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泪

疼痛停止了，身体平静了下来，皮肤也不再灼烧了，只是还有微微的刺痛。

我觉得自己可以似乎可以把墙踢倒，跳起来可以飞到天上去。

周围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了，每一粒尘埃，每一个小飞虫，即使在黑暗中也看得一清二楚。

听得更清楚了，外面的风声，树叶落下的声音，隔壁和走廊里的人的脚步声。

那么，这个绳子...

我用尽全力试图张开双臂，结果绳子还没等我用上力。

“啪”一声猛地崩开了。

我跳了起来，抓住窗沿，打开唯一的，我无数次注视的窗户。

轻易地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夜空下如此安静，小月静静地高悬在那里，风轻轻地掠过我的身体。

稚嫩的身体，洁白的小手，我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惊讶。

我离开了孤儿院。

可是，我又能去哪呢？

夜晚的大街空无一人，树叶被风吹动，与地面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时才想起，我没有家。

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是孤儿院给了我食物和住处。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晚了怎么自己出来了？】

那是我人生的又一转折点。

谁能想到，一晚上经历了两个转折点。

我回过头，是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艰难的奶奶。她包裹着很厚的大衣，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来。

她的眼里充满慈祥和温柔，再次问道。

【孩子，这么晚了，和家人走丢了吗？】

【我没有家人】

奶奶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恢复了正常。

【到奶奶家怎么样？奶奶成为你的家人】

她的笑容充满温暖，我不禁愣住了。

......

......

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几天，家里原本只有她自己，腿脚不便，但总是照顾我。

【多吃点，将来长成大美女】

【好好洗澡，把身上洗干净才行哦】

同样是狭小的平房，这里的生活却让我感觉如此温暖。

有人陪伴的日子，居然是如此快乐。

【孩子，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吗？我想没有其他答案了吧。

【我叫月！】

【月吗？真好听啊，呵呵呵】

奶奶笑着，充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慈祥。

【那奶奶就叫你小月了，但是也不能没有姓呢】

【奶奶姓姚，你就跟奶奶一个姓吧】

【别人问你，你就说“我叫姚月”，记住了吗？】

【嗯！姚月！】

【好乖好乖】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笑了。我也一起笑了。

那段时光是如此快乐，以至于后来我经常在梦里见到奶奶。

......

......

【该吃午饭了，快盛出来】

姐姐停止了滔滔不绝地叙述，从包裹里取出碗筷等餐具，一共两份，递给我一份。

我震惊地无以复加，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

好像有什么东西沾在脸上，我伸手一摸，是水。

哪来的水呢？

【小贱人怎么哭成这样？老娘的事就这么感人吗？】

【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眼里已经不知道涌出来多少泪水了。

顺着脸流下，已经落到了地上，渗到了土里。

【呜呜呜...】

怎么回事，我怎么心里这么难受？

明明是最坏最喜欢欺负人的变态，为什么我要为她哭得这么伤心？

搞不懂？但是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到姐姐递给我的碗里。

【快吃，一会凉了】

【嗯...呜呜呜...】

西红柿带着汤，混着泪水被我吃了下去。

她刚才一直用平淡的口吻说着令人惊异的事，好像与自己无关，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这下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了】

姐姐拿起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汁液。

【辣椒汁吗？】

【嗯】

【你可真爱吃辣的】

姐姐原来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受尽虐待和折磨，后来才逃了出来。

【那后来呢？】

我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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