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直升机

比起城中心莫名其妙的喧闹，或是北城区连续枪炮声的嘈杂，城市东北角寂静的贫民窟显得平淡无奇。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始终没有放下警惕，她们每走一小段路就会停下来，但每次的观察都对应着一个结果——前面什么都没有。

她们甚至就这样出了城。任何一股势力都没有对这里进行任何程度的封锁——战争似乎已经自然地把这里完全毁灭掉了。在出城的过程中，她们也见到了一些人，可那些衣衫褴褛的原住民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依然聚集在棚屋的墙角。斯维塔很清楚，在这种场合，她们手里的武器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她们是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人，在面对这些人时，她们还是安全的。

烈日灼人，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又重新戴上了头巾。能喝的水越来越少了，她们不能在贫民窟多做停留，却也不能离开这里。随着房屋逐渐稀疏，她们看到了一片尽头是荒山的戈壁。

她们可不能徒步穿过这戈壁滩。在茫茫的荒芜之中，城市就像海中的孤岛，而河流则是连接这些孤岛的生命线。坎大哈的东北角没有像样的路，她们虽然出了城，但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是保证了暂时的安全。

斯维塔满脑子都计划着抢夺交通工具——汽车也好，摩托车也罢，随便什么东西都好，只要有车有油，她们就能暂时逃离这个鬼地方，哪怕是能跑到巴基斯坦也可以。但如果要这么做，她们就只能选择冒险，要么到公路边上去，要么到可能有车经过的稍有人烟的地方去，至于这里，什么都不会有的。

她们走进一间没有门的小屋，斯维塔从背包中翻出地图，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路线。长时间的神经紧张让她非常疲惫，因此当她放松以后，她又花了一小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叶卡捷琳娜正拼命拉着她的衣服。

“怎么了，卡佳？”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太集中，“如果——”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们似乎闯进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直升机就在远处的什么地方，这意味着有军队驻扎在这里，但刚刚她并未察觉。

斯维塔指了指直升机起飞的方向。从声音来判断，那架直升机的驾驶员显然也对这片贫民窟缺乏兴趣，只是径直向城市飞去。

“我知道了。”她收起地图，在直升机的声音减小后探头望向窗外。那个方向上的确有几栋房子，但看不出是否住了人。“没事的，直升机不会盯上我们的。”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斯维塔感觉自己越来越困。她斜靠在墙边，收起地图，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但叶卡捷琳娜凑了上来，一把夺走药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你很累，应该休息。”她凝视着斯维塔的眼睛，“至少现在安全了，睡一会儿吧，我盯着。”

她也不管斯维塔看懂了没有，只是轻轻拍着斯维塔的肩膀，仿佛在哄摇篮里的婴儿入睡。口袋里的药瓶掉了出来，那是一瓶咖啡因片，听起来已经快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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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生活的一年里，斯维塔做噩梦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她对往事的回忆也越来越少，但自从到了阿富汗，她的睡眠质量就没有好过。哪怕在极度疲惫下和衣而卧，她也会从梦里的枪火声中惊醒。但这一次，她醒来时却没能习惯性地摸出自己的枪。

叶卡捷琳娜就坐在她的身旁，用双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嗯……”她感觉心脏在逐渐加速跳动，短暂的睡眠让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有所恢复。

“卡佳，我睡了多久？”

叶卡捷琳娜抽出一只手，向斯维塔的面前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个小时？”斯维塔顿时清醒过来，抽出自己的右手，“不行，我们还是得赶紧离开。”

叶卡捷琳娜指向窗口，引导着斯维塔走到窗边。

“那架直升机回来了？”

叶卡捷琳娜无需再回答什么，眼前的事实说明了一切。直升机就停在房子边的空地上，斯维塔突然有些兴奋，直升机的目标比汽车大很多，不过……

“在我睡着了的几个小时里，周围有出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在你醒来之前有一阵枪声，不过在比较远的地方，”叶卡捷琳娜把左手放平，右手则指示出枪声的方向，“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人从这附近经过。那些房子里倒是有几个人出来，开了一辆车向东走了。”

斯维塔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立体的地图来。“他们走了多久了？”

“五十分钟。”

斯维塔眉头紧锁，现有的信息不足，她无法做出判断。抢夺直升机，这当然是一个看上去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那边到底有多少人。如果……

“听着，卡佳，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她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也同意的话，我们就去抢那架直升机。但是，这很危险，我们不知道旁边的房子里有多少人，但既然有几个人离开，那剩下的人应该没那么多。卡佳，你想试试吗？”

叶卡捷琳娜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会开直升机吗？”

“当然。”斯维塔颇有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就试试——”

叶卡捷琳娜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直升机的方向传来了爆炸声，两个女孩立即跑到了窗边，想要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一伙人。”斯维塔低声咕哝道，“该死的……”

从爆炸的方式来看，她推测有人用炮弹或火箭弹轰炸了直升机旁的房子。他们的炮弹不多，只发射了三发就停下了，紧接着是零星的枪声，交火的频率和强度都不高。

“我们走，卡佳。”她抓住叶卡捷琳娜的手，“他们大概率也是抢飞机的，如果我有三发炮弹，直升机早就被炸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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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写得这么慢，我居然还想有新构思……打死我吧……

未来的几天里承诺有一些更新，但不知道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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