谧充满神秘感的紫黑色夜空中。

今晚月色，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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