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过往

年仅十五岁的我，成为了尤加利城大教堂的主教。

明明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城镇，我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里的平民淳朴勤劳，善良诚恳。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与别处不一样的美丽。

并且，几乎没有人犯罪。

听闻这座城镇的上一位主教也是一位乐善好施的人，是他把这座城管理得安定和谐，这座城镇里的人也都受到了他的美德的影响。即使他现在离开了，我也一定要继承他的事业，守护这里的人民。

因为，我深爱着这座城。

“主教大人。”

身后一男一女侍从齐声唤道，我点头回应。上任主教曾把这里作为孤儿院，收养四处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俩是我从原有的孩子中挑选出来担任我的贴身侍从。沉稳的杰森与活泼的洛可，他们之中有着别的孩子没有的机敏与默契，他们明明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却不爱玩耍，闲暇时间也是在图书室里看书。嗯，整个图书馆好像只有他们喜欢看书吧，像是从前的我一样。

我把工作分配给他们之后，便想在这教堂内四处转转。刚来到这里就忙里忙外的，现在终于能闲下来认真了解下这个地方了。

现在不相信宗教但被迫学习教会知识的我还是能稍稍认出一些壁画的内容的。教堂里的精美壁画很多，还有一些在天花上柱子上的雕刻和装饰还未知道它的图案意义，也只能感叹它的美了。

……我还没习惯这么大的房子，和这么多人一起居住生活的日子。习惯了和老师一同住在两人小屋里，突然搬到这里的我因为觉得喧嚣还烦闷了好些日子。现在能静下心来欣赏这里，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堂后的庭园，这个庭园的布置与种植十分符合我的审美。我不停地在庭园里散步，已经淡忘了时间。当有侍从来请我去吃晚餐时，我的心里突然有种想恶作剧的想法。

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突然出现吓他一吓，就像与老师隐居时的游戏一样。心里调皮地想着。我左顾右盼，发现教堂墙角好像有一个角落可以钻进去，光线被另一处凸出的墙挡住，还有低矮灌木挡着正面，不仔细看就根本看不清这墙附近有什么。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隐藏点！

我轻轻地移动到这个角落里，一边放低身体，一边观察那位侍从。即将挨到这个狭小角落的边边时，我感到地板有些不对劲。

这踩上去脚感不对啊！感觉有一部分像是空心的。我低头细看，但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哧——”脚下一滑，下意识地扶了下身后的墙，才保持了平衡。不过……

“？？？刚才拍向墙壁的声音是……咚？”不是石墙的啪啪声，而是一种金属的沉闷声。

我用袖子抹了下墙上的灰，一个几乎与周围墙壁一样颜色的暗灰色的金属制门出现在眼前。

“喔~真是意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一个暗门。”从门上的灰尘厚度上看，这扇门似乎很久没人用了，说不定也没有人发现过。

我敲了下门，确认里面没人之后，扭开门把手，打开了门。弯腰下了一段楼梯之后，用魔术的光照亮整个密室。

“哇——”这里竟然这么大，我不禁惊讶出声。从门口这个稍大的房间进入，是一条笔直的走道，两边分别有五个房间，尽头处又有一个与这边相对，一样大的房间。

这个密室空无一物，只有光秃秃的墙壁。空气的稀疏使我呼吸有些急促，但是我的心里是十分欢喜的。有空的时候收拾一下，把这里作为我研究和开发魔术的实验室吧，我这么决定着。

当然，我不愿意被别人发现这里，于是出来时把门给再次遮掩严实了。我拍拍裙子上的灰，把手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教堂的后门。

“哎呀！乔恩主教，总算找到您了。晚餐时间到了，请您前往食堂用餐。”

这个比我年长的女性侍从，突然这么叫住我，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揉了揉皱着的眉头，她帮我整了整头巾与裙子，我才无奈回应道。

“呃呃呃——走吧。”

这教堂的作息时间准时得可怕，一切活动都得以规律作息时间为基础才能安排，这是这个宗教和教堂的传统。与这几年习惯了散慢与悠闲的我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我才刚到这里几天还不是很能习惯。

到了食堂，所有人早早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整整齐齐地转过头来，看向快要迟到的自己。

我坐好自己的位置后，就与所有人一起颂唱《赞美诗》。即便是这样每餐颂唱着，也改变不了我心底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这个世上，并没有神的存在。也不会有哪位神或救世主会来拯救人类。能改变世界的，只有我们人类自己。包括各种和平与灾难，也与神什么的无关。

我们人类自己，才是创造与改变世界的神。自然世界给我们的灵力就像水与空气一样，人类都可以用来创造新的事物。

“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无神论者’吧。”我在心里感叹道。用完晚餐之后的安排，就是轮流沐浴与准备睡觉的时间了。深夜的教堂内又变成了一片寂静。

这样规律的生活，一下便过了五年。这五年间，我有时离开教堂独自去拜访国家各处的魔术师，在路途中也有些有趣的经历，还收到了令我喜爱的礼物。这一切明明是这么的美好与快乐，但是——

灾难暴发了。饥荒，暴动，疾病以极快的速度在这个国家漫延。尤加利城总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的厄运。

“守护这里。”是我当初心底许下的承诺。哪怕更喜欢隐居生活，开辟了“净土”的我，还是留在这里，与民众共渡难关。

“魔术——”是啊，人类只能自救，本不用依靠所谓的神。人类用灵力所创造的奇迹之一“魔术”，一定也会有办法拯救这绝望灾难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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